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在記憶中搜索,並沒發現有這方面的信息。
「這個婚事能不能推了?」
林通疑惑地看著他。
「你說的是退了還是推了?」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家?」
林通有些驚訝地看林茂。
「這事你爹沒跟你說過嗎?」
兩人都看林茂。
「咳咳咳,俺沒臉說。」
林通點點頭:「之前你家裡窮,人家也嫌棄,曾經鬧著要退婚,被我擋了。」
「可是現在...」
「現在你出息了嘛,人家也聽說了,就央人過來說,閨女快十四歲了,是不是把婚事給辦了。」
「那女子才十三歲?」
「呵呵,沒啥稀奇,早過門,家裡就省一口飯。」
林豐嘴裡慢慢咀嚼著。
「幫我把這婚事退了吧。」
「退了?」
林茂一拍桌子:「你要鬧哪樣?」
「人家孩子才十三,而我幹這營生又朝不保夕的,沒得害了人家。」
林通點頭:「你可想好了,這門婚事當時還是我央人訂下的,對方在清河縣城,可是有些背景的家庭。」
「有背景就更不能要,就我們現在的狀況,不合適。」
林豐可不管他爹如何在旁生氣。
自己可不能娶一個孩子回來當老婆。
林通笑道:「隨你吧,現在也是個有主見的人物,到時可別後悔。」
林豐苦笑搖頭。
「就這麼定了。」
林通向站在門外的林管家招招手。
林管家立刻向前一步。
「老爺,東西都搬進來嗎?」
「就放在院子裡吧,咱該回了。」
林管家到院門外,讓等在外面的家人將幾個箱子抬了進來。
林通起身,指著幾個箱子。
「都是些吃穿用度,過幾日,我再讓人把房子修葺一下。」
說完沖林豐點點頭,轉身往外走去。
林豐也沒說話,任林通帶了家人就這樣走了。
林茂悶聲道:「沒點規矩,那是你親叔。」
林豐湊近了林茂的臉。
「爹,人家能認你這哥,你覺得是為了什麼?」
林茂黢黑的臉竟然紅了紅,垂頭不再言語。
聽到人都走了,林收從裡屋蹦出來,在院子裡繞著幾口箱子,歡快地蹦躂。
嘴裡哼著曲子,打開這個箱子看看,又弄開那個箱子瞅兩眼,興奮的不行。
林豐也吃飽了,在家待得沒趣。
起身去牽了戰馬,大聲說了一句。
「我走了,過些日子再回來看你們。」
林收跑過來抱住他。
「哥,你要去哪裡?」
「邊軍大營,離家遠了些,你待在家裡,儘量少出門,若有事就去找林通。」
「林通?」
「就是剛才那個,你親叔。」
「哦,俺知道了。」
就這樣,林豐牽馬出了門。
林收直送到村頭上,林豐一再讓她回去,這才戀戀不捨地站住。
林豐上馬出村來到官道上,老遠看到道旁站了一個人。
走近了才發現是林管家。
「呵呵,林將軍要去邊軍履職,員外爺讓俺在此等候。」
林豐也沒下馬。
「有事?」
林管家手裡提了一把帶鞘的長刀。
用雙手舉到林豐跟前。
「這是員外爺讓俺給林將軍的刀,說是鋒利的很。」
林豐伸手接過長刀,一按繃簧,嗆的一聲,長刀被彈出半截。
雪亮的刀身,刃薄背厚,確實是一把百鍊好刀。
「好刀。」
林豐不由贊了一聲,隨即收刀,順手掛在馬鞍側。
林管家再次舉上一個包裹。
「這也是員外爺讓俺帶給林將軍的,再無他事。」
林豐接過包裹,入手有些份量,也沒打開看,直接放在馬背上。
「好,你回吧。」
林管家垂手恭立:「林將軍儘管去便是,俺祝您一路高升。」
「嗯,謝了,好好干,我會記住你。」
林管家聽到這話,身子躬得更低了。
林豐一打馬臀,戰馬猛地竄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他已經跟白靜等人約定好了集合地點,所以不用等在家裡。
邊軍大營在嶺兜子村的東南方向,距離二百八十里路左右。
林豐的戰馬本是銅甲韃子的坐騎。
這種馬,身高力大跑得快,是難得的良駒。
不到半日的時間,林豐就來到了集合地點。
這裡是距離嶺兜子村八十多里地的一個村落,名字叫曲木村,隸屬胡東鄉地界。
林豐策馬進了村子。
村子裡很安靜,此時已近黃昏,整個村落看上去跟嶺兜子村差不多。
四處寂靜,只有戰馬踏地的嗒嗒聲。
林豐下馬,尋了個還算整齊的院落,將馬匹拴在角落裡,弄了些乾草。
自己則坐在院子裡的一個廢棄的井台上。
尋思著找點水給馬喝,這半日奔騰,應該是口乾舌燥了。
眼看天色暗下來,林豐出了院門,左右看了看。
這大片地區普遍乾旱,就是有水井,也會挖得很深。
林豐挨個院子裡瞅一眼,想看看誰家有水井。
可惜,這些院落都破敗不堪,也沒有人住。
當他走過三家庭院時,突然扭頭看到距離自己二十幾步的地方,站了兩個高壯的漢子。
一身黑色勁裝,手裡提了彎刀。
再往回看,不知什麼時候,身後也站了兩個提刀的黑衣大漢。
這是把自己包圍了。
當時自己進村時,還特意側耳聽了聽,並沒有發現異常。
這四個漢子出現得十分突兀。
看來身手不錯,腳步很是輕盈。
林豐看他們的面相都是大宗人,而且自己下馬時,長刀懸在腰下,彎弓背在身上。
所以心情很是放鬆。
四個漢子一齊往中間逼近,彎刀出鞘,步伐整齊。
林豐判斷這幾個應該是軍伍中人。
但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布料十分細膩,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四個人前進到五步左右時,同時停住。
一個漢子開口喝問道。
「你,幹什麼的?」
「哦,我找點水喝。」
「當兵的?」
林豐身上還是那件舊戰襖,並未換上新的穿戴。
「鎮西邊軍。」
四個人的身體明顯放鬆下來,仍然將刀提在手上。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那漢子還在提問。
「你們是什麼人?」
「現在是老子在問你。」
林豐笑了,這些傢伙並非慣走江湖。
世道險惡,混跡江湖的人,不會如此蠻橫。
當然,也不是當兵的人,看其穿戴舉動,大概率是哪家大戶的保鏢護院之類。
「幾位,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如何?」
「小子,沒弄清楚你的身份來歷,爺幾個如何放心讓你亂走。」
「你的意思是...」
「不說明白,爺幾個就讓你跪著說。」
林豐覺得,這幾個人背景肯定比較強橫。
一般大戶沒這驕橫氣勢。
「要跟我動手?」
「不,是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