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長尾齧鼠【三合一大章】
寒獸成群的威力，早在之前大夏搬遷到山谷時，夏鴻就已經領略過了。
當時那群霜狼，只有十五頭。
而他這邊，有五個掘地境外帶差不多二十個伐木境。
如此情況下，遷徙的人，還是被殺了四五十個，伐木境也死了兩個，甚至最後，要不是夏鴻給狼群玩了一手虛張聲勢，說不定下場會更慘，死的人更多。
只有十五頭的霜狼群，尚且如此，眼下山壁北坡這數百頭陌生的寒獸，但凡只要再往南移動兩公里，發現了山谷，於大夏而言，絕對是滅頂之災。
「冷靜，這群長尾齧鼠，體型不算大，看動靜和氣息還不如雪鬃和霜狼，單體實力不一定很強，只是數量太多，而且不知道有沒有領頭的，領頭的實力又怎麼樣，不能輕易招惹，得好好想想辦法………」
從先前遷徙時遭遇的霜狼群來看，它們分工明確，配合默契，進退有據，同類寒獸之間，明顯是存在等級秩序，這就證明，它們中，極有可能是存在領頭的。
雖然不知為何，當時沒見到霜狼群的頭領，但夏鴻還是篤定自己心中的猜測，這群長尾齧鼠數量高達近四百隻，肯定是存在頭鼠的。
那頭鼠，實力如何？
會不會是中等寒獸，萬一是，怎麼辦？
夏鴻神色變得愈發凝重，腦海飛速運轉思考對策。
旁邊的夏川和羅源，知道他在思考，也不敢打擾，深知這群寒獸對營地有多大威脅的兩人，臉色不比夏鴻輕鬆多少，同樣也在思考對策。
「能不能，嘗試把它們，引到其他地方去？」
聽到夏川的提議，羅源臉上並未露出任何意外之色。
頭先他剛把消息帶回營地，在夏鴻還沒回來之前，夏川就已經提出這個辦法了。
而旁邊的夏鴻，聽到後，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意外，反而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
但思考了片刻，他又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只有這個辦法，問題是真操作起來，難度太大！」
引走這群寒獸的想法，剛剛趕過來的路上，夏鴻就已經有了，可操作的難度，實在太大。
首先，這群長尾齧鼠，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聚集在這裡，弄不清楚它們聚集的原因，就想引走它們，談何容易；
其次，齧鼠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三四百頭，引導的過程中，但凡出一點問題，死人都是輕的，要是不小心被它們發現了山谷，後果不堪設想。
最後，就是對這種寒獸的實力和習性，攻擊手段，如此龐大數量下的它們，能造成多大破壞力……等等一系列的問題，他們全都一無所知。
這三個難點，結合在一起，想成功將這群齧鼠引到其他地方，難度之高，可想而知。
夏鴻下意識的搖頭否定夏川的提議，就是基於此；
而後面，他又露出無奈的表情，則是因為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
遇上強敵，無非就兩個辦法：
要麼打，要麼跑。
打不行，無論是驅趕，還是獵殺，實力都不允許；
跑也不行，上次三四百人從土坡搬到山谷，就遭遇那麼大的意外，現在大夏總人數近九百，貿然搬遷，誰知道，會不會遭遇比鼠群更大的危險；
再說了，他們能跑去哪裡？
紅木嶺周邊就這麼大，離的近了，跟沒搬一樣，走的遠了，去開拓其他陌生的環境，風險更大。
所以，嘗試將鼠群引到儘量遠離山谷的其他地方，雖然很難，卻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頭領，快看那邊！」
羅源突然小聲的喊了一句，夏鴻趕忙抬起頭，順著他手指的方位看了過去，這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山壁北坡的銀色鼠群中，有兩隻齧鼠正在竄動，看它們行進的方向，目標似乎是，南邊的紅木嶺。
夜間是寒獸的休眠期，這群齧鼠也不例外，將近九成齧鼠都交纏著尾巴，正在合眼休息，唯獨這兩頭特立獨行，似是想要脫離種群。
「好機會，動作輕點，跟上去。」
夏鴻小聲說完後，率先沿山壁爬了下去，夏川羅源兩人也緊跟其後，三人動作都異常輕盈，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等三人下了山壁，夏鴻再抬頭看向北坡，才發現那兩頭齧鼠，已經離紅木嶺只剩下兩三百米了。
可就是這兩三百米，那兩頭齧鼠，又不動了。
它們站在原地發出細微的吱吱聲，似乎在交流什麼。
等三人提前從側翼進入紅木嶺，看到後方那兩頭齧鼠還是駐足不前，夏鴻眉頭緊蹙，思索片刻後，從背上取出一隻火把。
「你們倆在這等著，不要動，我先……」
「頭領，太危險了，讓我去。」
夏鴻話還沒說完，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夏川立刻就出言打斷，主動請纓。
「我去！」
另一側的羅源，則更直接，說完直接就沖了出去。
看著衝出去的羅源，再看到旁邊明顯在為自己慢了羅源一步而懊惱的夏川，知道兩人是不願讓自己這個頭領以身犯險，夏鴻心中頓時有些動容。
想對付齧鼠群，肯定要了解它們的實力。
北坡那一大群，就是借三人一百個膽，也不敢去碰。
可恰巧碰上兩隻要脫離種群的，如此天賜良機，自是不容錯過的。
按說這兩隻齧鼠，離山壁已經四五百米了，按先前狩獵的經驗看，點火把吸引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可這長尾齧鼠，畢竟是頭一回遇到的寒獸，誰知道會不會出意外。
「靠近一點，隨時準備幫忙！」
雖說羅源跟著自己狩獵這麼久，對其應變能力，夏鴻足夠信任，但畢竟對齧鼠這類新寒獸不了解，擔心發生意外，他還是帶著夏川靠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羅源，往北走了一會兒，大致目測，自己跟兩隻齧鼠的距離，在百餘米左右，就拿出了火把。
「之前用火把狩獵時，頭領每次都是在離寒獸五六十米的位置點火把的，這齧鼠，不熟悉，先試試一百多米，吸引不到它們，再慢慢靠近。」
嚴格來說，雪鬃、霜狼、魔羊對火把的感知能力，各不相同，最強的是霜狼，五六十米外就能感知到；其次是魔羊，最差的是雪鬃，火把必須要放在三十米左右，才能感知的到。
跟著夏鴻這半年，羅源的性子也謹慎十足，先在百餘米的位置點燃火把，想試探一下齧鼠對火把的感知距離，有多遠。
呲……嘭…………
黑夜叢林，小火把倏然亮起，羅源快速將其插入雪中，自己則飛快朝著之前已經挑好的一棵樹上跑去。
不遠處的夏鴻，見羅源如此謹慎的作法，眼中頓時露出一絲滿意。
「大哥，快看那兩隻齧鼠，它們在幹嘛？」
夏鴻聞言，趕忙轉頭看去。
這一看，霎時神色駭然。
那兩隻齧鼠，竟正趴著身子，伸長了尖利的齧齒，對著地面猛啃。
關鍵是，那地面，還真被它們刨啃開了，碎土和石塊不斷在其身後堆迭，幾乎是瞬間，它們一米長的身子就全鑽入了地下，直接消失不見，又過不到數息，那條兩三米長的尾巴，也全都鑽到地下了。
「這齧鼠，有掘地境實力？」
夏川見狀，此刻也是忍不住神色駭然，低問了一句。
夏鴻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神色凝重的思索了片刻，很快就搖了搖頭，道：「不一定，真有掘地境實力，就應該四肢並用的鑽地，剛剛它們只用齧齒，應該是齧齒很堅硬，另外咬合力，也很恐怖……」
儘管否定了齧鼠有掘地境實力，但僅是那對齧齒，就足以讓夏鴻，心驚膽戰了。
如此堅硬的地面，兩隻齧鼠就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掘開而且鑽進去，那山壁北坡那邊數百頭，要是糾集在一起，得恐怖成什麼樣？
「那兩隻齧鼠，鑽去哪兒了？」
困惑的不止夏川，夏鴻亦然。
齧鼠鑽的，不是地面上的積雪，而是實打實的地底。
因積雪較蓬鬆，寒獸鑽在裡面行進，還能覺察到；
冰淵世界的地底堅硬無比，齧鼠鑽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就覺察不出絲毫動靜。
「剛剛火把一亮，它們就鑽地，盯著火把就行，只要山壁那邊的齧鼠群沒動靜，咱們就守著火把，不怕那兩頭畜生不出現！」
夏鴻掃視地面許久都沒有任何發現，索性直接放棄，轉而帶著夏川又朝火把靠了點，走到離火把還有約莫五六十米的位置，就停了下來，取出弓箭，跟夏川一起，死死盯著火把。
隔著百餘米點火把，齧鼠就有反應，其感知能力，明顯強過先前遇到的三種寒獸，既然如此，那就得控制好距離，不能離的太近。
當然，一邊盯著火把，夏鴻也時刻關注著山壁北坡那邊的動靜，但凡有一丁點不對勁，他就立刻帶人跑。
可就這麼足足盯了將近六七分鐘，小火把的燃燒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半，也還是沒看見那兩頭齧鼠出現。
夏鴻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眉頭愈發緊蹙。
很快就要天亮了，那兩頭齧鼠再不出現，就只能先回去了。
沒理由啊，小火把點這麼久，它們不上鉤？
難不成，小火把，對它們沒吸引力？
「啊…………」
一道極盡壓抑的低聲慘叫，驟然打斷了夏鴻的思緒。
「糟了，是羅源，快過去！」
夏鴻飛速朝羅源藏身的大樹刨跑去，離著還有十餘米時，就看到了左手臂鮮血淋漓的羅源，正面色慘白的朝他跑來，他的胸口還有三道巨大的爪印，裡面正往外不斷滲著血。
而與此同時，其身後的大樹上方，兩道銀色身影，正在樹杈間靈活躍動，速度飛快，連影子都看不清，其中一道身影，自樹杈一躍而下，目標赫然就是羅源。
「這速度！」
兩道銀色身影，自然就是那兩頭齧鼠，夏鴻雖被它們速度震驚，但手上動作卻不慢，手持大刀飛速趕到了羅源身後，對著從天而降的齧鼠，豁然斬去。
呼…………
夏鴻的基礎力量已超過兩萬斤，蓄力帶出的刀風，連地面的積雪都給席捲起來，足見其威力。
撲向羅源的那頭齧鼠，明顯也感受到了夏鴻這一刀的威脅，身軀在空中驟然轉向左側。
夏鴻一刀落空也不著惱，順勢收回大刀，他這一刀只為給羅源解圍，本就沒想過能這麼輕鬆斬殺齧鼠。
呼……
然而，馬上就要撤回大刀的夏鴻，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罡風，他的心臟驟然收縮，猛地提刀轉身，面朝左側蓄力橫擋。
那齧鼠，剛剛竟借著身軀向左轉的勢能，將身後那條兩米多長帶著倒刺的尾巴，蓄力朝夏鴻的身體甩來。
夏鴻反應已經很快了，側身橫擋也確實有效。
可齧鼠的尾巴，是軟的，而且速度還極快。
啪……
撕拉……
伴隨鞭子聲與血肉撕裂聲相繼響起，劇烈的疼痛傳入腦海，夏鴻轉頭看到腰身上四五道深深的傷口，非但沒有生氣，瞳孔中反而升起幾絲喜色。
那隻齧鼠重新回到了樹杈上，與另一頭相依而立，兩雙凶光畢露的血紅小眼睛，死死盯著下方兩人。
「頭領，它們從地底到樹心，直接挖到我身邊了，我沒來得及跑開，手臂被其中一隻咬了一口，胸口被另一隻的爪子劃到了。」
已經安全的羅源，面色蒼白，一邊向夏鴻說明情況，一邊從懷中掏出金瘡散，分別敷在左臂和胸口上。
夏鴻也往腰上抹了一把金瘡散，止住傷口的血後，舉目看向剛剛羅源藏身的大樹，看到樹上有一個一米多寬的大洞，再抬頭看向樹杈上的兩隻齧鼠，心頭微微閃過一絲寒意。
從百餘米開外，一路鑽地過來，從樹樁底部挖到羅源身邊，整個過程，只用七八分鐘也就算了，關鍵還能不發出一丁點動靜。
羅源是掘地境的實力，還跟著他狩獵了半年，性格也絕對謹慎至極，齧鼠一路挖到身邊，他都沒有絲毫覺察，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而且，這兩頭齧鼠，肯定是被火把吸引過來的，但它們的感知能力，明顯遠超先前的三種寒獸，不僅覺察到了羅源藏身的位置，還知道提前靠近偷襲他。
聰明、狡猾、團結、超強的咬合力和鑽地能力，超強的感知能力，超快的速度，而且還會團隊協作。
這齧鼠，唯一的弱點就是……
「不用怕，就是速度快，它們的力量，很一般！」
剛剛腰部被齧鼠尾巴上的倒刺劃破，夏鴻不驚反喜，就是因為發現了這齧鼠的力量，並不強。
別說跟雪鬃比，就是連霜狼，都比它們強。
夏鴻出聲提示的同時，樹上的兩頭齧鼠，也再次朝他沖了下來。
它們速度飛快，躍動之間，宛如兩道銀色閃光，瞬息就從樹杈到了面前。
顯然意識到夏鴻手中大刀的厲害，兩隻齧鼠這次非但沒用爪子，也不從正面進攻，而是分別張開了尖利的齧齒，從左右兩側夾攻夏鴻。
夏鴻抽刀往左側橫擋，塗了金瘡散，傷勢被暫時壓制住的羅源，此刻也咬牙沖向他的右邊，配合他，舉刀抵擋右側衝來的齧鼠。
鏘…………
齧齒與大刀猛烈碰撞，迸射出兩團火星，看似力量很大，可背對背的夏鴻跟羅源，身位都沒移動分毫，僅僅只是握刀的雙手，震顫了一會兒。
「它們的實力，真的不強！」
剛剛被偷襲受傷的羅源，此刻心神瞬間大定，他能感應出，齧鼠的速度雖快，但這一下撲咬，力量只有六七千斤，這種實力，正面對戰，他可不怕。
「別大意，看看刀口！」
只是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被夏鴻提醒了一句，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大刀，羅源霎時面色驚變，剛剛輕鬆的神色，立刻就再度緊張了起來。
他手中的大刀，剛剛與齧鼠牙齒碰撞的刀刃位置，竟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豁口，豁口呈牙印形，而且周邊的三四寸，已經全都卷了刃。
「這麼硬，怎麼可能！」
「不要被咬到，先專心對付它們。」
夏鴻自然明白羅源的震驚從何而來。
截止到目前，他們遇到過最堅硬的物質就是鐵。
這齧鼠的牙齒，竟比鐵還要堅硬。
這要是咬在人身上，那還得了！
夏鴻面色震驚的同時，又似乎帶著一絲喜色。
可此時，他也沒心思去想其他的。
「吱……」
只因那兩隻齧鼠，低叫一聲後又重新沖了上來。
這次它們沒有選擇夏鴻，而是將目標改成了羅源。
確切的說，是羅源的左臂與胸口。
兩頭齧鼠，竟聯袂同時攻向羅源的左臂與胸口。
羅源剛剛被偷襲的位置，就是左臂和胸口。
夏鴻縱身擋在羅源左側，僅側頭與羅源眼神交流了一下，大刀蓄力，趁著左側齧鼠還未攻來之際，就已經對著它即將下嘴的位置，提前斬了下去。
羅源這邊則是駕刀抵擋攻他胸口的另外一頭齧鼠。
兩頭齧鼠的速度相近，幾乎同時抵擋兩人身前。
鏘…………
與第一次交鋒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可這回，大刀與齧齒碰撞迸射出的火花，只有一團。
剛剛駕刀抵擋胸口那頭齧鼠的羅源，竟在千鈞一髮之際轉身，朝著左側那頭齧鼠的牙齒橫擋過去，而無視了攻擊自己胸口的那頭。
原本已經完成蓄力的夏鴻，也在羅源轉身的瞬間，將斬出那一刀，環首收回再度掄了一圈，不僅借勢改換了站位，同時還完成了二輪蓄力。
夏鴻瞳孔驟凝，對著剛剛抵達的那頭齧鼠身體，豁然一刀斬下。
從兩人更換身位，到夏鴻二輪蓄力，斬向齧鼠。
整個過程，可謂行雲流水。
最關鍵的是，兩人全程的交流，僅僅只用了一個眼神而已。
「你們配合的再好，還能強過人類的默契？」
夏鴻砍下那一刀，眼神陰鷙，神色都有些猙獰。
這兩頭齧鼠，說到底，本身實力並不算強。
他和羅源，都是吃了第一次交手，不熟悉的虧。
羅源是沒想到，對方能這麼快，從地上一路悄無聲息的挖到面前；他則是沒想到對方速度這麼快，尾巴居然也這麼靈活。
和羅源臨陣改換身位的這一刀，以有心算無心，正面這頭齧鼠絕對是反應不過來的，正因它們速度快，想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根本不可能。
而且，夏鴻羅源兩人是以逸待勞，掐好了最後時機才更換的身位，正面那頭齧鼠的下場，已經註定了。
原本攻向羅源面門的齧鼠，在看到夏鴻過來的時候，瞳孔就已經閃過一絲慌亂，顯然它也意識到，自己來不及作出反應了。
呼…………
夏鴻這一刀，瞄準齧鼠的頭顱，時機掐的極准，刀鋒將空氣劃的咧咧作響，周遭空氣仿佛都凝滯了片刻。
可就在大刀即將劈中之際，齧鼠在半空中驟然抬頭。
它那對赤紅的小眼睛，驟然射出兩道寸許紅芒，宛如凝成了實質，像是兩把利箭，與夏鴻的刀鋒，針尖對麥芒似的豁然碰撞。
嗤…………
瞳光射中大刀，一股強烈的反震力，讓夏鴻握刀的雙手震顫不止，原本劈向齧鼠腦袋的大刀，被這股反震力彈的偏移了半米之多。
「這些寒獸，果然各個都有底牌，這寸光，應該就是齧鼠的保命手段了，想靠這個活命，你還嫩了點！」
夏鴻臉上的猙獰不減分毫，硬生生穩住刀勢，全然不顧已經崩裂的虎口，將原本偏移半米的刀鋒，強行又給扭了回來。
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驟然響徹夜空，那頭齧鼠的身軀，應聲往地面砸落，巨大的力道，讓它的身體，幾乎全都陷入積雪，只留下了後背露在外面。
「吱吱……」
伴隨最後一道無力的吱吱聲，其生機也徹底斷絕。
夏鴻低頭看向齧鼠後背斷裂的脊椎，深吸了一口氣。
「牙齒雖硬，但體內骨骼強度一般，寸光雖強，但攻擊距離似乎很短，而且可能只有生死危機之下才能爆發出來，那這長尾齧鼠，只要不成群，威脅就應該不算太大！」
咻…………
「頭領，它要跑！」
還沒來得及放鬆多久，夏鴻就被羅源的提示驚醒，轉頭看到另一頭齧鼠，已經化作銀光朝山壁那邊逃竄，臉色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
「不能讓它跑了，快追！」
夏鴻低喝一聲，帶著羅源迅速追了過去。
寒獸是有智慧，而且肯定是能互相交流的，這齧鼠要是回了種群，肯定是要出大問題的。
問題是這齧鼠的速度，太快了，幾乎瞬息就跑到了數十米開外，紅木嶺外圍，離山壁總共就七八百米，再追個幾息，靠山壁太近，就很危險了。
可夏鴻和羅源兩人，依舊沒有減速。
甚至看著那頭齧鼠，快要跑出紅木嶺時，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期待。
那齧鼠明顯意識到了夏鴻兩人速度不如自己，臉上雖露出一抹得意，但瞳孔中凶光不減，逃竄的速度也不敢有絲毫放慢。
嘣…………
突然，一道似琴弦繃緊的聲音，從齧鼠腳下傳出。
只差最後十餘米就要跑出紅木嶺的齧鼠，突然一個趔趄，身軀猛地跌倒，還因慣性太大往前翻滾了數米。
咻……咻……咻……
與此同時，數道箭矢從後方疾馳而來，近乎毫無懸念的射在了齧鼠跌倒的身體上。
齧鼠生命力強大，被射中了幾箭，依舊還掙扎著往山壁逃跑，可那些箭矢像是沒完沒了，並且越往後速度就越快，力道也越強，甚至最後幾箭，穿透了齧鼠的身體，徑直插入其身前的雪地中。
齧鼠的生命力瘋狂流逝，它轉頭看著逐漸靠近的夏鴻與羅源，兩隻血紅的小眼睛裡滿是凶光與暴虐，見兩人不再靠近，只只謹慎的站在十餘米開外，不斷對自己補箭，它的面色，頓時更加猙獰。
突然，它似是想通了什麼，揚天抬頭，張開了嘴，對著半空，發出一陣有節奏的叫聲。
「吱……吱……吱吱…………」
「它在召集同伴，不能讓它繼續，快！」
吱吱吱吱…………
要說夏鴻的反應已經很快了，可齧鼠溝通的效率明顯要更快，這齧鼠僅叫了兩三聲，地面就傳來一陣窸窣的動靜。
夏鴻羅源同時轉頭，意識到是山壁北坡傳來的動靜，兩人面色驚變，快速拉弓搭箭，一口氣對著齧鼠的頭顱，連射了四五箭。
他開口提示的瞬間，躲在大樹另一側，剛剛用白線阻攔齧鼠，發揮關鍵作用的夏川，也早就沖了出來，用黑刀捅進了齧鼠的脖頸。
「收好兩頭齧鼠屍體，地上的箭全都撿起來，不要留任何痕跡，快跑，先往紅木嶺里跑！」
夏鴻一聲令下，羅源立刻收起地上兩頭齧鼠屍體；夏川手指撥動，用白線將所有箭矢全都拉回。
剛剛對戰那麼久，地上的痕跡可不少。
夏鴻左右環顧，直接用刀在地上揮了幾下，把積雪揚起，隨後見羅源已經用皮革包好了齧鼠屍體，夏川也把所有的箭矢收好，帶上兩人，立刻朝著紅木嶺里瘋狂逃走。
三人跑走不到十餘息，地底就開始輕微震動，緊接著傳來無數道鼠鳴。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
一隻偌大的銀色鼠頭，突然破土而出。
它伸出尖鼻，嗅了嗅空氣，立刻轉頭看向紅木嶺內側，一雙比其他齧鼠大數倍的赤色瞳孔，凶光畢露。
似是思考了片刻，它又縮回地底。
「吱吱吱吱…………」
一道遠比其他齧鼠大的吱吱聲響起，地底同時發出了兩股動靜，一股明顯正往山壁北坡返回；另一道，則朝著紅木嶺內側，也就是夏鴻三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