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苦笑搖頭。
這些跟著自己的軍卒,總會慢慢成長起來,成為鐵血戰士。
林豐剛才翻滾時,膝蓋撞到了一塊凸起的石頭,這時疼得厲害。
他撿起弓箭,一瘸一拐地往村子裡走去。
儘管還有一個韃子活著,他也無法可施。
走到一條小巷裡時,迎面褚嬌提著環首刀跑過來。
他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這娘們還真是雄壯之極。
「林兄,那韃子被我砍成了八段。」
褚嬌喘著粗氣,圓圓的臉上,被噴濺了許多血點,卻也難掩臉上的興奮之情。
林豐點點頭:「還有一個活著,趕緊去找出來,砍他個十刀八刀。」
「好嘞,我草他媽的韃子。」
褚嬌罵著,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林豐看著她的背影,暗自琢磨,這娘們別看粗壯,還是有腰有胯的,胸前也非常有料。
猛然他搖了搖頭。
我靠,老子怎麼走神兒了?
他轉出小巷,來到相對寬闊的街面上。
忽然聽到有驚呼聲。
連忙往聲音處跑過去。
在他住宿的院子裡,一個韃子白身,手裡揮舞著長刀,正將蘇允手下的四個金剛,逼在角落裡。
讓他驚訝地發現,正與韃子白身拼命的,卻是那扮了男裝的丫鬟。
只見她雙手握了一把彎刀,閉著眼睛,拼命地揮舞。
這不要命的打法,讓那韃子一時有些懵逼。
提了馬韁,連連後退。
林豐看著躲在角落裡的幾個金剛,搖頭嘆息。
迅速將羽箭搭在弓弦上,拉滿了弓,抬手一箭射了出去。
那韃子正要揮刀砍擊閉目衝到馬前的丫鬟,不防被一箭射到頸側,翻下馬背。
林豐鬆了口氣。
五個韃子,這次一個沒跑。
眼見那韃子從馬上摔了下來,頸子上插了羽箭,已經活不成了。
躲在院子角落裡的金剛們伴著蘇允歡呼起來。
「好,韃子死了一個。」
「啊,咱又殺了一個韃子。」
「公子爺,這次送的禮可夠重了啊!」
蘇允興奮的小白臉通紅,圍著韃子的屍體轉圈。
「嘿嘿,又一顆人頭,小贏這次算逃不出老子的手心了。」
林豐站在不遠處,皺眉無語。
怎麼會有這麼渾的人,還能活著來到此地。
褚嬌不知何時來到林豐身側,滿是血點的臉上帶了歉意。
「林兄,他們就是一群被慣壞的孩子,允弟一直被我姨寵著,根本不知道外邊的險惡。」
「你姨?」
「嗯,我姨夫是鎮西都護府的都統,行政上的老大。」
「哦,蘇都統怎會讓他寶貝兒子來此險地?」
「沒辦法,允弟被崔大將軍的女兒崔贏,迷得要死要活,不讓他來也活不成。」
林豐沖褚嬌一笑:「怎不瞞著我了?」
褚嬌悻悻地搓著手。
「林兄不但救了我的命,還救了允弟的命,怎能再瞞著救命恩人呢。」
林豐擺擺手:「行了,收拾好所有戰利品,咱該去邊軍大營。」
褚嬌躬了一下身子:「但有所命,嬌無所不從。」
「言重了。」
林豐淡淡地說。
褚嬌仍然躬著身子。
「林兄,還有一事相求。」
「說。」
「崔贏對於允弟來說,就是他的命,還請林兄成全。」
「這關我甚事?」
「這些韃子人頭,可否讓給允弟,嬌必有重謝。」
林豐沉吟片刻,知道這些人頭功勞不小,但是分攤到自己頭上,恐怕也沒多少獎賞。
「可以,儘管拿去便是。」
褚嬌鬆了口氣,一臉堅定地抬頭看著林豐。
「林兄,你這朋友,我褚嬌交定了!」
「叫我林豐吧,跟你做個兄弟也不錯。」
「好,林豐,請稱呼我的名字便可。」
「褚嬌,去收拾吧。」
「這就去。」
褚嬌歡天喜地地跑向蘇允。
一行人在天將傍黑時出了村子,沿著官道繼續向東。
蘇允知道了林豐的厲害,主動湊過來尋林豐說話。
蘇允是鎮西都護府都統蘇虔最喜歡的兒子,蘇虔與大將軍崔永,把持著整個都護府的軍政大權。
這次蘇允入邊軍大營,就是為了追求崔永的女兒,也是整個都護府第一美人,驍騎校尉崔贏。
聽說崔贏最崇拜能斬殺韃子的英雄,所以,蘇允帶了自己的護衛,也就是八大金剛,繞道西北,想砍幾顆韃子人頭,給崔贏做見面禮。
自從得知,他們一行人的性命是林豐所救時,對於林豐的能耐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就因為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八大金剛,被韃子虐成了狗,而林豐卻能殺韃子如屠狗宰豬一般。
一路上走了半天的時間,兩人互相已直呼其名,熟得像多年的老朋友。
四周黑燈瞎火,戰馬深一腳淺一腳地緩慢往前走著。
林豐也不知道具體的道路,但是他知道大概的方向。
等天色發白,太陽快要冒出來時,林豐更加確定自己奔的方向在哪裡。
果然,韃子都是白天出來活動,晚上就歇了。
林豐帶著一眾十幾個人馬,走了三個夜晚,終於在第四天清晨,遠遠看到了邊軍大營。
還是邊軍大營前高達數丈的旗杆給他指引了方向。
當蘇允看到老長的營柵時,神情十分激動。
越靠近大營,他就越緊張,嘴唇都哆嗦了。
林豐覺得蘇允是喜歡崔贏到了骨頭裡。
距離邊軍大營還有一箭之地時,便有放哨的軍卒大聲警告他們停步。
隨即,從營柵里冒出數十持弓的軍卒,嚴陣以待。
蘇允想衝上去表明身份,卻被褚嬌一把拉住。
「林豐,你可是收了我們銀子的。」
林豐也不說話,沖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待在原地。
自己提馬往前,來到壕溝邊緣。
手裡舉了腰牌,大聲喊道。
「我乃邊軍百夫長林豐,前來軍部履職!」
他連喊了兩遍,半晌後才見營門處開了條縫隙,擠出兩個軍卒。
兩個軍卒來到壕溝前,招手讓林豐將腰牌拋過去。
他們把林豐的腰牌收走後,便沒了下文。
林豐等人下馬坐在地上,喝水的喝水,吃乾糧的吃乾糧。
從早上等到了晌午,眼見太陽又開始西斜時,才看到大營營門處再次拉開了一條縫隙。
陸續從軍營中走出十幾個軍卒,還有牽了馬的,拿了刀槍弓箭。
十幾個人來到壕溝前,有人將吊橋放下。
林豐等人剛想往前去,卻被營柵上的軍卒告誡,不許動。
眼巴巴地看著十幾個軍卒來到跟前。
一個領頭的軍漢,滿臉鬍鬚,生的粗壯。
「不知哪位是林百夫長?」
林豐踏前一步:「我便是。」
那粗壯軍漢一拱手:「林百夫長,在下是甲正於雷,帶所屬十六名軍卒,前來報到。」
林豐眨巴眨巴眼睛。
「然後呢?」
「軍中有令,著林百夫長即可帶領所屬部隊,執行游擊任務。」
林豐頓時傻了。
這是不讓老子進營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