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個提問,林寒選擇了沉默。
他自然不能說出劍體一事。
上一世,林寒觸摸到大帝門檻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一件事。
相對於修士而言,這天地靈氣是大補,卻也是大毒!
天道法則就是利用這天地靈氣,把芸芸眾生困鎖在了這方天地的牢籠里。
自從他成為劍修的這段時日,他一直在努力著,把自身曾經利用天地靈氣修煉的痕跡抹除。
他曾窺探過天道一角,所以才知道該怎麼做,尋常修士,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除了符師。
但僅限於強大的符師。
他們直接利用天地之力,利用天道法則修行,卻不會擅自利用兩者淬鍊自身。
這也是為什麼,強大的符師太少了。
絕大多數的符師,最終還是屈服於天道法則之下。
看見林寒不說話,澹臺靜主動跳過這個註定問不出答案的話題。
「對了,看來你還準備繼續待在赤陽城一陣子,我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你要知道,我們偽裝成普通人待在外城,不能無所事事,否則巡城官會把我們趕出去做流民。」
「你有什麼想法?」林寒問道。
他確實有停留在赤陽城一段時日的心思。
因此,他需要一個身份。
而他留下來的目的是為了利用這些人磨劍。
到時萬一暴露,大不了抽身走人。
再說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沒幹,禁地寶藏。
澹臺靜想了想道,「這樣,我看這棟屋子挺寬敞的,不如我們就開一個當鋪,這樣問題就都解決了,你覺得怎麼樣?」
林寒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樣的確是最穩妥的。
有了一個合理的身份,又有了一份正當的經濟來源,有這雙重偽裝,就更不容易暴露了。
於是,他點頭說道,「這件事由你做主吧。」
「要開當鋪的話,我們這間屋子還需要整理一下。」澹臺靜提議道。
於是,兩人把屋子重新裝修布置起來。
澹臺靜購置了的當鋪櫃檯,家具,新床鋪等等一切的所需之物,和日常用品。
這時,一行人在唐雨柔的帶領下,也來到了這條偏僻小巷。
剛好就看見,林寒和一位滿臉麻子的駝背少女,正在合力搬運重物,弄得灰頭灰臉。
趙明心皺了皺眉,不禁發出一聲嘆息。
她這個師弟,曾幾何時也是一個心氣孤高之輩,孰知命運弄人,淪落到這種地步。
葉天辰有意在眾師妹面前折辱林寒,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曾經意氣風發的林師弟,現在居然和一個普通人一樣,為了一日三餐甘願淪為俗世的牛馬。」
「唐師妹,我看林師弟挺老實本分的,昨天為何你還說,林師弟他……」趙明心不解的瞥了唐雨柔一眼。
唐雨柔冷笑一聲,說道,「呵呵,二師姐,她就是那天林寒強暴的良家少女!你不信,大可問問小師妹,看我所說是否為真。」
「這、二師姐,我,這……」
回想當日,她和唐雨柔在屋外聽到林寒和那駝背少女的打鬥聲,柳夢璃頓時就羞紅了臉,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葉天辰狠狠的意外了一把,搖頭笑道,「當日林師弟離開開山宗時許下的豪言壯語,我都當真了,誰知道,今時今日,他卻變成了這樣,可悲可嘆。」
李婉兒沒說什麼,臉色卻有點難看。
那時林寒當著師尊和那麼多人的面,拒絕了和她的婚事。
如今卻找了一個滿臉麻子的駝背少女。
這是在羞辱她嗎?
五人又看了一會兒,等到林寒和那駝背少女把重物搬完,歇息吃饅頭的功夫,這才走了過去。
「林師弟。」葉天辰笑道。
林寒抬頭一看,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與龍蛇幫大戰那晚,他就知道唐雨柔和柳夢璃、趙明心三人到了。
也知道這三人,十有八九是衝著他而來。
只是沒想到,葉天辰和李婉兒也來了。
澹臺靜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林寒的神色,啃了一口饅頭,眸中閃過一絲恍然。
於是粗聲粗氣道,「愣在那幹什麼,我們得在日落之前把這些東西搬完!」
有了台階。
林寒站起拍了拍屁股的灰塵,懶得再看幾人一眼,繼續把相對小件的物品搬進屋子。
眾人愕然。
趙明心疑惑問道,「唐師妹,你不是說,林師弟對這個丫頭做了……這看起來,怎麼不像你說的那般?」
唐雨柔同樣是滿臉不解,她也納悶,林寒和駝背少女的關係,不應該這樣才對?
那天她和柳夢璃明明看到的,林寒把駝背少女拉進破屋的那一幕。
怎麼現在,這個駝背少女在呼喝著林寒,還是這麼的頤指氣使。
葉天辰稍作思索,便就笑道,「諸位師妹,我想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嗯?」
四女齊齊轉頭,望向了葉天辰。
「該是林師弟釋放獸慾以後,這姑娘一哭二鬧三上吊,林師弟脫不開身,所以就唯有認命了。」
……
這個頗有說服力的解釋,讓四女恍然大悟。
「哼,惡人有惡報,這就是你的報應!」一股莫名的快感,讓唐雨柔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這樣不錯。
讓他娶一個這世間最丑的女人,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這正是她一直期待的。
這時林寒走出來,冷冷的瞥了一眼幾人,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柳夢璃雙眼噙滿淚水。
誰能想,以前的林師兄是開山宗年輕一輩的風雲人物,今時今日,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林師兄為開山宗和她們師姐妹幾個付出了這麼多,不該有此下場!
只是心中再不忿,她也自知目前改變不了什麼。
她走過去,聲音顫抖著說道,「林師兄,讓我來幫你……」
「滾!」
一個冷漠的滾字,嚇得柳夢璃猛地佇立原地,滾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滾流下。
抬著柜子,走在前面的澹臺靜突然雙眸一亮,小聲嘀咕,「誒?有好戲看啊!」
下一刻,立即又恢復了黯淡和麻木。
兩人把柜子抬到屋內大廳左側。
又走出來搬椅子,茶桌,花瓶等等相對細小的物件,這時候,也差不多搬完了。
葉天辰走上來,攔住了林寒去路。
「林師弟,我們始終是同門一場,你這麼對柳師妹,是不是太粗暴了一些。」
林寒冷漠地影響了葉天辰的視線,「所以呢?你又想怎麼樣?」
「你嚇著柳師妹了,需要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