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牽扯到了山匪身上,幾人頓時被引起興趣。
掌柜的嘆息一聲後,繼續說道。
「咱邠縣往北有一座盔屋山,山上有股勢力龐大的土匪,就因為距離近,便經常過來騷擾。」
白靜奇怪地問:「那城裡還有這麼多人居住?」
「呵呵,這股土匪也不趕盡殺絕,卻每次都來收取保護費,他們收得比捐稅都多,好多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縣太爺不管嗎?」
「山匪勢大,縣衙門哪裡敢管。」
掌柜的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此時,小二端了一盆肉上來,往桌上放著。
「縣太爺跟他們勾著呢。」
他壓低聲音說。
桌子上的人都被那盆肉的香氣勾走了魂魄,哪裡還管什麼山匪縣太爺。
林豐也好久沒有聞到如此香的肉味了。
一邊拿著筷子去夾肉,一邊問。
「小二,這是啥肉,這麼香?」
「爺,這可是本店的招牌,燉羊雜,您嘗嘗,小心燙哦。」
見林豐動了筷子,其他人也紛紛下了手。
燉羊肉吃進嘴裡,一股美妙的香氣,直衝頭頂。
「哎,這日子就得這麼過才對嘛。」
胡進才嘴裡塞了羊肉,含糊地說著。
跟臉盆大小的一盆羊雜,幾乎片刻就被吃了個精光。
幾人滿足地眯著眼睛,如入仙境般享受。
胡進才端了盆子,把臉埋了進去,舔舐著盆底的殘渣。
店小二疑惑地看著他們,心裡琢磨。
這伙子人也不咋地啊,一盆羊雜而已,不像見過世面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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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林豐稍微清醒一些,擺手招過小二。
「你去找車馬店的老闆過來,就說我們要租用馬車,四輛吧,租金豐厚。」
小二點頭應是,先是去後廚搬上一罈子酒過來,然後轉身跑出店門。
稍後的一個鹵豬頭,將酒席推到了高潮。
幾個人吃的是滿嘴流油。
白靜俊俏的臉上也掛了油脂,早忘了淑女形象。
只有林豐,喝著酒,就了青菜。
邊吃喝邊提醒幾個人。
「矜持一些吧,這樣吃會壞肚子的。」
「老大,就是待會被撐死了,俺也願意。」
李雄嘴裡咕噥著,不停地咀嚼。
林豐搖頭,這些人成天吃粗糧,突然一頓大肉,非得拉肚子不可。
看到幾人滿足享受的樣子,又不好強力阻止,顯得自己太小氣。
飯菜吃得差不多時,店小二帶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走進來。
「爺,這位就是本縣途順車馬店的老闆,於順途,於老闆。」
那四十多歲的漢子雖然一臉的愁苦相,卻很是禮貌。
沖眾人拱手施禮。
「不知幾位客官租車去哪裡?都拉些什麼?」
李雄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任務,放下手裡的半片豬耳朵。
「於老闆,俺們掌柜的要運些糧食,四輛馬車就成。」
於老闆眼睛一眯,這種年景,運糧食風險可大。
「四車糧食,得有鏢局押運吧?」
李雄不耐道:「哪那麼多話,你就說多少錢。」
「各位客官,這可不是錢的問題,要運糧食,沒個四五十鏢師跟著,您可走不多遠。」
「走多遠是俺的事,你只管租車就是。」
於老闆嘆口氣:「對不住各位,一輛車都沒有。」
李雄氣得一拍桌子。
「沒車你多問些啥,跟爺鬧呢?」
「俺哪敢鬧,只是怕車人都沒了。」
「有話說清楚些,不然...」
李雄起身擼起袖子,瞪著於老闆。
於老闆苦笑著湊近了李雄,低聲說。
「客官爺,就您如此大張旗鼓地租車運糧,根本走不出邠縣地界,還是回吧。」
「你的意思是,山匪有耳目在此?」
於老闆兩隻手亂搖。
「俺可沒這麼說,俺真沒車租給各位,告辭。」
他說完慌慌張張地邁步出了酒鋪門口,逃也似的不見了蹤影。
李雄呆呆地扭頭去看林豐。
「看啥看,待會去他的店就是。」
「就是,欺負咱爺們幾個比山匪善良嗎?」
幾人也不在意,繼續喝酒吃肉。
當四個人都吃喝不動時,林豐才讓白靜結帳走人。
店小二接了銀子,快步退到櫃檯後面,臉上帶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正當幾人疑惑時,突然,門口處闖進七八個衙役打扮的漢子。
幾個衙役手裡拿了枷鎖鐵尺,還有持了腰刀的。
一進門就將林豐等人圍了起來。
一個衙役抖著手裡的鎖鏈,嘩啷嘩啷響。
「幾位,聽說是山上下來的,跟爺幾個走一趟吧。」
林豐等人雖然改變了裝束,但是弓刀還隨身帶著。
那七八個衙役警惕地持械瞪著他們,只要幾人有異動,就會立馬動手。
李雄嘿嘿冷笑:「嘿嘿,哥幾個,聽誰說俺們是山上下來的?」
「甭管誰說的,有人舉報,爾等幾人必是山匪。」
李雄扭頭看林豐。
林豐瞅著幾個衙役,都是青壯,除了那個帶頭的三十多歲。
「這些人不去當兵可惜了。」
他現在滿眼都是壯丁,因為自己手裡缺人馬啊。
白靜立刻揮手:「都拿了入伍。」
說著話拽下腰上的彎刀,帶著鞘就沖了上去。
李雄和胡進才也不猶豫,各自舉了帶鞘的刀,開始打砸。
這幾個人都是跟韃子拼過命的,自然與一般嚇唬百姓的衙役不同。
三個對八個,不大的酒鋪里被砸得亂七八糟。
林豐兀自端了酒碗,坐在桌前看著。
一個衙役從角落裡轉過來,舉起手中的鐵尺,衝著林豐的腦袋砸過來。
可他的鐵尺還在半道上,肚子就挨了一腳。
一陣翻腸倒肚,劇痛中翻滾著倒地不起。
林豐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收回腳架在另一條腿上,抖著。
半刻鐘的時間,八個衙役都躺到了地上,扭動著身體哀嚎。
三個人面對韃子也許差不少,可打這些傢伙,心裡放鬆得很,下手也乾淨利索。
店小二見勢不妙,想往後面跑。
但是他不如胡進才的腿快,剛跑到門口就被提溜回來,扔在林豐的桌子前匍匐著。
林豐看了一眼仍然淡定地站在櫃檯里的掌柜。
「黑店啊,掌柜的怎麼說?」
掌柜的右手扒拉著算盤子,臉色陰沉。
「你們走不出城門的,還是趁早服個軟,交出身上的財物,也許還能活命。」
白靜笑道:「看來整個邠縣都成了山匪窩了。」
「韃子肆虐,做個山匪還能保下一命,老老實實做百姓,只有死路一條。」
「為什麼不想辦法去打韃子,反而只禍害百姓?」
「呵呵,韃子如果好打,數萬邊軍也不至於龜縮在大營里不敢露頭。」
林豐沉默著沖白靜招招手。
白靜與他十分默契,立刻將身上背的弓箭取下來,遞到林豐手上。
林豐接過弓箭,掛上弓弦,搭上一枝羽箭。
兩臂用力將弓拉開,瞄著櫃檯後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