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凌鸞以為下雨了。
上天難道看不過此地的罪孽,降下甘霖,洗滌人心?
可這甘霖,怎麼透著一股濃郁的酒精味?
原來,沒有下雨,是無人機來噴灑消毒酒精來了。
「王上,您感覺如何?」
無人機內傳出了柳紅纓關切的聲音,「需要我們派人來接您嗎?」
「不需要。」
凌鸞再一回眸,她身邊的百姓,早已跑得沒影了,仿佛,她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她招了招手,示意無人機靠近點。
「城外什麼情況?」
她小聲詢問。
「三國大軍已經集結完畢,攻城在即,我們在城內發現了不少探子,他們時刻在關注著隔離區內的一舉一動。」
「真有本事。」
凌鸞苦笑道,「這種時候了,還能讓人滲透進來!你們覺得,他們在等什麼?」
「在等您感染,只要您感染的消息一出,他們勢必會攻城!」
這個道理,連柳紅纓這個大老粗都看得明白。
「沒錯!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當即,凌鸞部署了作戰方案,此刻,隔離區內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最起碼不會有敵軍探子藏在這種地方。
「明白了吧?」
「遵命!」
而後,鎮北王快步跑向了大門口,待到衛兵打開大門,她就暈倒在地,柳紅纓等人早已等候多時,開始號啕大哭。
接著,她被擔架抬走,沿途還吐了好幾口血。
這一幕,全被躲在暗中的探子目睹,他們馬上飛鴿傳書,報告了各自的主子。
「哈哈……」
此時,雁門關外周軍大營內,剛接到線報的周衛當即將消息上報給了中軍大帳。
「叔父,鎮北王感染瘟疫,吐血三升,命不久矣!」
他拿著傳信呈給了周睿,「牝雞司晨,婦人之仁!你們猜這個蠢女人幹了什麼事?她居然親自去了隔離區,想要說服那些百姓,還給他們試藥,結果他們那藥不管用,她直接重感染,命不久矣!」
「如此愚蠢,倒是與她平常的行事風格截然不同。」
毒士徐豐,已然成了周睿的坐上病,混了個右軍師的職位。
「王爺,卑職懷疑,她故意設計,此人狡猾無比,又有神明助陣,怕是等著陰我們呢。」
若是換了自家軍師這麼言說,八賢王周睿勢必勃然大怒,要讓他知道領三十軍棍。
畢竟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亂我軍心?
可這話,是從徐豐嘴裡說出來的!
「徐先生高見!」
周睿對其相當客氣,內心之中充滿了好奇,「那所謂的神明,到底是什麼?為何靠著區區一個香爐,就能得到無數的兵馬錢糧,武器裝備?」
「唉!」
徐豐嘆息道,「此間神秘,卑職也未能窺見全貌,卑職只是親歷過幾個現場,那香爐就像聚寶盆似的,每次到了危難之際,總能吐出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好像,還只有凌鸞一個人能用。」
「哼!」
周衛不屑道,「徐先生,依我看啊,你們都是被什麼障眼法給騙了,若世上真有神明,為何要選擇她?」
「她凌鸞有什麼?一介女流,毫無地位,空有一身武力,乾皇不信任她,朝廷要員排擠她,就連家族都與她關係緊張,這種人,連上天都不會保佑。」
「神明除非瞎了眼,否則,就該選擇我叔父這樣的絕世英豪!」
「這樣,他才能得到更多的香火供奉!」
「您說呢?徐先生,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益往來,有錢能使鬼推磨,神明亦可以!」
「哎,周衛,徐先生是長輩,你對他客氣點。」
周睿及時喝止,心中卻對周衛之言,頗為受用。
對啊!若世上真有神明,最應該選擇的就是他這種人。
「將軍言之有理,但其中玄奧,只有鎮北軍那些高層知道。」
徐豐苦笑道,「不如,我們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匈奴王此次前來,勢在必行,他們匈奴內部已經揭不開鍋了,孤注一擲,想要攻破雁門關,搜刮物資!」
「我們呢,則坐收漁翁之利。」
「不行!」
當即有武將反對道,「那匈奴王驍勇善戰,萬一得了香爐,扭頭衝進了漠北,我們上哪去找?「
「再說,匈奴人雖然野蠻,倒也不傻。」
「他們憑什麼會給我們打頭陣?」
「以我之見,我們應該集中力量,火速攻入雁門關,抓捕凌鸞,拿下香爐,方可萬無一失!」
「沒錯,畢竟,只有我們有瘟疫的解藥,有先天優勢。」
此次出動,八賢王周睿幾乎將大周北方能征善戰之人都帶了過來,魏無忌和雲天仇也被抓了「壯丁」,帶著雲州城的殘兵,前來助陣。
但士兵們好多都感染了瘟疫,到現在都沒有得到有效救治。
兩人暗自商量過,八成,他們是要去當炮灰的。
「肅靜!」
八賢王周睿對眾人的各抒己見,頗為滿意,可還是比較看重徐豐的計策。
「三軍之中,我們大周軍力最強,我們只要阻斷匈奴和大姜的退路,無論是凌鸞還是香爐,都唾手可得,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當即宣布道。
「徐先生神機妙算,智慧過人,此次的作戰方案,就按照他的來。」
「來人啊!馬上散播消息。」
「等一下!」
徐豐詭譎一笑,還是留了一手。
「散播出去的消息,要隱去『只有凌鸞能使用香爐』這一條,免得其他人藉此來要挾我們,或者搞破壞。」
「徐先生大才!」
很快,周軍散播的消息,就傳遍了其餘兩個大營。
匈奴王和完顏不破兄弟,一個個目露精光,饑渴難耐。
「搞了半天,原來傳聞是真的,凌鸞真的有神明相助。」
「單于,如若我們得到香爐,以後大匈奴勢必統一天下!」
「哈哈!」
匈奴王冒頓單于大笑道,「南朝小兒,命不久矣!」
「馬上通知下去,全軍準備,一個時辰後,攻城!」
大姜軍營內,李世成居然坐在下位,主位之上,是一名年輕的俊朗男子。
「香爐?神明?李將軍,看來,你輸得一點兒也不冤啊!」
「太子殿下!」
李世成拱手拜道,「這肯定又是周睿的詭計,我們還是要靜觀其變……」
「有那個時間嗎?」
大姜太子眸中野心勃勃,「李將軍,你可知,香爐的重要性?孤若是得到此爐,孤的那幾個兄弟,誰敢與我爭鋒?」
「可是……」
「下令吧,馬上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