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該放出去的遊動哨已經走了。
剩下的人開始對五個新來的青年進行訓練。
林豐站在不遠處看著,雖然覺得腿腳有些發軟,卻神清氣爽。
本來伺候在側的白靜,直到此時,還窩在羊皮被子裡酣睡。
五個青年人,大多身手矯健,對弓馬刀槍並不陌生。
林豐點頭,要讓一個或兩個殺手隱身其中,不招人注目,必須都得差不多才行。
得設個什麼樣的陷阱讓殺手自己踏進去呢?
正想得入神時,烽火台上瞭望的王前吆喝起來。
「老大,有人過來了。」
「什麼人?」
「好像是村裡的人,十幾個,移動很慢。」
林豐連忙跳上營柵隔板,探頭向遠處望去。
從嶺兜子村方向走來一群人,確實走得緩慢。
老半天才看清楚,領頭的是嶺兜子村裡的長者,曾經帶林兆民兄弟來尋婆娘的老頭。
老頭身後跟了十幾個老弱病殘,漸漸靠近了烽火台。
十幾個人來到壕溝邊的吊橋下。
老頭看到林豐正伸著頭在營柵上。
「哎,林甲正,老朽招呼了嶺兜子村的村民,前來慰問,你帶領駐軍,幫我們老百姓抵禦韃子,保一方平安,很是辛苦啊。」
他身後的人群發出一疊聲的應和。
「是啊,是啊...」
「林甲正,村里各家也沒啥好東西,就湊了些糧食,被褥等物,你別嫌少啊。」
林豐奇怪地看著這群人。
裡面沒有自己的老爹和妹妹。
現在他爺倆在家裡過得挺滋潤,有吃有喝,睡得還暖和。
當然想不到自己在外的辛苦。
「林甲正,你開開門,讓我們把東西送進去吧。」
「多謝各位鄉親,有勞了,東西放在地上就好,自有人去取,你們回吧。」
「甲正大人,俺想當面道謝,就讓俺進去吧。」
「都是鄉里鄉親的,有啥信不過的。」
「就是啊,豐子當了大官,跟咱疏遠了。」
「豐子啊,俺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林豐被吵得腦袋有些疼。
正好,崔一腳今日輪休,還待在烽火營中,正訓練幾個年輕人。
林豐沖他招招手。
「老崔,你來處理此事。」
說完跳下來,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崔一腳跑到隔板上往外看了看。
「你們要幹嘛?」
「哦,崔伍長啊,俺們就是想進去慰問一下駐軍和林甲正。」
「好了,都知道了,東西放下,你們回吧。」
「鄉里鄉親的你就讓俺進去看看吧。」
「...」
又是一陣亂紛紛地嚷嚷。
崔一腳大喝一聲:「閉嘴,都給老子滾蛋!」
一群村民頓時傻了,呆呆地看著崔一腳。
都是帶了東西來慰問的,怎會如此態度對待?
軍民關係咋變得這麼僵硬?
正當一眾愣神時,崔一腳大聲喝道。
「再不滾蛋,老子去你們家裡收取保護費,每人三百錢。」
此話一說,一群老弱婦孺爭先恐後地轉身就跑。
哭爹喊娘,老的拖拽著少的,大的提留著小的。
一溜煙走了,比來時快了一倍有餘。
崔一腳冷笑一聲,轉身下了隔板,繼續去訓練幾個新人。
林豐進屋後,也聽到了崔一腳的喝罵。
不禁搖頭苦笑。
自己就沒這魄力,對待這些鄉里鄉親的,還是仁慈了些。
白靜此時已經醒了,窩在羊皮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
「他們來幹嘛?」
「說是慰問駐軍的。」
「還有這好事兒?怎以前沒聽說過?」
林豐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可能是那老傢伙發現林兆民失蹤了,嚇破了膽吧。」
「這才幾日,俺打掃得可乾淨了。」
「不用管他,敢出么蛾子,老子可不慣著。」
「嗯,哥你得狠起來才行。」
「老子對那些土匪還不夠狠?」
白靜搖搖腦袋。
「不一樣,這些村民有時壞起來,比土匪都難弄。」
林豐眯起眼睛。
「主要是我老爹和妹妹還在村里,怕他們難處。」
「讓他們去縣城居住吧?」
「不行,現在我的實力還影響不到縣城,去了白受人欺負。」
白靜眼睛一亮。
「誰敢欺負咱家裡人,就憑哥的實力,拿下縣城又有何難?」
「啥?就這幾苗人,還拿下縣城?」
「哥啊,你可糊塗了,就這幾個人,韃子銅甲都拿得下呢。」
林豐撓撓頭:「說的也是,一個小小的縣城而已,哪裡抗得住老子的鐵蹄。」
「哎,這才是俺的親哥哥呢。」
「是親哥哥嗎?」
林豐伸手摸進被窩裡,嚇得白靜連忙告饒。
「哥,哥,可不敢了哥,饒了俺吧,到現在還起不來呢。」
她越求饒,越讓林豐興奮。
兩隻手伸進去上下遊動。
白靜從求饒到呼吸漸漸粗重,白皙的臉上升起潮紅。
林豐拽掉身上的戰襖,剛要往被窩裡鑽。
突然,門外有人喊道。
「老大,營外有人馬過來。」
「草,今日事兒咋這麼多?」
林豐只得穿好衣服,匆匆出了屋門。
烽火台頂上瞭望的吳二,伸出頭來衝下面喊。
「老大,那邊,那邊...」
他指著東邊的方向,急切地叫嚷著。
「有騎兵過來,約有百騎。」
林豐皺眉,韃子不可能一次出動這麼多騎兵,估計是鎮西邊軍。
他迅速爬上營柵隔板,探頭往遠處觀望。
烽火台東方有滾滾煙塵,人數確實不少。
不一會兒便有轟鳴的馬蹄聲傳來,聽動靜絕對不下於一百騎。
嶺兜子村烽火台自建立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人馬過來。
如此貧瘠偏僻之地,幾乎沒有哪個官員會關注這裡。
聽到震耳的馬蹄轟鳴,營柵里的人都跑了出來,從樹柵縫隙里往外看。
上百匹戰馬直衝到壕溝前才被勒停。
當前一匹雪白的戰馬,馬背上坐了一位銀甲將軍,看面相十分年輕。
林豐發現這個小將軍恐怕比自己還年輕。
唇紅齒白,面白如玉。
偏偏這麼一個看上去嬌弱的樣子,手裡卻提了一條粗長的長矛。
胯下馬也雄俊之極。
一百多騎,整齊地沿著壕溝站了一溜。
立馬在白甲小將軍身側的一個長身男子,舉手向營柵招了招。
「有管事的嗎,上前說話。」
站在營柵前的林豐,直起腰背,露出半個身子。
「請問是...」
還未等他說完話,就聽那長身男子高聲問道。
「林豐林甲正何在?」
「能不能先表明一下身份?」
林豐也不客氣,人多怎麼了,都是自己人。
「讓林豐出來答話。」
那長身男子更是語氣冷硬,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