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知道這個不能急，當然老闆娘肯定做過骯髒事。
可現在追究，她手下那一大批人怎麼處理？那是根本沒有辦法的。
其實在這樣的世道，她的罪惡並不嚴重了。
到處都有賣兒賣女的，這算起來也是順應民意。
秦盛調查過，這個時代，好一點的年景都有人賣兒賣女，這可不是後世極度發達的時代，任何時候都有人走人絕境的，只是好點的年份這不是普遍現象。
如果差的年份，易子而食也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老闆娘做這個，甚至還給大周緩解了不少人口壓力。
她還負責給這些人培訓……雖然培訓的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技能，但多少她還是為養活這些人負責的，要辦老闆娘，首先要考慮她手下這些人怎麼養。
所以古代很多時候都是沒辦法，不是不想管，而是沒有能力。
這樣的時代，一季畝產才多少，只要挨餓的不是普遍現象，就已經是豐年了。
「行吧，老闆娘，你和王家……還維持往來嗎？」
「這個……得看世子的心情。」
「你倒是會見風使舵，這樣吧，暫時不要強行脫離，但要組做好準備，畢竟跟王家耗著不是什麼長遠之計，你現在就得慢慢收了，我也不逼你，但這攤子你得收拾好。」
「老身明白……」
沒辦法的事，從老闆娘的角度看，秦盛就是強權。
將軍府實力不用說了，秦盛更是掌握著皇帝賦予的權力。
錦衣衛去查都是名正言順，而秦軍只是專門應對戰場的。
自從錦衣衛出現，誰都不敢說自己安全，出了事門閥會不會保他們？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數，皇權加上將軍府的實力，還是讓人退避三舍的。
門閥也還沒有想出實際對抗秦盛的辦法，所以還處於觀察階段。
「王家除了大地主，他們還做什麼營生？」
「好像……是鹽鐵，大部分是這個。」
這個時空的皇帝不行啊，鹽鐵都還沒有專賣，國庫能維持就非常不簡單了。
秦盛點點頭：「行，那你回去，近期不要離京，我要隨時能找到你，若是有事得在我這裡報備，明白嗎，還有，如果是王家找你麻煩，也可以來通報我。」
「世子，老身明白了！」
這樣混過來的老江湖怎麼會不知道，秦盛就等於是給她保障。
有可能發展成為將軍府的勢力，不是通過江左盟，而是將軍府直管。
所以秦盛給她時間處理，很多事她都見不得光。
比如拐賣人口，任何時代都是缺德行為，秦盛念及影響太大，所以沒有採取雷霆方式，但老闆娘不能不識趣，將軍府一向正派，不可能繼續容忍她的行為。
她其實也願意跟著將軍府，有人罩著的感覺肯定更好，將軍府絕對比單一門閥勢力強多了，但是，要考慮到門閥都是地頭蛇，有那麼好脫離嗎？
……
秦盛先讓老闆娘回去，自己單獨欣賞西域舞女……
「先別跳了，過來。」
「是……公子。」
「你叫黛絲，中原的話能流利說嗎？」
「會的，公子。」
那秦盛就得問一下了：「看你模樣，家裡應該離中原很遠吧，那個老闆娘不可能跑那麼遠抓你，發生了什麼事，跟我說個明白。」
黛絲的藍色眼睛轉動，似乎在考慮什麼要緊的事。
秦盛也不催，讓她自己想明白。
「公子……不，您是將軍府世子，將軍府威震西域，我們那邊都有耳聞，你可以幫我。」
「幫你什麼？」
「你要是能幫我，我願意終生服侍您，並且有大量的好處。」
「好處是什麼意思？」
這話越說，好像越不對勁了，這西域女子身份絕不簡單。
長這樣的西域女子，距中原豈止萬里之遙，她也不會過來，老闆娘也不可能過去抓人，只能是跟隨商隊過來的，或許是其他什麼隊伍。
「好處就是金銀，各種財寶，您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這麼大方，可你現在為奴籍，什麼也沒有，我怎麼信你？」
奴籍可不能擁有自己私有財產的，她自己都屬於別人，自己的任何東西也屬於主人。
但如果不讓她放下警惕，又怎麼可能說真話。
「我希望大周能出兵，幫我們復國！」
「什麼？你說得好聽，萬里之遙，軍隊開過去，糧食都十不存一。」
「不用擔心，世子，我們還是留有一點東西的。」
「還有什麼你說一說，不過你們要是真行，也犯不著來找大周了吧？」
那是，最大的帝國還得是大周，而大周又得看秦家。
他們顯然被打跑，離開了故鄉，對手當然非常強大。
黛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有沿途的商人幫忙，可以提供狼草，不需要從大周運過去，我們還有一部分軍隊，但都是精銳！」
「一部分是多少？」
「大約數千……但世子請放心，這些人極其精銳，甲冑齊全！」
「如此精良的一支隊伍，居然沒打過？」
這就能想像得到原本有多艱難，但他們是不會說的，來到大周求援也要有自己的驕傲，如果真的菜雞一樣，大周就算救你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黛絲有些尷尬：「他們是趁我們不注意，偷襲所致。」
但秦盛知道，這支部隊一旦離了根，就不可能再成長，除非儘快朝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安排好，否則她們必定被追殺而毫無還手之力。
什麼精銳都得吃飯，這一路的劫掠他們自己最清楚。
他們首先得有一塊根據地，至少是有水草的地方，秦盛拿出地圖查看：「你們的人在什麼地方，方便說的話，就指出來。」
「大概是這個位置……等等，你不會出賣我們吧？」
「怎麼會，我是要幫你們呢，你看這位置很不錯，在北蠻的兩個陣營之間，水草豐茂，你們最少也有個喘息，否則這些兵力進京城基本是不允許的……」
秦盛很貼心地指出了給他們準備的棲息地。
而黛絲居然也能看懂軍事地圖，隨口就說：「這裡是他們的馬場，怕是絕不會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