第152章 人被殺就會死!!
恐怖的惡風倒卷而至,馮雨槐臉頰肌肉似都被勁風呼面,凹陷下去個窩。
她頭皮發炸,匆忙之間,迅速抬手擋在胸前。
「傀術·解身布偶!!」
她的雙臂突然間涌動出無數細如遊絲的線縷,這些絲線如同有了生命般,在瞬息之間迅速交織,形成了一層柔軟如棉的護甲。
幾乎同一剎那,她從手臂到半邊身體都蛻去了人味兒,仿佛被魔法改造,轉化成沒血沒肉的布偶娃娃。
嘭!噗!
布偶雙臂洞穿,軟綿的胸口布料極致凹陷,盪出一圈圈氣浪。
布偶身下的樓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混凝土綻裂出密密麻麻的溝壑,內里穿插的鋼筋都凹癟斷碎。
轟隆一聲巨響。
樓板轟然塌陷,布偶如同一顆脫膛的炮彈,帶著余勢狠狠地砸向下一層樓板,撞擊之後,它又以驚人的力量反彈起來。
馮雨槐眼前一黑,即便是已經化身為布偶,她仍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量在體內激盪,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震動。
她的腦袋像是被重錘擊中,悶沉無比,即便是布偶之軀,也無法完全抵禦卸掉這股可怖的衝擊。
布偶化的狀態難以維持,馮雨槐在一瞬間被打回人形。
她的口中噴出鮮血,顏色深沉如同墨染,她能感覺到體內的臟腑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全身的肌腱和骨骼大面積斷裂,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幾乎已經粉碎。
更可怕的是,馮雨槐的頭骨上甚至裂開了口子,那森白的裂縫中隱約可以窺見內部的景象:蠕動的腦漿和震顫的絲線棉花混濁在一起,像豆腐腦里摻了棉花在晃蕩。
這樣的傷勢,對於常人來說早已是致命的,足以讓人在瞬息間氣絕身亡。
然而,對於半傀化的馮雨槐來說,她卻依舊能夠勉強維持生命。
只要她體內還殘留著上一頓所攝取的「血食」,那些精華尚未被完全消耗。
也就是說,只要她體內寄生的傀母分身,尚未被打到餓昏過去,她體內就能湧出源源不絕的絲線,她就能一直使用種種不可思議的傀術,不斷縫補好破破爛爛的軀體。
「讚美傀母!」
馮雨槐的心中第一次涌動著由衷的讚美,她真誠地頌揚著傀母的偉大力量。
甚至,在那一刻,她的內心竟然意外地泛起了一縷縷對馮睦的感激之波。
畢竟,追根溯源,如果不是馮睦無意間將她置於傀母的視線之下,引來了那決定性的寄生改造,她馮雨槐此刻或許早已淪為一灘無法辨識的爛肉了吧。
電光火石間,馮雨槐腦海中閃過種種念頭,然後瞬間收束注意力,仰頭看向頂樓。
那裡,樓板的中心部位已經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窟窿,幾塊樓板如同被命運玩弄的拼圖,被扭曲的鋼筋勉強的串聯在一起,藕斷絲連般在搖搖欲墜的晃動。
它們傾斜而下,就好似在那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男人腳下,乖順的鋪砌成了一段向下蜿蜒而懸空的台階。
骨碌碌…..
常青森的屍體似也不甘寂寞留在頂樓,傾斜著滑落,掉砸下來,距離馮雨槐不足幾米的位置。
馮雨槐瞳孔微縮,視線根本不敢移開,一眨不眨的望著樓頂的男人。
後者居高臨下的俯瞰而下,一隻手輕輕托扶鏡框,顯得溫和而優雅,另一隻手則蒸騰熱浪,上面還掛著斷碎的紅線,顯得恐怖而暴烈。
「究竟是誰給我招惹來的瘋子。」
馮雨槐心底發寒,額頭淌落的鮮血流入眼眶,讓她的眼神愈發陰毒。
「不錯的眼神,可惜,光靠眼神是殺不了人的。」
[鄭航]不疾不徐的踩著蜿蜒的台階而下,幽冷的鏡片下折射出沁入骨髓的冷酷,
「雨槐,我教你個道理,面對能殺死自己的敵人時,無論多怨恨,都要表現出綿羊般的溫順,不然……」
馮雨槐的雙眸急劇收縮成針尖,視線中那拾級而下而下的人影還在往下走,可那說話的聲音,卻竟是從後腦殼傳來的。
「不然,真的會死的!」
馮雨槐遍體生寒,她不假思索的擰腰轉動,腳尖斜踢向後。
啪!
腳尖似戳在鐵板上,輕輕一點,忽然借著反震後退,另一隻足尖在地上一滑,整個人抽身暴退。
身後,[鄭航]那張令其心悸的面容果然映入眼帘,馮雨槐連忙扭頭又瞥向台階上的身影。
那道拾級而下的身影,依舊保持著穩健的步伐,緩緩向下移動。
然而,就在他再次跨出一步的瞬間,身影突兀間消散,仿佛突然被某個看不見的的橡皮給抹掉了。
「又是那種鬼影,那些鬼影不是虛幻的殘影停留,而是能動的?!!」
馮雨槐只覺得眼前的男人愈發邪門兒,她腰身擰動後撤,左右手甩動射出道道絲線,釘在四周的牆壁上。
然後順勢扯拽一拉,整個身子就凌空飛起,借著不斷抽扯變幻的絲線,在空中移形換位,瞬息間,便逃出了數十米身距。
馮雨槐看著身後拉出一串鬼影,緊追而至的[鄭航],腳下忽然急停而止,全身的力量都鼓盪入右手。
「你殺不死我!!!」馮雨槐厲聲尖嘯,「傀術·赤極咬!」
渾身氣血極盡燃燒,右手臂膀猝然間膨脹爆裂,無數紅線呼嘯涌盪,凝聚成一隻擇人而噬的食人巨花,張開血盆大口對準[鄭航]當頭咬下。
同時,馮雨槐她的左腿如同沒有骨骼般靈活扭動,瞬間撕破空氣,抽出一道蛇吐信的聲音,角度陰毒刁鑽的直踢[鄭航]的下體。
此式,為[化蛇勁]內最陰損的一招——蛇尾鞭!
上下雙殺招同時施展,猶如兩把鋒利的回馬槍,出其不意地直刺鄭航的要害。
一上一下,一明一暗,兩股力量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戳向鄭航的致命之處,讓他避無可避,防不勝防。
[鄭航]臉上卻波瀾不驚,眸光晦暗深邃,淡漠道:「好了,溫存的鬧劇就在這裡結束吧!」
[鄭航]站在原地,手臂疾抬,五指箕張,一根根森白的指骨彈出,似五根猙獰的鐮鉤,自下而上,迅速揮動。
空氣盪出肉眼可見的漣漪,一股沛然的,難以形容的陰寒感呼嘯著撞入食人花的巨口。
同時,[鄭航]的右腳則順勢一提一擋,悍然的懟向馮雨槐的踢擊。
在硬碰硬的激對撞中,馮雨槐的腳尖如同利箭般戳向對方的膝蓋,蛇尾鞭瞬間被崩碎了毒牙。
一聲嘎嘣脆響在空氣中迴蕩,馮雨槐的腳趾瞬間感到劇痛,整個身軀也隨之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而她甩動的食人花,則在空中突然一頓,像被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被一隻鐵手貫穿而入,裡面便寸寸崩碎解體,就像是被無數的剪刀瘋狂攪動,瞬間從裡面至外,給絞碎成了漫天紛飛的花瓣。
「雨槐,你要明白,人被殺,就會死,如果伱不死,那就要感恩,是我對你愛的足夠深沉啊!」
迴蕩在漫天飄散的花瓣雨中,一聲充滿玄機的戲謔低語,仿佛是死神在耳邊輕聲呢喃。
這聲音,如同夜風中的一抹幽藍磷火,不可抗拒的刻進了馮雨槐的靈魂深處,時不時就會在一個個寂寞的夜晚,在她腦海中反覆迴響,經久不散。
馮雨槐的眼瞳逐漸渙散,不知道是不是瀕死前的幻覺作祟,她恍惚間從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看到了另一張臉孔的虛影?
馮雨槐來不及思索,便驚覺一隻手掌從天而降,毫無徵兆地朝她的胸口抓落,那勢頭兇猛無比,不容分說。
而且,手掌尚未觸及肌膚,她的耳邊先聽見一聲鶴唳,尖銳而悠長,如同撕裂長空的利刃。
胸前的惡風如同狂瀾怒濤,兇猛而酷烈,瞬間將馮雨槐的衣裳撕成碎片,那力道之兇悍,令馮雨槐「傀儡化」的身體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哧的一聲,刺耳至極,血肉與骨骼仿佛被無形的巨力撕裂,絲線般細膩的肉絲應聲化作爛肉血渣,四散飛濺。
馮雨槐的身體在瞬間弓成了大蝦的形狀,倒飛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悽厲的弧線,重重的撞在碎幾個廢料堆。
然後,仿佛是命運開出的最惡意的玩笑,她的身體最終不偏不倚地砸在常青森的屍體上。
接著,她的身體無力地滑落,如同失去了支撐的布偶,癱軟地滑淌下來,與身下墊成肉餅的屍體重迭,安靜的躺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