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繞過崔嚴怎麼接受,落差也太慘重了。
可是要身敗名裂的啊,家族的產業在這裡被輸了,然後連未婚妻也輸了。
傳出去他還怎麼混,這輩子不就完了嗎?
雖說崔家是世家,但又不是只供你崔嚴一個,有的是人想出頭。
大家族就是競爭激烈,家族裡也有的是人想把崔嚴踩下來。
「你們看,人只要有耍賴的本錢,就一定會耍賴。」
秦盛早就想到這茬了,但是崔嚴真有這個本錢嗎?
「怎麼說我耍賴,你出千,這不算數。」
「說我出千,那你怎麼確定地說數字一定是3呢,是什麼道理?」
「呃……」
後面的中年人趕緊上來抱住崔嚴:「大公子,千萬不要衝動,冷靜下來!」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家族給了我那麼好的機會,我卻……」
望族世家,非常強大,但不是每個人機會都很多。
身為大公子當然機會更多,可家裡那些堂兄弟哪個不想表現。
一旦崔嚴這裡出了丑,有的是人在背後說壞話呢。
所以他現在就想借著家族的神威壓住這件事,能賴的都賴了!
然而他沒想到,現在京城裡最不怕賴的是誰?
將軍府都這狀態了,誰還能比秦家更破罐子破摔?
「崔家,我好怕啊,這是要打人嗎?」
秦盛馬上借題發揮,「秦龍,發號箭,讓人趕緊發兵過來控制整個清河賭坊,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對啊,秦軍都有攻打京城的打算,怕你一個賭坊耍賴?
孰輕孰重拎不清嗎,秦盛就是要借著這股氣勢搞事情,老爺子已經陳兵城外,破城就只是下個命令的事,沒有人會覺得能擋住這支百戰雄兵。
在這裡為難秦家的獨苗……怕是連皇帝都不敢吧?
中年人趕緊在崔嚴耳邊說:「大公子,將軍府都要跟皇帝拼命了,這時候崔家絕不願意把家族搭上去的,人家搞我們都是順帶的……」
「我……哎!」
崔嚴一口氣泄了出去,自己怎麼惹上了這個麻煩!
昨天秦盛敢在天香樓搶劫似的帶人走,真以為現場沒有高人嗎?
當時就沒人敢動,說明只要有點身份的,都明白不該觸這個霉頭。
老將軍都要拼死一搏了,他會介意多帶你一個?
所以這些事情,秦盛都是趁勢做的,將軍府被逼得越慘,這個時候就越沒人敢擋自己,哪怕人人都希望他這個獨苗被做掉,但沒人願意當動手的那個。
「報!世子,秦虎帶人到!」
「很好,把整個賭坊先封起來,裡面的東西一件件清點!」
秦盛拉出旁邊的薛珅,「你去,裡面還有那麼多客人,你得把人都穩住。」
「啊,表哥,我去?」
「對啊,以後這賭坊就讓你來管,千萬把人哄好了,防止有人趁亂拿東西,賴帳什麼的,都不允許,誰要渾水摸魚老子這就去抄他家!」
「好咧!」
薛珅可是樂壞了,雖然秦盛只是說讓他來管理,但這裡面油水可大了。
現在這賭坊就是秦家的了,得點清楚財物,一文錢都別漏掉。
秦虎帶來的人已經封鎖了賭坊,裡面的人慌亂成一片。
光是薛珅可能穩不住,秦盛到二樓大喊一聲:「都閉嘴,現在本世子收到線報,清查逆黨,有暴力抗法的,可別怪我們手起刀落了。」
「可是世子,你們將軍府也不管這塊啊,京城執法不是交給大理寺?」
「哦,我們只是協助,如果能抓到人,自然移交大理寺,但如果有人現場作亂……」
秦盛哼哼兩聲,「不過嘛,有人舉報也只是一面之詞,未必就真有什麼逆黨,等查過再說,如果大家都是清白的,又何必驚慌?」
這句話直接就穩住了慌亂,因為不敢慌亂。
你真搗亂就一道砍了,然後說你是逆黨,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什麼,皇帝要追究?
那就製造點證據,現場都控制了還怕沒證據嗎,龍袍都給你穿身上……
將軍府只是作為協助,沒半點問題,你問誰舉報的?
開玩笑,賭坊都已經是秦盛的了,他這個老闆舉報行不行!
至於一樓的人,不需要說那麼多廢話,直接亮刀子就乖了。
最後如果有人追究,就說虛驚一場,有人誤報,讓皇帝再找秦盛去問問?
一番震懾之下,清河賭坊瞬間井井有條。
而秦盛已經反客為主,讓這裡伺候的丫鬟侍女都伺候他一個人。
「世子吃這個,這個好吃。」
「世子喝口茶,吃點心太幹了。」
「世子……」
一堆的鶯鶯燕燕都圍過去了,這可是新老闆,她們倒是想揉肩捶背,但旁邊的燕燕把她們統統趕開,她現在才負責秦盛的身體,萬一有個好歹她們姐妹就完了。
所以燕燕是絕不讓不懂的人亂碰秦盛。
秦盛就逍遙多了,歡樂地看著她們,等清點結果。
此時的崔嚴,已經被中年男人摁在椅子上發呆了,嘴裡喃喃著:「完了,完了……被鷹啄了眼啊!」
「大公子,先穩住,咱們還有機會!」
「還有什麼機會,我這裡的本錢都輸光了,那些兄弟肯定會打著替我報仇的旗號,要把我趕下來,你說……你說……我怎麼還被人給套了?」
「大公子,都怪在下,學藝不精!」
其實能怪誰呢,到了動用手藝的時候,其實已經落了下乘。
主要是崔嚴被套進了秦盛的節奏里,他自己變成了以前看不起的那些賭徒。
賭坊賺的,就是這些喪失理智的人手裡的錢。
剛才秦盛最後那一下可不是魯莽,就是在下套,演技精湛。
就像魔術人人都可以學,但不會演的,也成不了魔術大師。
「學藝不精……不,我要報官,他們不是京城的兵,越權了!」
崔嚴聽著樓下叮叮噹噹的聲音再次繃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先等著,咱們事情還沒完呢!」
秦盛馬上就伸手指著崔嚴,「等數目點清,這裡還有個人,左相之女對吧?如果你們的婚約有誤,我帶不走這個女人,那你還欠我一個呢。」
崔嚴撲通一下,又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