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慶沖王大膽勾了勾指頭,王大膽立即把頭湊了過來。
王大膽十分高興:「大慶兄弟,我王大膽不怕髒,只要能掙到錢,你就儘管說吧。」
「我認識一個養雞的朋友,他養的雞多,每天都需要兩玻璃絲袋小龍蝦剁碎了餵雞,一袋小龍蝦他給我兩毛,你要是同意,分錢咱倆對半分你介意嗎?」
王大膽順手從河裡撈出來兩個,昨天下雨了,河裡的小龍蝦顯得沒有往常多。
「是這個?撈兩袋子就給我兩毛對嗎?」
說著,他立即在河裡撿了幾個小龍蝦,感覺在撿錢。
武大慶比量一下具體個頭標準,王大膽奔兒都沒打就應下來。
一天就是兩毛,就算掙十個工分也沒這個多。
「這不就是撿錢麼,這活兒王哥我也應下了,哪髒啊,王哥一點也不覺得髒。」
武大慶不好意思笑下:「下個活兒髒,王哥要是不喜歡,可以不應下。」
「啥?」
「掏耗子窩,一禮拜掏五十隻,對方給我一塊,如果王哥覺得這活兒行,這一塊我可以一分不要。」
「嗟!」
王大膽倒不是膈應耗子,六零年三年自然災害時候,隊長組織社員挖耗子洞,跟耗子搶糧,只是好奇,究竟是什麼主顧,還花錢買耗子。
「不是拿耗子肉當肉賣吧?」
武大慶聽著都有點噁心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這些老鼠都是往醫院送的,他們配藥需要先在老鼠身上做實驗,然後才往患者身上用。」
「原來是這樣啊。」武大慶這麼一解釋,王大膽心裡也沒有什麼負擔了。
他笑了兩下:「這樣一禮拜我就能掙一塊七,比去隊裡上工掙的都多。」
武大慶怕他興奮過頭了。
「不過這事你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再說漏了,活兒被別人搶去,錢就不是你掙的了。」
王大膽保證了又保證。
「可一塊都給我了,你一分都不留王哥我過意不去,咱倆還二一添作五……」
武大慶急忙擺手,順嘴扯道:「沒事,他們那掙錢門道多,只要我完成的好,他們還有掙錢活計給我的,到時候我忙不過來,還來找王哥。」
王大膽又是一陣受寵若驚。
其實武大慶挺心虛的,低價把活兒轉嫁出去,錢又給的這麼低。
可不這麼低又沒有辦法,給多了怕引起王大膽懷疑,等自己「死」之前再好好補償他吧。
武大慶心裡這麼想,又不怎麼覺得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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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還有一件正經事沒做,便向知青點走去。
此時劉思蒙正坐在知青點有走神,她有點想不明白,為啥她說自己跟武大慶談戀愛,武大慶什麼反應都沒有?
別說解釋,就連一句質問都沒有。
雖然她暫時除掉姚玉玲范科長心裡舒服了,可武大慶的冷淡和警惕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還是他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不行,我得去找他。」
這種事情可不能讓他誤會了。
劉思蒙心裡正想著,門口傳來一陣起鬨聲:「劉思蒙,有人找。」
劉思蒙跟誰關係都是淡淡的,除了主動接近她的姚玉玲,又有誰會找她呢?
「誰呀?」
「你出來不就知道了?」外面起鬨聲笑得更歡樂了。
可沒等她出去,過來找她的人已經進來了,屋裡另外兩個女知青看到來人是誰,臉紅的躲開了。
一個不怕事大的,還順手把漏風的門關上。
「你,你怎麼來了?」
劉思蒙看到武大慶,心虛的向後躲躲。
武大慶定定的看著她,明顯看她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武大慶反問道:「最先發問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劉思蒙推推鼻樑上的眼睛,還是感覺自己的問題要比他的多。
「可,可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呢,為什麼要那麼說?如果我不是男的,名聲早被你毀了。」
武大慶走到劉思蒙面前,劉思蒙能聞到他身上冷冽。
她慌張的又想往後躲,可身後是牆,武大慶怕她再開門溜了,直接用胳膊將她困住。
「你走開點,要不我就叫人了?!」
武大慶一副無所謂表情:「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倆在搞對象,動作親密點,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劉思蒙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清。
武大慶瞧著她「心虛」表情,下意識又把胳膊讓開了,故意冷道:「只要你說清楚,你為什麼會這麼做,我會配合你,在你覺得合適的時候,由你向我提出分手,把你臉面做全了。」
「你,你真是這麼想的?」
武大慶點了點頭。
武大慶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之前一想到劉思蒙是個惡女就很可惡,但他要「死」了,即便現在看到惡人都不由得產生一點同情。
畢竟人家身子他也看了,也不算虧,他做男人也應該負責。
劉思蒙做了一點心裡掙扎,咬著牙低聲道:「好吧……算我欠你的。」
但就怕自己說了真話,武大慶反而不能理解。
「我只能說……就算我這次能逃脫他們的陷害,也會有下一次,我把你拉進來,只是對他們做了一次反擊罷了。」
「但我這次連累你了,我很後悔。」
「你也不用考慮我的感受,等你出這個門,我就說你是來找我分手,反正我也是改造分子,身上污點多,他們多說笑話我兩天,不會對我有其他影響的。」
武大慶有點聽不懂,感覺自己小學文化不配跟知青青年嘮嗑似的。
之前他一直以為她是惡女,十惡不赦那種,可惡女為什麼會替別人著想?
還是說白了,只要能回城,這也是在她計劃之中。
畢竟姚玉玲的事他已經見識過了,知青們為了返城名額,真是什麼破事都有。
不過以他的經驗,她視乎沒把話說完。
他繼續追問:「他們為什麼要陷害你,你為什麼說還會有下一次,如果你一次解釋不清楚,我就去找大隊長。你知道憑藉大隊長對我的信任,他一定會選擇相信我,到時候你真有天大的委屈,非但你解釋不清,興許還會連累你喊冤被押的父親。」
打蛇打七寸,劉思蒙知道自己被拿捏了。
想到仍在受苦的父親,她眼眶濕了:「那就從突然一天,一群官兵衝進我家裡抓人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