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顧雲霆眼珠子通紅地下朝回來。
今天的朝堂可是不太平。
林震仙終於發難了,在大殿上公然說劉翰陽老邁昏聵,教子無方,不適合繼續擔任戶部侍郎的職位。
御史大夫司馬忠,太保上官雲頓,言官魏濤同時出言奚落,道盡劉翰陽諸多失職之處。
慕容嫣對此一點都不詫異。
劉家是林震仙一手扶植起來的,其原因就是因為林臻喜歡劉書瑤。
結果劉書瑤愛上了顧北辰,兩人還在王府婚宴的時候偷情,這是個人都忍不了。
劉翰陽一把年紀哭得像個月子裡的娃,連連說自己冤枉。
往日與他交好的幾位大臣也都看向顧雲霆的臉色,見他沒有出言幫忙,也都閉上嘴巴。
慕容嫣沒有當朝治他的罪,說是先回家閉門思過,日後再審。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其實慕容嫣是有意想保下劉翰陽,因為對她來說林震仙的敵人就是自己可以拉攏的盟友。
實則劉家這一支就算完了,在官場裡混,可不是討好皇帝就能萬事大吉的,諸位大臣的阻撓與攻擊會讓他今後寸步難行。
顧雲霆覺得自己得重新尋找盟友,以此來對抗林震仙。
大管家佝僂著身子走進正堂來報。
「老爺,少爺那邊還沒有結束。」
「噗!!什麼!?」
一口溫茶全被顧雲霆噴了出去。
幹了一宿,還沒結束?
這豈不是要精盡而亡嗎?
顧雲霆問道:「什麼情況?」
「老奴也不知,少爺從昨夜開始已經連戰七個丫鬟,還死了兩個,可是到現在依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死兩個丫鬟對於顧雲霆來說就和剪兩朵花沒什麼區別,他只關心自己兒子。
「大夫怎麼說的?可有解救的辦法?」
「大夫說必須要讓少爺發泄夠,否則會爆體而亡。」
「那到底怎麼辦?一直這麼幹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老奴已經派人去燕來樓請專業的人來了,看看時間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想到燕來樓那幫經驗十足的女人,顧雲霆這才放下心來。
有她們坐鎮,北辰估計很快就能發泄出來了。
小丫頭的功夫就是不行,七個都戰不過兒子一個。
拉胯!
顧雲霆撥了撥杯里的茶葉,隨意的說道:「把那兩個丫鬟安葬了,另外多拿些錢給她們家送去,就說是因病去世。」
「老爺放心。老奴一早就已經派人去辦了,每家五十兩銀子。」管家頓了頓,看了看顧雲霆稍緩的臉色又說道。
「老爺,還有一事,昨夜有人闖入府中,打暈行刑的家丁,把青竹姑娘救走了。」
「混帳!」顧雲霆勃然大怒:「白袍義從是幹什麼吃的,有人進來都不知道?可有查到是誰?」
「沒有,家丁說對方輕功很好,他們根本就沒看到人。」
「廢物!飯桶!」顧雲霆氣得都快炸了,「把那兩個家丁送到香山看祖墳去!」
「是。」管家離開。
發泄完脾氣的顧雲霆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早應該猜到,給顧北辰下藥的人絕對不是青竹,她沒有那麼大膽子。
可是她竟然被救走了,那就證明她跟下藥的人一定脫不開干係!
臭婊子,老子非把你全家都抓到京城來,當你的面,一個個砍頭不可。
敢背叛顧家,就是這樣的下場!
發了半天狠的顧雲霆開始重新思考青竹的背後之人。
他第一反應就是林震仙,可隨即想想又不太可能。
以林震仙的性格才不屑做這些卑鄙之事。
那會是誰呢?又是誰跟顧家有這麼大的過節呢?
「老爺,谷大人來了。」管家又進來稟報,「另外,燕來樓老鴇帶著十名女子進了少爺臥房。」
「知道了,讓老谷進來。」
「是。」
昨天跪了大半天險些丟掉烏紗帽的谷中滿,此刻意氣風發地跨入正堂,滿臉笑意地對顧雲霆拱手作揖:「顧相,下官來遲了。」
「無妨,只要你沒事本相也就放心了。」
這可是顧家的錢袋子,顧雲霆對谷中滿也是比較客氣的。
谷中滿說道:「下官多謝顧相幫助,今後必定盡心盡力。」
顧雲霆狐疑著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是你發現沒有,林臻此子好像和以前不同了。」
「沒錯,王府婚宴時候,他講話刁鑽刻薄又滴水不漏,端得是伶牙俐齒,機敏詭辯。這次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虧。」
「嗐,幾十萬兩而已,賠就賠了。」顧雲霆不是很在意的擺擺手:「只是這地下錢莊乃你我命脈,千萬不能出岔子,必須儘快辦好。」
「老爺!老爺,不好了!」
管家著急忙慌地跑進來:「老爺,昨天我們派去賭場搬東西的人都被林臻趕了回來,到現在為止,錢莊裡的錢一分也沒拿出來!」
顧雲霆的心險些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什麼!?為什麼不早說!」
「老奴問了搬東西的小廝,他說昨天回來的時候老爺正在準備筵宴款待陛下,所以就沒有稟報,結果耽誤到現在!」
「那他媽還心思什麼,趕緊派人繼續搬啊!」
「是!」
「等等!讓毛夢極過來,這次老夫要他親自帶人去搬!任何敢阻攔者,殺無赦!」
「是!」
......
顧雲霆地下錢莊的事情林臻並不知道,原書里也沒交代,此刻他睡得正香。
劉書瑤到底還是被他趕去廂房睡覺了。
把這樣一個深愛情敵的女人摟在身邊睡覺實在不安全,誰知道她半夜會不會突然鬼迷心竅地拿把剪刀把自己扎死?
快到正午的時候林臻才起床,將浣碧喊進來。
「浣碧。」
「來了世子。」
浣碧推門而入,依舊端著洗臉盆。
林臻大大咧咧站起身等她給自己穿衣服,即便浣碧早就習以為常,也難免羞澀,尤其是看到被褥上的斑塊,更是羞得脖子根都紅了。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世子也能對自己那樣呢?
好想要呀。
少女思春夜未央,時歌醉酒月如常。不知不覺間浣碧已經神遊天外。
她沒急著給林臻穿衣服,而是用溫水浸透手巾,包住澡豆,把他渾身上下都擦了一遍,尤其是重點部位特殊照顧,最後才開始一件件上衣。
林臻說道:「等下從我的月例上支取十兩,找人打口好的棺材,再拿二十兩銀子找個送葬隊,把侯春的母親風光大葬。」
「是。」
「管家把錢送過來了嗎?」
「送過來了,奴婢看了看剛好五百兩。」
「嗯,分出三百兩給我,剩下的二百兩交給你安排吧。」
「啊?」
浣碧有些吃驚。
這就要做當家主母管錢了嘛~嘻嘻嘻。
林臻沒注意她的小心思,又問道:「青竹那丫頭呢?」
「奴婢把她安排到內院打雜了,如果世子想要,奴婢就讓她來服侍您。」
「不必,看好她就行。如果有什麼異常行為,就直接殺了吧,不用告訴我。」
浣碧大驚。
以前世子可是從來不要人命的,怎麼現在張嘴閉嘴就要殺人呢?
見浣碧不回答,林臻挑起她精緻的下巴,目光略帶侵略地問道:「怎麼?你在質疑我說的話?」
「奴婢不敢。」
「不敢最好,就按我說的去做。」
「是。」
青竹也是一個愛顧北辰愛到骨子裡的女人,更何況她知道,如果不是林臻的話,她應該還會在顧府里當差,說不定已經成為顧北辰的內人了。
所以她對林臻是有恨意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林臻早就把她殺了,留著無用。
成大事者最忌諱搖擺不定,猶豫不決。
只有殺伐果斷,才能立足於天下。
點齊銀兩齣門,林臻直奔賭場而去。
他需要把計程車公司的事情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