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三天
烏雲卷積的天幕下。
雙方鏖戰兩個時辰。
墨色長城方向，烈焰投石不斷升空。
數千名北蠻士兵和夷人因此陸續死亡。
偶爾有烈焰投石落入城中，同樣造成了數百北昏士卒的折損。
正午時分，兩名萬夫長下令退兵，山城和火城就是安北都督府布下的棄子和誘餌。
江禾重新坐回閣樓前，士卒們看見這一幕，勉強提起心氣打掃戰場。
副將杜昌匯報：「伯爺，北昏營傷亡一千五百人，算上墨色長城那邊的誤傷和昨日折損，數目已經快接近兩千了，今天北蠻丟下了四千餘精銳屍體和上萬夷人，壞消息是守城器械徹底耗盡，腐水僅剩兩成。」
「腐水我稍後就去補充。」
江禾收起長恨槍，神色稍顯疲憊，加快體力恢復速度的裝備他有不止一件，但架不住連續兩個時辰使用明暗螺旋勁，最開始的時候，他一天爆發幾十次明勁就會力竭，現在同樣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
「北昏營四千士卒，分出一個千戶隊去騎馬，北蠻臨近撤兵的時候，應該察覺到咱們沒有守城器械了，或者說，他們就是等到耗盡才選擇的撤退，明天很可能是總攻勢，做好準備吧。」江禾擺手說道。
副將杜昌心下凜然，保拳告辭。
士卒們收攏著城頭的屍骸，江禾打開專屬商店進行兌換。
功勳3452，其中小半來自混亂炸彈，事實上以稀有級爆炸消耗品為代價，獲取普通級人偶是一筆虧本買賣，但涉及其他獎勵和支線任務，總體來說又不算賠本。
精良級的魔方人偶鍊金秘方，1000枚功勳。
三張有關眼睛的稀有級獵人定向技能捲軸，450枚功勳。
江禾把技能捲軸全部使用，依次獲得了可以遠視數千米並且動態捕捉能力出色的鷹眼、提供夜視和熱成像的蛇眸、以及窺破各種偽裝的真實之眼。
至於魔方鍊金秘方，內容有關如何製造人偶，因為人偶等級不高，過程和素材要求都比較簡潔，主材料是大腦保存完整的屍體，要求生前智力在90以上，其次是十公斤黃金，在神秘學領域，黃金在一定程度上象徵著財富。
其中最關鍵的是鍊金花紋。
江禾摸索著配方花紋的含義，這本質算是一種文字，幾十個部分對應著不同的象徵，結合起來就像是具有特殊美感的鬼畫符，通過花紋簡化象徵所需的材料消耗，相當於以成品質量的降低換取便捷。
「可惜，成本太高了。」
十公斤黃金，光是這一點就殺死了他和安北都督府合作生產的可能性，魔方人偶的最主要優點在於對製造者恆定忠誠，而作為成本的黃金完全可以支撐遠超此等數目的軍隊。
兌換結束，兩百顆魔方落地。
江禾走進閣樓將人偶全部激活，歸屬於魔方壹號統領。
……
守城第三天。
像是不打算給守城將士休養生息的餘地，死傷兩萬的夷人奴僕軍被換下，四個北蠻萬人軍陣同時於清晨時分展開推進，並且同時進攻東西北三面城牆。
面對十倍的兵力差，整個山城沉浸在悲愴和死寂的氛圍中。
自從深秋以來，北蠻就一直在建造攻城器械，此刻發動大型攻勢，雲樓的數量超過三十，太歲異獸數百，高手雲集。
城頭上，副將杜昌神色肅穆，卻全無懼意，他為富貴而來，自然也準備好了為富貴而死。
「伯爺，咱們恐怕要戰死沙場了。」
作為一名宿將，他確信這場仗根本沒得打，倘若敵人是大乾南方良莠不齊的反叛軍，他們或許還有將其拖垮乃至擊潰的可能，但北蠻正值國力鼎盛之時，兵精將足，甲士如林，鐵騎如潮，淹沒山城用不掉一個時辰。
「守是肯定守不住，你領兩千人據守城頭，其餘騎兵我帶走。」
副將杜昌欲言又止，兩千騎衝進精銳軍陣中，掀不起半點風浪。
但最終他只是雙手抱拳。
江禾走下城樓，臨時換上了一套鐵甲，烏合已經重新裝滿了駝峰袋，但他沒讓對方過來，攻防戰進行到尾聲，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龍城竟然沒有露面。
實為天下第一的頂尖高手，在攻城拔寨上的作用不言而喻，如果龍城出手，那麼之前的幾千北蠻精銳根本不必折損。
塞門刀車移走，城門轟然打開。
江禾策馬出城，身後是包括人偶在內的兩千騎，這些人偶已經被打亂沖入什伍之中，恆定忠臣意味著死戰到底。
天地寥落，烏雲滾滾。
江禾一馬當先，向著正側翼移動。
騎兵們不少目露猶豫，但看見人偶們的動作，也跟著策馬前進。
兩千騎如同一桿長槍在大地上奔行。
正面的兩個萬人軍陣後，處於北蠻權力核心的左谷蠡王下令，傳令兵揮動戰旗，他的地位只在大單于和左右賢王之下，即便是萬夫長也不得不恭敬順從。
三千北蠻鐵騎從軍陣中脫離，直直衝向敵軍騎兵，相距兩百步的時候，這群蠻兵齊齊抬弓，人人都能充當射術精湛的弓手。
箭雨落下，叮鈴噹啷地敲在鐵甲上，三十餘名北昏營士卒中箭落馬，其中包含了一名人偶，人偶死亡時與常人無異，鐵皮般的皮膚和甲冑無力防護眼眶和口鼻。
江禾掏槍，一顆子彈秒殺了敵軍最前方的千夫長，又掏出兩顆黑寶石投出，迎面炸死十幾人，轟然巨響中，敵軍隊列立刻變得鬆散。
兩股騎兵爆發對撞，江禾反覆揮動長恨槍，槍技·龍渡發動，一條條劣化版的蛟龍虛影向前席捲，直接在敵軍隊列中撕開了一道顯眼的口子，頃刻間絞殺上百人。
兩軍交錯，在戰馬速度加持下，北蠻鐵騎一刀削掉了人偶的頭顱，豈料臨死前人偶勒馬轉向，徑直撞向其他敵騎，馬首碰撞，一名北蠻騎兵橫飛向前，頭顱著地死亡。
兩軍分開，敵我雙方五百換三百，即便事先折損了領頭騎將，北蠻鐵騎依舊顯露出了十足的強悍。
江禾一刻不停，領著北昏營繼續向前，之前在城頭上的時候，他的鷹眼已經鎖定了敵方中軍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