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秦昊把手裡裝著水的碗，又放到他眼前晃悠一圈，道：
「要不是情急之下，你覺得我會來和你交易？」
李開元表面沒啥力氣做出表情，心裡卻一下掀起驚濤駭浪。
這才多長時間啊，秦昊竟然就已經三品圓滿，要突破四品了。
這他娘的，還是人嗎？
他辛辛苦苦那麼多年，耗費大量金銀，也才二品圓滿。
秦昊短短不到半月時間，竟然就走完了他差不多一輩子的路。
和秦昊比起來，他簡直是個廢物。
不，更準確的說，和秦昊比起來，這世界大部分人都是廢物！
他還從未聽過，有誰能在半個月左右時間，從一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一路高歌猛進，達到三品圓滿。
這實在太驚人！
不要說放在他們這個偏僻的小小臨安縣，就是放到整個北荒郡，乃至整個大乾皇朝，恐怕都能驚掉無數人下巴。
他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鯨魚幫都沒人來救他了。
秦昊三品圓滿的修為，再加上那逆天、不可踹度的戰力，恐怕在整個臨安縣都已經要無敵。
孫炳春那個精明的老狐狸，要是能來救他，那才是怪事。
一時間，他悔不當初，恨不得把劉阿肥那個死肥豬，從閻王殿抓出來，再痛打一頓。
要不是那個死肥豬，他堂堂李三爺，怎麼可能落到如今這個下場。
不過，昨日之事不可追，後悔已是無用。
他目前要考慮的，是在孫炳春那個老狐狸，是在鯨魚幫已經放棄他之後，該怎麼活下去。
螻蟻尚且偷生，如果能活，他當然不想死。
而很顯然，就目前來說，他對秦昊最大的價值，就是他的年紀，他的閱歷，他對武道的了解。
念及此，他也不再保留，把自己這些年了解到的，對四品煉皮境的了解，開始緩緩對秦昊訴說：
「按照我的了解，四品煉皮境，才是武者真正跨入武道的門檻。
「前三品，又稱下三品、凡品。
「顧名思義，就是你一個武者無論再如何練習，再如何厲害，始終還是沒有脫離常人的範疇。
「唯有跨入四品，真正開始煉皮，把渾身皮膚錘鍊如金鐵一般堅硬，刀槍不入。
「你才真正脫離常人的範疇，才算是真正武道入門，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
「而四品煉皮境，最重要的就是煉皮武學……」
說到這裡，他果斷閉嘴，不再往下說，而是直直盯著秦昊手裡的碗。
意思很明顯，他實在太渴，沒有力氣再往下說。
秦昊必須先給他喝點水，他才能繼續往下說。
老傢伙，心眼還挺多……秦昊暗罵，如李開元這些人，沒一個是傻子，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雖然他們的實力談不上多強，但一個比一個精明。
很顯然，李開元已經意識到，此刻自身擁有的價值，所以開始嘗試和秦昊建立交易關係。
要是換其他人，這時候肯定已經迫不及待，把手裡的碗遞到他嘴邊。
可秦昊能是常人嗎？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被別人掌控節奏的感覺。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自己掌控節奏，收發自如，那還算什麼男人。
「不願意說，是吧？」他果斷起身道：
「那你就在這裡餓死、渴死吧！
「大名鼎鼎的李三爺，活活餓死、渴死，成為一個餓死鬼，想必也能成為一番茶餘飯後的談資。」
話音落下，他就徑直轉身走向外面。
「等……等一下！」
只是他沒走兩步，後面一個有氣無力，滿是著急的聲音，就落入他耳中。
李開元只感覺更加苦澀，更加無力，他竟然忘了，這魔頭根本不能以常理揣度。
他要是再自作聰明，恐怕這魔頭會真的直接走掉，那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將徹底破碎。
他連忙繼續道：「我……我說！」
秦昊轉身，重新走到他身前，毫無徵兆，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他僅剩的頭髮，將他的臉扭歪，獰笑道：
「這才對嘛！
「你要搞清楚，是勞資心善，願意給你一線生機。
「要是你不懂得珍惜，不懂得抓住，大不了勞資就從其他地方去打聽！
「是你必須要依靠勞資，才有機會活下去，而不是勞資非你不可，懂嗎？」
「明……明白！」頭皮劇痛，讓李開元整個人都清醒了一些，連忙點頭。
秦昊這才一把甩開他的腦袋，拉過椅子，重新大刀闊斧坐下：
「繼續說吧！」
「剛剛說到，煉皮最重要的是煉皮武學。」李開元苦著臉，繼續往下說：
「原因就在於，不同的煉皮武學，可能練出不同的武道真皮。
「比如孫炳春那老狐狸，當初所選的煉皮武學，就是一門黃岩功，可以將一身皮膚練得如岩石、黃土一般。
「再比如黑虎幫那老侏儒，據說練的是一門名為黑虎功的武學，一身皮膚如猛虎一樣，堅韌不可摧！
「所以你如果要突破四品，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找一門最合適，且儘可能強的煉皮武學。
「唯有練出的皮越強，越堅硬、刀劍不入，你的優勢才會越大。
「你要明白，並不是所有四品武者，都真的渾身皮膚堅硬如金鐵，刀劍不入。
「這其中差的，就是煉皮武學的強弱、高低！」
「原來這四品、這煉皮武學，還有這麼多門門道道。」秦昊低聲喃喃，感覺一下見識大增，對武道的理解上升一大台階。
要是不找李開元這老傢伙敲……交易一番，隨便找一門煉皮武學，就突破四品，他得吃大虧。
後面要是遇上真正厲害的武者，他恐怕會被人家按著打。
「是的，所以你以後要是還有什麼不懂，可以再來問我。」李開元趁機插嘴，表明自己的價值。
秦昊沒接話，而是沉吟一下，又問道：
「那要到哪裡，才有可能搞到好的煉皮武學呢？」
「有三個途徑。」李開元繼續道：
「第一，就是加入朝廷，或者一些大門派，他們自然會為你提供煉皮武學。
「真正厲害的武學，實際上都掌握在朝廷，以及那些大門派手中！」
秦昊沒接話，第一條途徑他果斷帕斯。
要是想加入朝廷、或者門派，他就不會來找李開元這老傢伙，和這老傢伙浪費口舌了。
李開元看他這樣，也知道他不會選這條途徑。
他們這些人單打獨鬥、自由慣了，要是能加入朝廷，或者門派、宗門才是怪事。
抿抿嘴唇，他接著道：
「第二條途徑就是去一些大商鋪，或者拍賣行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機會遇到。
「要是運氣好，說不定也可以遇到一些好一點的武學。
「不過一般能出現在拍賣行，或者商鋪的武學，再好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第二條途徑秦昊暫時保留，接話問道：「那第三條途徑呢？」
李開元道：「第三條途徑，就是去地下黑市淘，也是我比較推薦的一條途徑。」
「地下黑市？」秦昊一愣，以前經常能在一些影視劇，或者小說里，看到有地下黑市。
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還真有。
「是的！」李開元點頭：
「在地下黑市，只要你有錢，什麼都能買到！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黑市沒有的！」
秦昊感覺思路一下就寬了，雙眼一亮，繼續問道：
「那在臨安縣有黑市嗎？又該怎麼找到，並進入黑市？」
「有！」李開元點頭：
「臨安縣的黑市，就在北郊。
「你去找到一家名為回春坊的醫館，大夫問墮胎還是看花柳，你回答看花柳。
「他又會問你什麼症狀，你回答菜花狀，偶有瘙癢，已經開始流膿。
「接著，他讓你把褲子脫下讓他看看，你說大庭廣眾不方便。
「他就會帶你進入一個房間，你再出具憑證，他就會讓你進入地下黑市。」
秦昊連忙詢問：「需要什麼憑證？」
「這個就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了。」李開元回道：
「我之前是別人帶我去的，用的是別人的憑證。
「另外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去北荒郡郡城的黑市看看。
「那裡的黑市比臨安縣級別要高很多，相應的，東西級別也會更高，更好。
「只要你先進入臨安縣的黑市，自然就能打聽到郡城的黑市在哪裡。」
「明白了！」秦昊點頭，一邊沉吟著，一邊把手裡的碗遞到他嘴邊。
等他急不可耐地，把一碗水全部喝乾，這才起身道：
「一會兒，我會如約讓朝朝給你送飯，讓你吃上一頓飽飯。
「但能不能活下去，還得看你自己。」
雖然李開元在極力表明他的價值，但他忽略了一點。
只要秦昊能進入黑市，那就不需要他，也能打聽到後續的許多東西。
所以，秦昊還是不會管他的死活。
甚至必要之時，如果實在需要功德值，還是會毫不猶豫殺死他。
話落，秦昊就轉身走出倉庫。
找到朝朝等人，給他們交代一聲，他就離家，直奔臨安縣北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