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的事武剛一錘定義,下面社員們就不敢有什麼意見了。
至於他們怎麼給郭旺送豬,中間又跟郭旺說啥,武大慶是不屑於知道的。
在大隊吃完飯,武大慶隨便扯了個謊,跟武剛說要進城,晚上先不回來,便利用傳送門回到海城家裡。
簡單洗了個澡,就騎著倒騎驢去了軍區。
他是回來看小遠暖寶的,小遠暖寶之前一直跟他睡一起的,如今住校,一個星期才能回來一次,他怕小遠暖寶回來又看不見他失望。
拎著隊上分的二十多斤野豬肉,就急匆匆回來了。
到了舒虞山家,舒虞山舒蘭他們都不在,武大慶遠遠的就看見小遠和暖寶托著下巴坐在門口。
應該是坐了很長時間,小遠暖寶吹了風,微微吸著鼻子。
「哥!」
看到武大慶,小遠暖寶同時驚呼一聲,便張著小膀朝武大慶飛奔過來。
「哇」的一聲就哭了。
武大慶急忙把手裡野豬肉放在地上,一手摸著小遠頭,一手抱起暖寶哄著,此時的已經徹底淪為弟弟奴和妹妹奴:「不哭不哭,怎見了哥就哭了啊?」
暖寶哭的直打嗝。
「哥,哥……」她斷斷續續地說:「我聽三嬸跟三叔說,你進山抓壞蛋去了,我和二……二哥,擔心你會死。」
「哥,你抓完壞蛋了嗎?暖寶不想哥死。」說完,哭的更加肝腸寸斷。
武大慶急忙哄哄她。
相比她的今天動地,小遠比她好了許多。
他極力隱忍著,下嘴唇咬著下嘴唇,眼淚掉的噼里啪啦的。
握著小小的拳頭,相比之前眼神又剛毅了。
武大慶伸手抹了抹小遠眼淚:「哥進山只是打野豬,哥打野豬的本事你們不是知道麼,一會兒哥給你們講講這回哥打野豬的故事,驚險著呢。」
說著,他指著地上野豬肉:「你們猜這回哥跟武剛叔進山又打了多少只野豬?」
小遠輕輕摟住武大慶胳膊,靠在他懷裡:「這回打了多少?」
暖寶則眼巴巴盯著野豬頭:「哥,我想吃你做的野豬肉。」
「那下回哥哥不在家,你們還在門口坐著不了?」
小遠暖寶齊搖搖頭。
很快,小遠暖寶便開心的笑了,圍著武大慶粘的不行。
一直守在舒虞山家門口警衛員嘖嘖稱奇:「還得是你,我剛才勸了半天,他們說什麼不回去。」
武大慶從兜里掏出兩盒黃紅梅塞到警衛員手裡:「兩孩子讓你費心了。」
「不行!我們有紀律!」
警衛員堅決不收,武大慶硬把煙塞到他手裡:「我把你當兄弟,你跟我講什麼紀律。」
警衛員只好妥協:「那我就盛情難卻了。」
武大慶看看裡面:「師長和我三叔三嬸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警衛員:「有些緊急軍務要處理,可能要晚一些。」
武大慶指了指地上的野豬頭:「那你幫我把野豬肉拎進去吧,我就不給他們打電話了,他們忙,想必打電話也不能接。」
「告訴師長是我進山打的,今天晚上我先帶小遠暖寶回去,明天我自己送上學。」
警衛員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之前舒院長和武營長說的那件事,有沒有?」
武大慶知道他指的是抓敵特,怕孩子亂想,才沒直白說出來。
武大慶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圓滿完成任務。不過見了我三叔三嬸還要幫我轉告一聲,我還要配合那邊做筆錄,明天還要回去一趟,就先不過來看他們了。」
武大慶帶著小遠暖寶回了家。
雖然小遠暖寶只在他們新家住了一晚,但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家,進了院子就恢復了孩童的嘴臉。
暖寶在葡萄架下盪著武大慶前不久才搭的鞦韆,武大慶做飯,小遠則幫武大慶打下手。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陣子又寄人籬下,小遠幫廚的手藝早成了熟練工。
好久沒這麼在哥哥身邊了,他看著武大慶燉肉切肉,一臉崇拜:「哥,你真厲害,我要是有你這個手藝,長大就當個廚師,天天給你和暖寶做菜。」
武大慶:「……」
小遠一臉自豪的看著他。
武大慶無奈的勾了一下小遠鼻子:「三叔三嬸把你送進部隊的學校上學,就是為了讓你長大當廚子啊?」
小遠猶猶豫豫地說:「那我長大應該做啥,除了廚師我還想不出來啥?」
武大慶失笑了,難得一本正經的小遠說話這麼可愛。
「等你慢慢長大就知道了,哥也不是說當廚子不好,人總要有一個最適合自己的職業。」
這時門口一群小孩玩耍,其中一個拿著彈弓,不小心把一家玻璃打碎了。
小遠眼睛立即亮了起來:「我們老師說,老毛子總揚言要拿蘑菇打我們,害得我們國家有一段時間總擔驚受怕,那我就研究一個武器,把他攔下來怎麼樣?」
暖寶自然不懂小遠說什麼,可自打她上了幼兒園之後,學會了畫畫,她立即正兒八經道:「那我就幫二哥設計的武器按上小翅膀,讓二哥研究的武器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晚上,武大慶一共做了四道菜,都是用野豬肉做的,中間發現家裡沒有蔥,武大慶又偷偷利用傳送門回到武家溝家院裡拔了幾根蔥。
吃飯的時候,武大慶又打開龍哥之前給他送來的黑白電視機,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樣板戲《智取威虎山》。
楊子榮剛唱到「莫哈莫哈,天冷抹的蠟」的時候,他家大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那敲門人力道很重,敲的他家大門直晃。
武大慶以為不是王大膽就是紀龍過來,撂下筷子就出去開門。
一開門,他先愣了一下,沒想到竟是塗方至的女兒塗青青。
小遠暖寶早已經換了厚衣裳,而塗青青身上衣服還是單的,下面一條不肥不瘦的九分褲,褲腳吊著,露出她纖細乾瘦的腳踝。
塗方至已經恢復工作了,他們近況為何還至此?
加上她大概是跑來的,頭髮都凌亂了,扶在門框上一陣喘。
武大慶顯然沒想到她會來,又跑的氣喘吁吁,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
急忙問道:「青青,你這是怎麼了?」
塗青青又喘了幾口:「是爺爺,爺爺他……」
「是爺爺他病情重了?」
武大慶記得之前去醫院時,看過塗老爺子一回,在司南精心救治下,塗老爺子病情很穩定,並沒有繼續惡化。
塗青青點頭:「這爺爺高燒不退,得了很重的肺炎,需要青黴素才能消炎。可是醫院裡沒有,我爸爸也是急蒙了,這才想起讓我過來找你,他說你門路多,一定可以幫我們找到辦法。」
「青黴素?」武大慶情急之下皺起眉,雖然他不知道青黴素究竟是什麼,還是應道:「你先回去,告訴你爸爸,我一定能想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