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我不服啊！」
那名周軍將領，委屈地大肆嚎哭，「我們都是大漢子民，只要我們放下武器，你們就不能殺我們，這是我們七國之間的戰爭之道！」
「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如若知道我們要死，我們必定戰至一兵一卒！」
「鎮北王，你殺我們事小，失節事大！」
他衝著鎮北王恭敬一拱手，禮數周到。
「小人姓王，名叫王燦，是大周將門之後！一旦您今天殺了我們，往後誰還敢投降？誰還敢與你鎮北王來往？」
「此次，三大國受挫，勢必捲土重來，到了那時，他們的士兵肯定會不顧一切攻殺您，因為他們知道，投降就是死路一條！」
「王上，三思啊！」
此人所言，倒是頗有道理。
哪怕是柳紅纓都犯起了嘀咕，只因王上之前說過，要建立美麗新世界，就要收攏各種人才，將聲望提高，使得天下有志之士，皆來投靠。
嗜殺成性，確實是個巨大的負面影響。
「呵呵！」
豈料，凌鸞不屑一笑，美眸中滿是戲謔。
「道德綁架？」
「請王上明鑑，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是嗎？」
凌鸞不禁好奇詢問，「這麼說，你們都是被逼的？都不想打仗？」
「當然，全都是八賢王的主意，我們只是執行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哎呀……」
凌鸞嘴角的冷笑更甚，仿佛帶著一抹凜然的寒氣，令人瑟瑟發抖。
「本王很好奇，既然你們一個個都如此大義凜然，當時，怎麼就不去勸勸八賢王呢？難道，往敵軍陣營里投毒，引發瘟疫，就是你所謂的戰爭之道？」
「就是你所謂的大漢榮光？」
「我，我……」
王燦愣在原地，一張臉憋得通紅。
「我當時，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你第一天跟八賢王？」
「我隨軍八年。」
「那八賢王是第一次投毒？」
「不是。」
王燦猛地神情一顫，他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掉入了鎮北王的話術陷阱。
又或者，人家根本不用設置陷阱，實在是大周這邊做的事兒，太髒了！
「王上，你聽我狡辯，不對，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你和本王都知道是什麼原因。」
凌鸞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透著一股凜然的氣質，「因為，你也知道，本王有道德，八賢王沒道德！你去給八賢王建議，會被處死。」
「而在我這裡，可以大放厥詞！」
「我……」
王燦羞愧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鎮北王果然慧眼如炬，將他內心最深處的骯髒給抖了出來。
「你們這幫人，在安全的地方，最勇敢！在君子面前耍流氓，在流氓面前，裝孫子！」
凌鸞睥睨眾生，高高在上，那種眼神下，王燦只覺得自己丑陋的像一隻臭蟲。
「你們看上去一個個人畜無害，其實骨子裡是精緻的投機者！當邪惡發生的時候，你們裝作看不見，故意裝傻充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當被清算的時候，卻又一個個喊起了冤枉，殊不知，當你們縱容邪惡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邪惡的幫凶！」
「一個國家發展成這樣，看似權貴主導，實則是所有的百姓造就的。」
「什麼樣的百姓，配有什麼樣的皇帝！同樣，什麼樣的士兵，配有什麼樣的將軍！」
鎮北王的一番話，如洪鐘大呂般在每個人的腦海中炸響，令他們恍如隔世。
「百姓懦弱無能，遇不公只敢忍氣吞聲，皇帝自然會大行霸道，無法無天！士兵好戰嗜殺，毫無憐憫，只知聽從命令，而不去管這個命令，是否正義或者邪惡，勢必會造成將軍專權跋扈，殘暴不仁！」
「你們，從來都是雙向奔赴啊！如今，落得這麼個下場，又能怪得了誰呢？」
「我，我……」
王燦此人，啞口無言，目光渾濁，雙眸失去了光彩。
仿佛一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精氣神。
「我，我就是個小人物，我哪裡敢反抗啊？上面讓我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這有錯嗎？」
「上面讓你去殺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你也去嗎？」
「我，我……」
「王上饒命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要以後？可那些被你們殺死的無辜之人，他們的以後，誰來買單？」
鎮北王用槍尖挑起了他的下巴，殘酷冷笑，「看來，你以前應該沒少執行過殘殺百姓的命令吧？」
「我……」
鎮北王慧眼如炬，根本無法隱瞞。
「所以，你該死！你們都該死！」
凌鸞瀟灑轉身，手臂舉起又落下，柳紅纓會意，一個眼神示意，大批士兵聚集而來。
唐刀之下，無冤魂！
「這王燦應該趕到榮幸，臨死之前，王上還有心情跟他論道。」
延世釗戲謔一笑，無奈搖頭，「若是換了周睿，怕是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被砍死了。」
「是啊，這幫偽善的無辜者，其實，最該死！」
這場攻防戰，暫時告一段落。
接下來，鎮北王連下幾道命令，士兵們絲毫不敢放鬆，嚴陣以待，謹防敵方捲土重來。
等開完一場戰後會議，凌鸞迫不及待地來到閨房，打開香爐，聯繫上了姜凡。
「先生，我們打贏了！鸞兒，好苦啊！」
姜凡這些天都在忍耐，沒敢去騷擾凌鸞，如今有了好消息，他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
「鸞兒不哭，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
「這一次，將士們辛苦了，晚上，我請你們吃大餐，你待會兒去問一下，將士們都想吃什麼？」
姜凡笑道，「今日，你們的神明有求必應哦！」
「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