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
商船內賓客散盡,各自回房。
二樓東廂一處,柳瓶兒和王炳正在幹壞事。
但同時,一根竹管輕輕戳破窗戶紙,噴薄出濃濃白煙。
床榻上的王炳,因為差點承受不住柳瓶兒,於是展開注意力轉移大法。
他想起了今夜那個背負古琴的小子。
以他三品武夫的境界和不俗的劍道修為,對付那小子,綽綽有餘!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繼續,我還能行。」
可柳瓶兒剛準備繼續,趙無疆直接推開了房門,反手將門關上。
床榻上的王炳一瞬警覺,翻身握住床頭掛著的寶劍。
「啊!」
柳瓶兒柳眉緊蹙,趙無疆的突然出現,嚇了她一跳,並且感受到強烈的危機。
三更半夜,背負古琴的小子,總不可能是來給她和王炳彈琴的吧?
趙無疆緩緩解開包裹古琴的布帛,淡淡道:
「你們繼續干你們的,不用理我。」
「你找死!」
王炳已經抽出了劍,本來他就要去殺此人奪走寶劍,沒想到此人居然主動送上門來!還這般淡定,簡直比他還能裝!
但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了寒芒在背,這小子也太淡定了吧,淡定得他有些拿捏不准!
「找死嗎?不啊。」
趙無疆一臉天真,語氣誠懇,拍了拍古琴,從古琴中緩緩抽出天劍的劍柄:
「我只是猜測你可能想要它,我給你送來了。」
下一刻,天劍被趙無疆握在手中,劍骨嶙峋,看起來古樸又普通。
「柳瓶兒,出手!」
王炳提劍斬向趙無疆。
柳瓶兒蹙眉,也早已反應過來,從散落在地的衣裙中抽出軟劍。
但她剛抽出軟劍,嬌軀就感受到一軟,疲乏感從體內迅速蔓延。
與此同時,王炳握劍的手也一顫,腳步都有些踉蹌,他捂住心口,神色痛苦:
「你下毒?」
耐心等待毒藥發作的趙無疆,此刻靦腆一笑,澎湃的劍氣,掃過房間,劍氣在房內畫出一個大圈。
他的三尺禁區再次施展,隔絕外部,萬物不侵。
他要悄悄地努力,然後殺死王炳和柳瓶兒。
「就算下了毒,你也不會是我的對手!」王炳強提一口氣:
「只會更加激怒我,將你挫骨揚灰!」
趙無疆二話不說,抬手一劍,欺身上前,身形與劍氣齊飛,斬向王炳!
既然王炳覬覦他,他肯定先下手為強!
他趙無疆已經吃了李在淵先下手為強的虧,吃一塹長一智,他絕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
他是要造反,是要逆天的人,是不認命的人!
那麼他肯定要保住自己的命!
王炳已經盯上了他,敢覬覦他,那他就殺了王炳!以絕後患!
這一劍,霸道凌利!水藍涌動,如大海洶湧!
王炳倉皇招架,他能感受到體內愈發虛弱,必須要迅速解決眼前的小子,然後解毒,不然今天他就要栽倒在這裡了!
可他剛擋住趙無疆的抬手一劍,另一道劍光就划過的身軀,從他背心處將他捅穿!
這同樣是一劍骨嶙峋的劍,只不過劍身散發著瑩瑩血紅光芒,邪氣逼人!
「天劍...」王炳被趙無疆偷襲,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他覬覦上的寶劍,居然是劍閣丟失的天劍!
他領命來鑄劍山莊遺址鑄劍法,真正的原因就是劍閣想要再次打造一柄天劍!
鑄劍山莊,是劍閣門下勢力,莊主劍冬來不過五品高手,之前宣揚打造出天劍,劍閣根本沒有在意!
一個五品武夫打造出天劍?何況劍冬來也不是什麼鑄劍師!
這想想都不可能!
在劍閣包括江湖上的大門大派看來,這不過是鑄劍山莊搞得噱頭罷了,就想造造勢。
大門大派根本不在意鑄劍山莊所謂的天劍,何況鑄劍山莊靠近京州,京州是朝堂!
江湖遠離朝堂,這是雙方默許的規矩之一!
為了一柄噱頭之劍,去得罪朝廷?沒必要!
何況天劍被朝廷奪走,當今天子,還賞賜給了一個驍騎營副都尉,叫什麼龍戰來著...
若真是傳說中的天劍,天子會賞賜給什麼勞什子龍戰嗎?
這本是無人在意的噱頭之劍,可偏偏後來,劍閣得知,劍冬來私藏天劍鑄劍法和一些頂尖鑄劍師,這所謂的噱頭天劍,就是貨真價實的天命之劍!
但天劍落入朝堂,劍閣自然不敢動手,唯有派他來碰碰運氣,找尋遺失的鑄劍法和鑄劍師。
可他王炳運氣是真的好!先是從柳瓶兒手中截胡到半件寶貝,又被玄武幫高報酬聘用!
如今...居然見到了天劍!
「你是誰!」王炳撕心裂肺大吼,捂著血流如注的胸腔不斷倒退,他既是質問,也是想要驚動玄武幫的人,讓玄武幫來救他!
可是在趙無疆的三尺禁區內,他的吼叫,註定不會房外的人聽到,他眼中的烏龜幫,真的就像是將要冬眠的烏龜,不可能來救他!
柳瓶兒早已被趙無疆的強大氣場鎮住,加之體內毒性在迅速爆發,她根本就不敢向趙無疆動手,只能期許以美貌勾引,以身子為代價,哪怕最後淪為玩物,也要保全性命。
趙無疆二話不說,早已一分為二的天劍,再次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刺向王炳。
「我是劍閣門人,你殺了我,劍閣不會放過你的!」王炳艱難躲避刺向心口的一劍,但又會被另半柄劍穿了肩膀,他痛苦萬分,心中生出悔意,早知道就不盯上這個煞星了!
「哦。」趙無疆淡淡哦了一聲,雙劍合璧,重化天劍,一劍挑殺向王炳。
王炳早已失血過多,氣息虛弱,哪裡扛得住這一劍。
天劍直接斬中他的胸膛,將他上半身強勢破開,一分為二,他仰頭栽倒,重重摔在床榻上,鮮血噴灑滿屋!
「啊!」柳瓶兒已被嚇得癱軟,她咣鐺一聲丟下軟劍,跪倒在地,向著趙無疆爬去,一把抱住趙無疆的大腿:
「別殺我別殺我...你想對我怎麼樣都可以...」
「怎麼樣都可以?真的?」
「真的!」
說著,她點點頭,兩眼泛著淚光,企圖用這副可憐博取趙無疆同情。
「看你這麼有誠意,那好,幫我做件事。」
趙無疆微微一笑。
柳瓶兒見狀,以為得逞了,準備開始伺候趙無疆。
只要現在能活命,出去以後,她就能把這件事通知出去,讓對方痛不欲生。
現在的這點委屈算什麼。
可趙無疆卻阻止了對方脫他褲子。
「我可沒說是幫我這個,你比我以前的女人,差太多了。」
趙無疆神色冷漠,抬手握劍,劍身靈巧一轉,他反手握劍,抵在柳瓶兒的脖子上狠狠一轉。
「我是讓你,幫我去死。」
一顆人頭落地。
梨花帶雨。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