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哀嚎,格外刺骨。
想要在入冬後的深山度過夜晚。
最好要找到避風的地方。
不過,陸永尚兄弟二人顯然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
對於他們來說,找到小平安的每一秒都很珍貴。
大黃與黑子身上的毛十分濃密,只要一直在走動,就能抗得住嚴寒。
但其他三條狗子可沒有這麼好運。
被鏈子栓住的它們,只有不斷地上躥下跳,才能讓身體不再顫抖。
就在狗蛋琢磨將剛剛拔下來的狼皮蓋在哪條狗子身上的時候。
不遠處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手電筒的光亮。
手電筒?
陸永尚微微一愣。
這可是這個年代的稀罕物。
縣裡倒不算稀奇。
不過對於林場的人來說,都可以當結婚時候的嫁妝用了。
而在深山裡看到手電筒。
陸永尚略一思索,就猜到了那邊人的身份!
百分之九十九就是李傻子說的陌生人。
抓走小平安的「拍花子」!
至於會不會是其他林場來山里打標本的獵人?
陸永尚第一時間就剔除了這個想法。
山里獵人有獵人的規矩。
剛剛他們打青皮子,動靜可不小。
陸永尚還開了兩槍。
如果是獵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
特別是打獵結束之後。
這樣極容易引起誤會!
都是獵手,都為了打獵上的山。
平日裡都是各個林場的父老鄉親。
如果此時靠近,不是為了「舔包「就是搶獵物。
怎麼想都不懷好意。
所以,成熟的獵手之後在原地等待或者繞遠離開。
「狗蛋,一會說話小心點,記住我們是給村子打標本的獵人。」
陸永尚小聲地提醒一句。
順便將牽著的黑子抱進懷裡。
黑子的嗅覺格外靈敏,如果真的是拍花子,他們身上絕對有小平安的味道。
只要一離近。
黑子聞到味道後就會提醒主人。
拍花子可都是亡命徒。
自己這邊一定不要露出一點破綻。
狗蛋聞言眯起眼睛,剛剛沒用到的獵槍被他拿到手中。
這一次他可記住了打開槍栓。
那邊拿著手電筒的人很明顯就是奔著陸永尚這邊過來的。
不多時,對方就來到了兩人跟前。
手電筒的光突然照到陸永尚的身上!
接著那邊為首的中年男人就笑著打起招呼。
」小兄弟!收穫咋樣?我聽到槍聲就急忙趕來了,怕你這邊出事,想來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陸永尚被燈光晃得伸手擋住眼睛,看不清那邊的情況。
不過機警詞條倒是沒有給出預警。
陸永尚才沒有抓起手中的獵槍。
而狗蛋看到對面這麼不禮貌,一時之間也沒有忍住自己的脾氣。
「對面的,幾個意思,有事直說,你晃我們幹什麼玩意!」
軟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
狗蛋顯然就是愣頭愣腦的模樣。
在山裡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對面一聽狗蛋語氣不善。
立馬諂笑起來:「嘿嘿嘿,小兄弟,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兩口子是一部落來的,想帶著親戚來山里弄點野味,沒想到迷路了,又冷又餓,這不想來找小兄弟這邊看看能不能給我們指條明路,弄點吃的。」
一部落,二部落,三部落,是從林海縣出發所經過的林場順序。
東北老一代人取名比較隨意。
這都算有點文化的取名了。
沿著三部落繼續往裡面走,路過三十五林場後。
那邊還有叫什么半卡拉屯,老憋屈嶺的。
只不過,聽著那中年婦女說的話,陸永尚對二人的身份是越發的肯定。
獵手相遇,哪會這般解釋。
說兩句黑話,缺啥直接討要一點,接著就會轉身離開。
而隨著兩人走近,陸永尚也看清了兩人的容貌。
拿著手電筒與獵槍的中年男人一米七幾的模樣,淺綠色的帽子包裹住下巴,五官普普通通,身體也不算硬朗,佝僂著腰,打眼一看就是那種在人群中絲毫不會被注意的那種。
而剛剛說話的女人更是如此,一臉慈祥的笑容,短髮,一米六幾,穿著最普通的碎花襖子,只是眉心出的皺紋深得驚人,一看就是經常皺眉的人。
包括狗蛋在內,看到這兩個人都懵了。
別說,這要是在路上遇到,絕對會認為是村里最和藹的長輩。
兄弟倆此時心中腹誹不斷,不過表面上還是露出來憨厚的笑容。
「一部落的叔叔嬸嬸呀,那你們可真的迷路了,這大晚上的也不好趕路,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宿比較好。」
陸永尚拍了拍黑子的頭,示意不斷扭動身體的黑子,知道對面的身份了。
這才接著與對面周旋。
「你們要是餓了,我們剛剛打了狼肉,可就在那邊有火苗的地方,要不你們去取一點墊吧一口?」陸永尚指了指身後的小光點客氣道。
「狼肉?那可鮮得很,謝了小兄弟,一部落的方向也在那邊哈。」
「謝啥,所有工農階級是一家麼!」
「好嘞,我們先去弄點肉。」
「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兩伙人交錯而過。
直到手電筒的光逐漸遠離,陸永尚瞬間周皺起眉頭!
看著這對中年夫妻來時的路沉思起來。
狗蛋快步來到陸永尚身邊,小聲的問道:「大哥,就是他們麼?怎麼讓他們走了?」
「先救小平安,回頭在收拾他倆!」
「這不會認錯了吧?我看他們很面善呀?」
「面善的夫妻手裡帶著獵槍?這個時間還能在山上?」陸永尚搖了搖頭。
而且,在剛剛的對話中,他知道了他們還有幾個同夥在!
不再多解釋什麼,這時候也用不著黑子領路了。
只要沿著夫妻倆來時的腳印,找過去就好!
另一邊。
已經到了陸永尚兄弟獵狼的地方的二人面色變得陰沉。
「我說老頭,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剛剛怎麼不趁著晃他們的時候,開冷槍解決他們。」
「你要是不想死就把嘴閉上!這跟之前在縣裡不一樣!」梅叔直接回懟了回去!
「山里是獵人的天下!能晚上在山裡打獵能是一般人?你以為咱倆能打過那兄弟倆和那幾條狗?」
「快點整點吃的我們就回去,實在不行,今天晚上用那小鈴鐺頂住洞口!凍死就凍死了,反正那么小也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