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爺子也不會問秦盛這些問題。
既然那麼廢，問了也沒用，但現在看起來這孫兒行為頗有章法，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廢，只要大方向把握得好，一些細節方面老爺子就可以幫他。
老爺子日子不多了，他身上還有舊疾未清。
這樣的身體狀態撐不住多久，他還能保住這個孫兒多久呢？
秦盛的回答老爺子也認同，兩條路，進退都不能選。
退，人家窮追猛打，進，你想奪位，那需要有大能耐的人，秦盛是這樣的人嗎？
秦家現在就他一條獨苗了，奪位顯然更危險，更不能做。
所以秦盛的猜測，老爺子可能和皇帝達成什麼條件了，但絕非進退那麼簡單。
不進不退，操作的餘地可就非常大，比直接動兵更複雜。
其實這不是秦盛的真心話，真心話是，隨便哪條路都能走。
他已經不是那個秦盛了，以他的本事自然可進可退，但現在和老爺子說這個顯然缺乏可信度，得慢慢來，先爭取一個互信，然後才能出點主意。
老爺子連夜進宮之後，確實算是穩住了。
但時間不等人，必須得做點什麼，不能一直這樣緩和下去。
「嗯，我聽說你才回來，又打算出門？」
「是啊，去天香樓。」
「你……爺爺也不想說你什麼，既然是這樣，那為何不抽空給秦家留個後？」
秦盛又想起有人送了兩個女人進將軍府，這都是現成的，何必逛青樓？
雖然沒有官方身份，地位不高，但無論是沈家之女，還是江左盟盟主之女，必然都是萬中選一的美人，用實力選的基因，這還不如青樓女子有吸引力？
「我這……主要是想見一見老朋友，大家一起玩才熱鬧嘛。」
「嗯，你去吧。」
老爺子居然放行了，秦盛就大搖大擺地前往天香樓。
等秦盛一走，古神醫從後面出現，坐在老爺子對面。
「將軍，世子雖奇蹟般地好轉，可也不能這樣玩吧？」
「老古，他今天收了清河賭坊。」
「這事我知道啊，怎麼了？」
「清河賭坊是崔家重要產業，那裡也有伎人，姑娘可比天香樓好得多，畢竟都是崔家用來招待重要人物的，盛兒哪裡需要去天香樓。」
古神醫微微一頓，想想是這個道理，老將軍說這件事，可不是評價青樓的。
他是在說明秦盛去天香樓不是為了那種事。
那就是為了被人下毒的事了，這種事也瞞不過古神醫，他知道有人給世子下毒，顯然這是個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世子這麼去找顯然沒有意義。
「將軍，現在去的話，世子無憑無據的……」
「不需要什麼憑據，只需要知道是誰，這又不是斷案。」
老爺子說話霸氣，知道是誰就弄誰，甚至都不會找什麼下毒的藉口，找個別的理由就行了，很多事沒有必要去追究，但你要知道自己應該對付誰。
就像今天世子，沒事找事，都能找到相府門前，人家還說不出什麼。
……
天香樓，老鴇和一眾賓客都噤若寒蟬。
秦盛帶人過來，還故意挑了一個最顯眼的位置，直接堵著門口。
這生意還怎麼做，幾個客人都只敢低聲說話，生怕聲音大一點驚動了世子。
都知道他鬧一天了，識相的都不出門了，崔嚴的事早在圈子裡傳開。
是沒人製得住秦盛了嗎？
有權勢的人不是沒有，但不會想在這個時候出頭，惹一身騷。
「哎呀，世子爺，今天怎麼有興致來我們這裡？」
「老鴇，你這話說得多生分，好像以前我很少來似的。」
「不不，今日世子不是才收了清河賭坊嗎，咱們天香樓是比不了的，您那的姑娘多水靈，比我這的強多了，現在花魁也沒有，還有能讓世子看上眼的？」
「那邊，不習慣，還是你這裡好了，來多了有感情。」
在這個特殊時期，秦盛直接坐人家的大門口，這生意就是別想做了。
老鴇苦著臉說：「世子這威儀，也鬧得大家挺不自在的，不如進去吃喝？還是老地方，之前世子熟悉的幾個姑娘也都還在，讓她們陪著世子？」
「哦，你這是嫌我擋著你做生意了。」
「那裡哪裡，只是姑娘們也要接客的，世子不可憐可憐她們？」
「好，那自然是可憐的，把人都叫來！」
秦盛一拍桌子，「他們不是想接客嗎，都來我這裡，所有都叫出來！」
好傢夥，要把這裡包圓了，老鴇也是嚇得一激靈。
要不是秦盛才拿下了清河賭坊，她都以為秦盛又看上自己的天香樓了呢……也說不定啊，這小子什麼都幹得出來，說不定京城的這些店鋪他都想要。
既然都不敢惹，老鴇也是不敢的，趕緊把姑娘們都叫出來。
秦盛看著一大堆姑娘歡樂無比：「很長時間沒來了，是不是想本世子了？」
「世子，我們都想死你了！」
「來，世子請喝這杯，奴家可是想了世子那麼多天呢，每天一杯！」
「奴家也是想死了，這些天聽到世子的消息，可把奴家給愁壞了。」
不光是人庸俗會吐，說話太假也會膩，旁邊的燕燕都皺起眉頭。
秦盛卻非常開心：「都很想我吧，有人不想嗎？那就好，不如，你們都到本世子那邊接客如何，現在本世子盤下了更大的地方，都去，你們都過去！」
老鴇聽著就嚇了一跳，這是要抄底啊！
如果真給那麼多人贖身，那這天香樓也別開了。
這些姑娘的身價可不止是那點錢而已，靠她們吸引的熟客來天香樓還有很多消費，很多價值是算不出來的，如果一下子全都走人，生意馬上就做不下去。
而且錢都不夠老鴇養老的。
「世子爺吧，您可饒了老身吧，這是要了老身的命啊！」
「哎，說著說著怎麼就跪下了，多掃興，大家都那麼開心。」
其實她們說的也不是真話，假話哄人嘛，可秦盛就當真了。
這批人要是走了，老鴇上哪再馬上弄一批有經驗的來？
她現在都弄不清楚秦盛是要幹嘛，難道說……是尋仇來了，他發現了自己被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