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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房玄齡:你們這是在逼反太子

2024-11-10 17:51:05 作者: 執筆見春秋
  第193章 房玄齡:你們這是在逼反太子

  「臣太卜令郭正,誠惶誠恐,頓首百拜。」

  「天人感應,祥瑞災異,皆有其兆。今太子殿下有夢,此必非尋常之事。臣雖職微位卑,然不敢輕忽此事。」

  「太卜之職,本在觀天察地,以卜吉凶。臣遍查經典,見諸多古籍所載,夢境之異,往往關乎國家之運、社稷之安。太子乃國之儲君,其夢之所示,不可不察。」

  「臣以為,太子夢境影響甚巨。此或為上天之示警,亦或為祖宗之垂訓。當行祭祀大典,以告天地祖宗,祈求庇佑。"

  「一則可安民心,二則可顯陛下之敬天法祖,三則可保國家之長治久安。」

  「唯願陛下納臣之諫,行祭祀大典,以保我朝繁榮昌盛。"

  「臣不勝惶恐之至,謹奏。」

  太極宮,兩儀殿。

  看完奏文後,李世民略微皺眉。

  若是換作兩月前,也就應下了。

  可如今大戰已起,數十萬軍民已經至於途中,這個時候再行祭祀之事,總感覺有些不妥。

  略微沉思,李世民便召開君臣議事。

  「召魏徵,褚遂良,長孫無忌,房玄齡,過來議事。"

  君臣議事並非只是早間固定,李世民遇到難以抉擇的事情時,隨時可召。

  皇城距離大內,也就承天門的事情。

  張阿難領了命,派宦官進行通傳。

  不多時,四人便趕了過來,一一行禮拜見。

  「賜座。」

  「謝陛下。"

  李世民讓張阿難把奏文以此傳遞給眾人。

  而後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房玄齡心中跳動,眉頭微皺。

  太下令郭正他知道,算是魏王黨人。

  解夢的事情,原本不算什麼,房玄齡也沒有往心裡去,可這郭正卻挑起祭祀之事。

  稍加思索便能明白,郭正哪有這個膽子,分明是有人在行挑唆之事。

  不難猜想,魏王無疑。

  房玄齡心下嘆息,他入宮面聖之事,故意沒有告知魏王,就是擔心魏王擅作主張,挑太子,

  從而引發不可預知之後果。

  這等事情,大概不是魏王能想出來的,必然是魏王魔下獻策。

  

  看穿了太子夜出長安可能之事,以此試探離間。

  在房玄齡思索之際,長孫無忌已然開口道:「陛下,臣以為此次征高麗,當行祭祀之禮。」

  「太子有夢,此絕非尋常之事。」

  「《論語》有云:『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祭祀乃表吾等敬畏之心,不可輕忽。」

  「昔日武王伐紂,出師前亦行祭祀之禮,以顯其替天行道之決心,最終得八百諸侯響應,成就大業。"

  「今太子之夢或為上天之示警,吾大唐欲征高麗,當效古人,以祭祀安民心、聚士氣,且可藉此回應上天之意。"

  「且《禮記》云:『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祭祀乃禮之重,此次征戰高麗,關乎國家安危,行祭祀之禮,可祈求天地、祖先庇佑,助我大唐將士旗開得勝。」

  聽到長孫無忌這番話,李世民微微點頭,覺得還是很有道理。

  房玄齡一整個無語。

  他知道長孫無忌這是為保太子聲勢,然而卻不知消息,屬實是好心辦了壞事。

  如果祭祀典成,則陛下必召太子回宮參加祭祀,而今太子心生忌憚,又如何願回宮,如何敢回宮。

  當下辯駁道:「臣不敢苟同。"

  「征高麗之事,乃為國家安定,邊境安寧而戰,當以軍事實力與謀略取勝。祭祀之事,雖古已有之,然於今之局勢,或非必要。」

  「昔日秦之贏政,以虎狼之師橫掃六國,靠的是商鞅變法後的強大國力與秦軍之勇猛,並非祭祀之功。"

  「如今大軍已行數月,再行祭祀,豈非是亡羊補牢。」


  李世民聽完後微微頜首,房玄齡的話,也有道理可言。

  都已經發兵了,再來祭祀,似有不妥。

  魏徵瞧了一眼房玄齡。

  私交歸私交,公事歸公事。

  朝無明黨,卻有太子魏王兩方暗黨相爭。

  他魏徵是太子少師,自是站的太子黨。

  於是開口辯駁道:「房公此言差矣。」

  「祭祀並非單純為求神靈庇佑,更是一種凝聚人心、彰顯國家威嚴之舉措。"

  「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出征乃大事,行祭祀可表陛下之慎重,亦能使將士與百姓知陛下追念先人與敬畏天地之心,如此則上下一心,士氣大振。"

  「且太子之夢,不可不察,或為上天對吾大唐之啟示。當以祭祀回應,以顯吾大唐對天地神明之敬畏。"

  房玄齡心累,今攻守易形也。

  尚且不知局勢的情況下,成了他在保太子,眾人激太子。

  只得是回應道:「武王伐紂乃是上古之事,時勢不同。「

  「如今大唐國力強盛,陛下聖明,將士用命,何須依賴祭祀來鼓舞士氣?"

  「且半開祭祀,是落了大唐威風,漲他高麗氣勢,於諸多將士看來,難不成是我大唐怕了他高麗,以至於認為朝廷心憂戰果,才行祭祀之事也?」

  「至於太子之夢,或只是偶然,不可過度解讀。」

  這邊話音剛落。

  褚遂良又站了出來:「子之所慎:齊、戰、疾。戰與祭祀皆為大事,不可不審慎對待。可依古制,從簡而行。」

  「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祭祀之禮,重在誠心,不必過於奢華,如此既能達祭祀之目的,又可避免勞民傷財,更能應太子之夢。」

  好一出三英戰呂布。

  房玄齡不是諸葛亮,搞不出那套舌戰群儒。

  縱有雙拳,怎能敵四手。

  苦心想要維持局面,奈何人人皆在局中,不明所以。

  可這等事情,又哪能拿出來講,唯有心無力。

  眼下局勢逐漸明朗,在李世民看來,除房玄齡反對外。

  長孫無忌,魏徵,褚遂良盡皆贊成。

  於是一錘定音:「祭祀之事,關乎國之運、民之心,雖大軍已發,然太子之夢不可不察。」

  「便依古制,從簡而行祭祀大典,以安民心、顯敬祖、保國昌。」

  「房卿所慮亦有其理,然權衡之下,當以大局為重。此次祭祀,當速辦,不可拖延,以免軍心民心動搖。」

  李世民目光掃過眾人,神色嚴肅:「諸卿當齊心協力,確保祭祀順利進行,為征高麗之戰增添威勢,佑莪大唐將士凱旋而歸。"

  眾人齊聲應道:「陛下聖明。"

  到了這份上,房玄齡已經是無法反對了。

  散會後。

  房玄齡只感覺心中發苦。

  想要斥責魏王一番,可又不能如實相告。

  這若讓魏王知曉了個中緣由,定然以為機會,藉此發動對太子的攻勢。

  在魏王的眼中,自然是覺得太子不可能比過陛下。

  若太子造反,則陛下定廢太子,奪嫡可成社稷動盪之事,又如何比得過皇位爭奪。

  公中,房玄齡難得沒有處置政務。

  而是在思索怎麼破局。

  陛下不知情況,以祭祀為太子著想。

  然太子又不知情,這等關頭,突行祭祀之道,心中定會心疑,將長安看作龍潭虎穴。

  太子心性警惕,必不會返宮,藉故推辭如此一來,陛下又會生疑。

  太子手握重兵,緣何不願參加祭祀,難不成有所圖謀?

  這般下來,局勢凌亂,猜忌但起,內鬥在即。

  擺在房玄齡面前的有兩條。

  首先是安撫太子。

  只得是想盡辦法,使太子歸宮,參加祭祀。


  如此雖有驚險,但無惡果。

  另一條,則是廢太子。

  乾脆是一不做二不休,順著形勢,早作籌謀,逼反太子。

  房玄齡陷入沉思,指尖輕輕敲擊在案几上。

  逼反太子,須先保魏王及其軍隊。

  然此刻動手布置,難以逃開太子眼線。

  太子此刻,必然緊盯長安軍隊,但有調動,則直接起勢,掠奪魏王軍營。

  如今天氣炎熱,魏王軍中尚無防備,操練不穿甲,怎能敵五千重騎。

  怕是一波衝鋒下去,就全然崩潰。

  軍備輻重,全歸太子所有。

  長安這邊,匆忙調動兵馬,又如何去行圍堵之事。

  思索半響,房玄齡也沒能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太子如今勢成,想要截斷,何其困難。

  思慮再三,房玄齡面上陰晴變化,最後放棄了直接逼反太子的想法,還是走安撫太子的路子。

  李世民這邊,在確定好後,很快就下了詔敕傳告。

  定三日後,行宗廟祭祀。

  李世民隨即安排人,發一封文書至於城外太子軍營。

  也沒其他什麼想法。

  這祭祀完全是由太子之夢而起,太子自然是要參與祭祀的。

  天使快馬加鞭,於日落黃昏之際,把文書送到了太子軍營。

  李承乾拿到文書打開一看,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只見文書上寫道:

  赫赫大唐,威加四海。今征高麗,太子有夢,兆示非凡。

  行祭祀大典,乃上天垂訓、祖宗示警。

  憶武王伐紂,祭祀顯決心而建偉業。吾大唐承天運、繼聖德,今戰高麗,將士用命。

  願天地神明鑑吾誠心,賜大唐勝利,保將士平安,佑百姓康寧,使國家長治久安、繁榮昌盛。

  伏惟尚饗!

  李承乾沒想到,自己隨口找了個藉口,以做夢為由,開啟夏城門。

  結果一拳出去,便又受了一擊重拳回來。

  二鳳這一招,當真是無懈可擊。

  使他陷入兩難。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有心直接造反,可又舉棋不定。

  於是立即召開軍事會議。

  叫蘇定方,李德騫,賀蘭楚石三人商討。

  大帳內,李承乾把文書讓三人傳看。

  而後道:「父皇欲行祭祀大典,孤恐其中有詐,怕是要誰我回城。諸位以為當如何應對?」

  蘇定方態度堅定,道:「此事確有蹊蹺,陛下此時以太子夢由舉行祭祀,時機微妙,不得不防。」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殿下如今處境微妙,切不可輕舉妄動。」

  「想當年,吳王夫差興兵伐齊,越王勾踐趁機起兵,最終導致吳國滅亡。今殿下若貿然回城恐陷入危局,重蹈吳王夫差之覆轍。"

  「陛下舉行祭祀,或為引殿下回城之計,一旦殿下中計,後果不堪設想。」

  蘇定方是堅定的主戰派,在他看來,造反似已成定局,不若是放手大幹一場,生死由天,勝負由命。

  房玄齡定然已是密告太子謀反,陛下諸多舉措,不過是為了解除太子兵權,行軟禁之事後,再行查探謀反之事。

  然蘇定方現在已經知曉,太子準備謀反多年,如此定然有諸多把柄留下。

  又怎麼能夠經得起審查。

  一旦謀反敗露,他們這些人,砍頭流放,哪能落得什麼好處。

  相比之下,化被動為主動,占據洛陽,半分天下,哪怕是輸,那也是要經過一場暢快淋漓的大戰。

  蘇定方不想憋屈而死,哪怕是死,也是要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

  李德騫也附和道:「殿下,蘇將軍所言在理,我等不可輕易中計。"

  「想那楚漢相爭之時,項羽輕信劉邦之約,前往垓下,最終陷入十面埋伏,落得個烏江自勿的下場。殿下切不可重蹈項羽之覆轍。"

  李德騫也是心思果決之人,到了這份上,距離造反,也就半步之遙了。

  相比之下,賀蘭楚石就有些擔憂了。

  他是聽著陛下的威名長大的,太子雖有五千重騎,然這大唐天下,誰不知陛下的本事。

  偌大個大唐,幾乎都是陛下打下來的。

  當年隋末亂世,李家並不占優,卻能最後定鼎天下,開創大唐。

  陛下就要占了七分功勞。

  且陛下可是從萬軍叢中殺出來的皇帝,手下名將雲集,太子僅憑五千騎兵,又如何能反敗為勝。

  雄踞洛陽之策雖好,然人心難測,洛陽原本就是曾經陛下根基之所,民心所向,太子真能徹底掌控洛陽嗎。

  思慮片刻,賀蘭楚石道:「臣以為,殿下或許可考慮回城參加祭祀。」

  「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殿下若因疑慮而不回城,恐在陛下與百姓心中落下不顧大局之名。」

  「況且雖一直猜測房玄齡有上告之嫌,然如今未曾聽聞任何異動,祭祀尚有三日,或可聯絡杜荷,李安儼,再探宮廷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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