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麒麟出世
安北王府。
郡主在驍勇殿接待某人。
「伯爺，外男不許入內，而且後院烏煙瘴氣的，請多包涵。」
驍勇殿內，空間寬敞開闊，暮秋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戶灑入，地面鋪設著光滑平整的青磚，主桌桌面上，香爐紫煙裊裊，混雜著龍涎香的特殊香氣。
江禾落座，直言道：「之前在楚腰樓，刺客襲擊時，我見你貌似使用了一門左道扎紙術。」
郡主抿了口茶，莞爾道：「我還以為你要問符籙。」
九州符籙的正宗傳承僅有五斗道宮一家，掌握符籙術的人少之又少，這意味著什麼，兩人心照不宣。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江禾擺手掀過這篇，「我需要一套紙衣，外形仿照麒麟扎出來。」
郡主訝然，「倒是沒什麼難度，只不過你可別期待扎紙術能變假為真。」
江禾掏出變服胸針，說道：「這東西可以改變服飾的外在，需要的僅僅是提前掃描，而麒麟的外形古書上應該有。」
郡主瞳孔微縮，她自然知道麒麟的傳說，大乾開國皇帝是練氣大宗師，相傳獲得了麒麟認主，其腹部刻有仙玄長青的文字，寓意深遠，一旦麒麟出世，絕對是震驚天下的大事。
如果說那位久居深宮談玄論道的皇帝還在乎什麼，麒麟絕對是其中之一。
「伱想幸進？」郡主問道。
所謂幸進，即是不依靠功勞，轉而憑藉上層認可獲得升遷的方式。
「是也不是。」江禾說道：「麒麟由我和王府共同發現，進貢給朝廷。」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指鹿為馬，就算能以此獲得更大的漕運支持，可一旦敗露，王府日後將遭受大難。」
「熬不過冬天，還談什麼日後，別告訴我你沒看見任務的過場畫面。」
漫長的沉默。
郡主沉思良久，開口道：「明日陪我出去打獵，咱們碰巧遇見了麒麟。」
「馬生麒麟，雉生鳳。」江禾說。
「半夜動手，第二天一早僕人發現異常上報王府。」
「最好在眾目睽睽之下。」
郡主惡狠狠地說：「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經手，而且馬匹只在春夏生產，深秋提前分娩，很可能早夭，沒有那麼大的操作空間。」
「還是有的。」
……
第二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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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親兵護衛們紛紛出動，對外貼出告示，郡主最喜愛的母馬重病，這匹馬由平亂伯在返鄉途中獵得贈予，眼下急需杏林聖手治療，酬金千兩，承宣樓上品武學一部。
通常來說，一部上品武學就能奠定一個二流門派的基礎，倘若真有人以此修成宗師，那麼將山門抬升到一流也大有希望。
一時間，諸多江湖郎中匯聚王府，就算並非對口的獸醫專業，也不願意輕易放棄這個機會，一些硬著頭皮想要試一試的江湖人打著郎中的旗號登門，卻沒想到王府的核查格外輕鬆。
「死馬當活馬醫吧。」
「諸位請進，我家郡主等候多時。」
管家領著近百人來到王府馬廄，一匹棗紅色的母馬躺在草蓆上，奄奄一息。
白紗遮面的郡主左右緩緩踱步，縱然舉止依端莊，卻難掩焦急。
一名蓄髮皆白的老郎中上前查驗，驚疑不定地說，「郡主，這位……病人舌紫脈澀起青筋，像是氣血乾枯之症啊。」
郡主嚇了一跳，馬的脈你都能摸出來？
「我看倒是像氣血瘀滯。」
一名打扮成郎中的江湖客說道：「待我給它開幾副活血逐瘀的方子，先看看能不能活。」
「大膽，這可是郡主的寶馬。」
「庸醫害馬，快把他趕出去。」
「我怎麼看像是懷了。」
人群之中，安北軍養馬司出身的老卒瞧出了不對勁，養馬司大半隨軍去了前線，他也是患病在身，才得以留在大名府。
「還是讓老先生來吧。」郡主說道。
老卒上前查看，卻沒想到只是輕微觸碰，母馬迅速枯萎，血肉乾涸，像是被榨取了所有營養，緊接著一頭小怪物滑了出來，羊頭狼蹄，頭頂渾圓，身如彩鹿，鱗角威嚴。
「什麼東西！？」
老卒癱坐在地，雙手拄後，拼了命似的遠離，口中大喊。
郡主偷偷掩面，這是一頭早產的馬駒，外面披上了嚴絲合縫的紙衣，經過道具改造後變成了麒麟的外形，至於為什麼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其實說法並不準確，真正的早產時間是昨夜，某人改造完又給塞了回去，對此她的評價是鬼畜行為。
怪物誕生，一眾郎中齊齊變色。
郡主像是頓感眩暈，伸手撐住了馬廄的木柱，左右侍女連忙攙扶。
「這是妖啊！」
「它腹部有字！」
「仙…玄……長青！？」
四字一出，眾人駭得面無人色。
與此同時，青天白日下，高空傳來幾聲混亂炸彈製造的雷鳴。
「麒麟出世！」老卒目瞪口呆，開國皇帝和麒麟典故早已家喻戶曉。
幾名江湖人對視一眼，默默離開人群，跑出王府奔走相告，這可是天大的消息。
……
伯府閣樓頂端。
江禾收起硃砂鏡，「麒麟」已經出世，算是完成了他和岳老人計劃的第一步，這頭麒麟腹內有一顆設計了定時的黑寶石，通過枯榮心經中枯萎之力和治癒能量的轉換，以犧牲母馬為代價，成功保住了馬駒的生命。
烏合從天而降，他剛才去高空引爆了幾顆黑寶石，總得折騰出點異象才符合麒麟的身份。
「老大，北蠻龍城逼近大名府了，按照目前的速度今晚就能抵達。」
閣樓小桌對面，重新穿上布衣的槍王三目光微凝。
烏合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大名宗的宗主洪軸已經公開聲明，他將代表翼州江湖阻擊龍城。」
「天下第七，不夠看。」槍王三說，煙雨樓主和第五之間有著相當大的差距，至於龍城更是一騎絕塵，二十年來，有數人曾經位列天下第一，結果全被龍城殺死，而龍城始終拒絕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甚至放言九州江湖全是廢物，仿佛只要他在一日，就沒人能越過他問鼎江湖。
「鎖定一下那個副樓主的位置，我今晚殺了他，風雷寶莊裡估計有那傢伙留下來的東西，這件事交給你了。」江禾說，灰騎士轉交世界邀請函的時候，希望他出手一次庇護名下勢力作為報酬，雖然這項約定沒有強制力，但當時下了決心，他也不介意履行。
「明白。」烏合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