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後的第二天，秦盛就得跟著上朝。
因為他是隨隊出去的，這事他得解釋啊，一上朝，左相就開始發問。
「秦盛，你隨隊護衛北蠻使團，為何成了如今這樣？」
「哪樣啊？」
「你居然……我們已經跟北蠻說好，雙方互不侵犯，你倒好，率軍殺進王廷，又打起來了，今後他們若是要侵犯我邊民，你就是罪人！」
「笑話，是簽訂了什麼條約嗎，我怎麼沒見到？」
任何條約都沒簽，因為好處還沒給到位，本來這只是計劃的一環。
確實是說好了，等北蠻解決了秦盛，雙方才會進入最終談判。
秦家沒了，也一樣有人會抵抗侵略，也不是非秦家不可。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可就是沒想到秦盛居然倒打一耙。
「秦盛，你這是要把關係弄僵是不是？」
「都開始胡說八道了？好，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們想怎麼樣吧！」
秦盛乾脆不爭辯，撕破臉是吧，秦軍等著呢。
講道理可不是只有秦盛懷著這樣的心思，北蠻先出動的主力大軍呢。
其他人，皇帝沒有這樣的心思嗎，門閥沒有嗎？
大家都有，反正沒一個想著和平的，都想著怎麼幹起來對自己有利。
所以只說秦盛一人把關係弄僵不符合事實，就是胡說八道。
皇帝也繃不住了，開口詢問：「秦盛，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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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是說為什麼會打起來嗎，你們聽的是什麼消息？」
「大膽，敢如此跟陛下說話！」
左相又來搶鏡，「我們自有消息來源，你還行矇騙陛下嗎？」
「消息來源，哪裡的？誰給你們的消息呢？」
秦盛追問，「身為國相，說話要負責，拿個消息就信，萬一是謠言呢？你也得知道，誰的消息可靠，沒有出處嗎？我可是隨行的護衛使者，全程跟隨，誰的消息有我的權威？」
這不就占據主動了嘛，你們的什麼消息，我的什麼消息？
憑什麼你們信別人的不信我的，他在場嗎，比我有發言權？
你要辯論，論據都得有可靠出處，就隨便拿個什麼消息來搪塞，這是國相的水平？
此話一出，其他百官都不說話了，確實不能這樣。
秦盛是全程跟隨的護衛統領，除非是北蠻使團的人在這裡，否則沒人比秦盛權威。
當然，北蠻使團估計還要來的，但現在不可能了。
他們部族損失慘重，短時間裡還得修生養息，那些王族被鐵勒人幹了一票，現在不壓著怕是自己內部都會起內訌，所以現在他們顧不上大周。
皇帝只好說：「那你說一說，發生了什麼。」
「當然是北蠻背信棄義，發動主力來硬搶物資，他們不打算遵照你們談好的條件，鴻臚寺卿呢……你自己看看，都談了個什麼，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
鴻臚寺卿也不好說什麼，你談的，人家回頭撕毀，很沒面子。
還不好說秦盛，因為秦盛這番話，會傳遍天下，因為襲擊北蠻駐地的時候，不少牧民逃難出來了，消息也隨之傳出，北蠻是先發了大軍的。
否則秦盛那點人，不可能和北蠻主力對拼。
秦軍再怎麼精銳，一千多人也干不過十幾萬大軍，這是常識。
他們不出來，秦盛怎麼攻打王廷？
「這充分說明了，蠻人不服教化，和他們不用費心談了。」
「畏威而不懷德，今後對付他們的就只有雷霆手段！」
「陛下放心，我大周也不至於怕了他們！」
當然不怕，問題是以後秦軍就不好壓了，因為以前都是他們出去平戰事。
有了明顯的外敵，秦軍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
如果沒有明顯的外敵，就是飛鳥盡良弓藏，很明顯的事。
現在怎麼辦呢，除非是另有一軍能扛住這個壓力，否則秦軍動不得。
皇帝會讓那個何將軍出動嗎，你們不敢動那還說什麼。
「話雖如此，也不能寒了番邦的心，你如此行為，天下不服怎麼辦？」
「不服，就讓他們來打，陛下要相信我大周的實力。」
秦盛微微一笑，看向其他百官，「諸位大人以為如何，若覺得打不過的話，你們誰出使一下北蠻，把他們再勸回來呢？」
這時候誰敢去，正氣頭上呢，去一個死一個。
左相又問：「別的先不提，你們帶出去的物資呢？」
「都被北蠻搶走了，相國有所不知，我才帶千餘人的騎兵，被他們趕得滿山跑，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物資，回頭也拿不到物資了，只有全軍覆沒。」
「北蠻不是帶了馬來交換嗎，他們怎會搶？」
「這是誰給的消息，可靠嗎，左相怎麼證明你的消息可靠？」
又進死胡同了，隨行就是秦盛的人，所以你們怎麼知道事情是這樣的？
除非是北蠻使團又回來，那也是各執一詞而已，憑什麼你信他們不信秦盛？
秦盛又說：「不會是覺得我想私吞那批貨吧？陛下明鑑，我們就一千多人，還帶著甲冑兵器，以及一路上的給養，哪裡還搬得動其他的什麼貨物？」
也是，這一千人就算什麼都不拿只搬貨物，也是搬不過來的。
「可我聽回來的民夫說，劫走貨物的不是北蠻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北蠻可是發了十幾萬大軍，你們都是知道的，這也是可以查的，十幾萬大軍啊，還有別的什麼人敢搶貨物嗎，有也不是我們。」
秦盛直接拒絕承認，「總之就是北蠻背信棄義，劫走了我們的貨物，懇請陛下發旨，出兵北征，他們敢拿我們大周當笑話，懲罰一下豈不是理所應當？」
而這個時候，忽然那位何將軍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秦盛所言有理。」
「哦？」
「我們不管他們如何，但我們的貨物確實打了水漂，這可是談好的條件，就不算數了，也是我大周之恥，臣向陛下請戰，起兵征討北蠻！」
這位居然來勁了，他就是皇帝手裡唯一可靠的軍力。
顯然皇帝是希望朝會上的人批秦盛的，沒想到自己人居然出來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