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完奶的姜楠,準備去洗澡了。
卻被厲寒給逗笑了。
小堯堯是她用別人的精子受孕的,這件事情厲寒也知道。
可他天天說兒子和他長得像!
又不是他親生的。
這個男人,怎麼就如此喜歡小孩子?
她不由笑著附和道,「對,對,對,小堯堯像你。等明年我再給你生一個你親生的,那才更像你。」
抱著小堯堯的厲寒,沒有再說話。
心裡卻有一句得意的心聲:這可不就是他親生的親兒子!
他把小堯堯交給了李嫂。
姜楠回臥室洗了澡出來,他趕緊上前,讓她坐下來,給她擦拭著她濕漉漉的頭髮。
月子裡不能洗澡洗頭,但姜楠用的是藥浴。
厲寒趕緊拿出吹風機,要給她把頭髮吹乾,「等你出了月子,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現在上說不行嗎?」姜楠回頭,望著站在身後的厲寒。
厲寒也看著她,「不行,得等你月子後再說。」
否則她一激動興奮起來,又會高興得哭成個淚人。
打開吹風機,他把風速調到最低。
暖暖的風細細地淌過他的指縫時,他拂起她的發,直接順到發尾,「老中醫說你這幾天流太多淚,睡前必須用中藥包熱敷眼睛,一會兒吹完頭髮,你躺下來,我給你敷一敷。」
她的頭髮很順。
厲寒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幾乎一順到底。
那細細的動作,那暖暖的風,讓她愜意又享受。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厲寒,我要是給你生個女兒的話,你是不是會很寵她啊。」
厲寒與她四目相對,「那是當然!」
「我明年就給你生一個女兒。」她笑著回應。
他卻微微皺了眉,一邊給她吹著發,一邊反駁道,「那不行,生小堯堯你做了剖腹手術。第二胎最好隔兩年。」
「也是哦!」姜楠忽略了這一點。
要不然,她真想明年就給厲寒再生個女兒。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又說,「那後年吧,後年我再給你生個女兒。」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又甜又幸福,退卻了她最初的理智與疏離,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幸福小女人。
厲寒也給她吹好了頭髮,關掉吹風機,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先把身體調理好再說。」
說著,他把吹風機收納起來。
姜楠也起了身,從身後抱著正準備把吹風機放進抽屜里的他。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厲寒唇角微揚。
放下吹風機後,大掌落在環住他腰身的那雙白皙細膩的手掌上,輕輕握住。
身後的她,腦袋靠著他結實的背,「厲寒,你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嗎?」
救贖兩個字,讓厲寒揚起的唇角微微一繃。
那笑意瞬間消散。
眉心微蹙時,他眼裡的笑意已然瞧不見了,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又陰鬱沉悶。
他仿佛是擔憂著什麼。
姜楠並未察覺。
她的腦袋靠著他的背,只覺得他結實偉岸的身軀,給了她足夠多的安全感。
「厲寒,謝謝你,讓我找到了我想要的溫暖!」
靠著他的背,她的眼角流下了幸福且動容的淚水。
任何苦難的事情都打不倒她。
反倒是這樣的溫情,讓她感動不已。
「我去洗澡了!」厲寒拍了拍她的手,將她的手從腰間解開。
然後,欲走向浴室。
姜楠在身後,拉住了他的胳膊,「厲寒,你怎麼了?」
她好像察覺到,他哪裡不太對勁兒。
但又說不上來。
「沒有啊。」厲寒回過頭來,摸摸她的腦袋,「洗完澡,早點睡,你先去床上等著我。」
「好。」
洗澡前,厲寒先給姜楠敷了眼睛。
等他洗完了澡,躺下來時,姜楠不由往他身前挪了挪,靠在他懷裡。
他也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
「厲寒,今天唯一在醫院裡問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暗戀我的?」
這個問題,她也好奇。
厲寒沒有回答,「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
「我想聽。」
「若要講起來,一夜都講不完。」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嗯……讓我想想。」
「啊……」她的語氣有些失落,「這還要想啊,你不記得了?」
「以後慢慢告訴你。」
「我以為你記得很清楚呢!」
「你今天肯定很累了,快睡吧!」
姜楠沒有再問了。
她在他懷裡,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但她感覺,今天的厲寒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他好像在逃避她的問題。
連雲驍都說,厲寒很早前就暗戀著她,辦公桌的抽屜里還放著她的照片,就連她差點被判刑的那一次,也是他在背後把她撈出來的。
這個男人,應該對她用心良苦才對啊。
可他竟然不告訴她,他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
說出來又不丟人。
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她向來是個清醒明白的人,厲寒不願意說,她便不問就是了。
不知過了多久,厲寒小心翼翼地抽開了那隻被姜楠枕著的手臂。
她的呼吸變得又緩又勻。
已經睡得很沉很香了。
夜色里,厲寒起了身,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根煙。
床上的姜楠,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窗前的厲寒夾著那隻煙,猛地吸了一大口,又沉沉地吐出來。
朦朧月色下,那緩緩散開的煙霧又濃又陰鬱。
厲寒的五官和神色,在這陣煙霧下若隱若現,也變得有些陰鬱了起來。
姜楠忽然有些看不懂他。
他是有什麼心事?
但她並沒有戳穿他。
直至半個小時後,他才重新回到床上。
這時的姜楠,早已緩緩閉上了眼睛。
腰間忽然搭過來一隻手,將她小心翼翼攬進懷裡。
身子不由緊緊繃了繃。
也是在這個時候,厲寒發現了端倪,察覺到她呼吸微亂,他不由輕聲問,「你沒睡著?」
被發現了!
姜楠只好緩緩睜開眼來,借著朦朧的月色,看著他。
睡覺前,他幫她吹頭髮時,她還覺得幸福洋溢。
但這會兒,總覺得他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她。
再看月色下他的那雙眼睛,好像有著很深的東西,是她看不懂的。
「厲寒,你剛剛抽了四根煙。四根煙的時間,你一共嘆息了十一次,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什麼,別擔心。」
「很煩心嗎?」姜楠問。
厲寒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只是實驗室的事一些小問題,你不用操心。」
姜楠卻覺得,他並沒有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