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巨靈神
「師兄你看,他好帥啊。」女子跳腳往擂台上望。
「師妹,你能不能別那麼膚淺!行走江湖,靠的是武功,不是容顏。」
「可他就是很有容顏啊,我若是林小姐,就不比試了,直接嫁給他。」
「師妹,要不你仔細看看,師兄的容顏也不錯啊。」
女子回頭打量了一眼:「師兄伱……還是算了吧。」
有人道。
「這小子不行,肯定受不住樊柱天一拳。」
「去年冬天,鐵拳幫爭地盤,請了樊柱天去,他一人一拳連挑藍槍會七八名好手……」
樊柱天見來人面嫩年少,便沒放在心上。只是張玉姿容甚美,引起不少看熱鬧的女子歡呼,台下議論紛紛,眼見自己風頭被蓋過去,心中頓生不快。
他出言嘲諷道:「小白臉相公,你上台找死嗎?拿著你的劍,趕緊回家找你娘學繡花去吧,哈哈哈。」
「開局就拉嘲諷,找死!」
張玉抬眼看去,這巨漢穿著熊皮大襖,雙手套著精鋼指虎,看似赤手空拳,其實一點也不吃虧。尋常刀劍,隔著厚如鎧甲的熊皮傷不了他。而只要挨上他一拳頭,不死也得重傷。
「不能硬拼。」
張玉也跟著仰天長笑,越笑越大聲,逐漸壓過眾人。
台下為之一靜,都看著他。
「這人怕不是傻子。」
樊柱天問道:「你笑什麼?」
張玉輕笑道:「我笑你印堂發黑,今天要有血光之災!」
「老子生來面黑,怎麼從來沒見血光之災?」
「那是還沒遇見我。」
「你找死!」
「大黑臉,現在說這句話還為時過早,比過才知道。」
樊柱天臉色更黑了,從小受盡白眼,最恨別人取笑自己外貌,他沉聲道:「小子,你可知道,按照江湖規矩,擂台之上,生死勿論!」
張玉笑道:「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那你現在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喊三聲『爺爺饒命』,然後撅起屁股,擺正姿勢,我一腳把你踹下台去。老子今天心情不錯,就原諒你的無禮。」
張玉輕笑一聲:「你要是願意如此,我也饒你一命。」
樊柱天猛地沖了過來,如蠻牛犁地,踩得擂台都震動起來。
他的速度不算特別快,但擂台小,轉圜空間有限。
這極具壓迫感的一幕,換作心志稍弱者,已經被嚇得動彈不得。
台下有人介紹道。
「看好了,這是小巨靈神的三板斧。」
「第一招,野牛衝撞。」
原主加入日月神教兩年,頗有臨陣對敵的經驗。從普通雜兵,提為副旗主,足見過人之處。加之綠玉扳指的輔助,張玉六識超常敏銳,巨漢原本不算快的動作,在他眼裡更是放慢了。
不過這種情況下,提前閃避,對方也會調整衝擊路線,況且自己一動,更容易被找出破綻。
張玉站在原地。
待到只有三步距離時。
只見他身子一滑,從巨漢左肘下穿過,閃到擂台另一邊。
樊柱天撞了個空。
兩人位置互換。
「好身法,竟然躲過去了!」
虎二爺猛拍了下欄杆,大聲叫好,他早就注意到最後登台的那位,原是坐在醉仙樓窗邊的年輕人。還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家公子哥,沒想到,真有本領在身上。
「黑牛,我在這裡,往你娘懷裡撲呢?」張玉大笑道,他要故意激怒巨漢。
樊柱天果然中計,再次蓄力,朝他衝來。
張玉熟能生巧,更加輕鬆地躲了過去,甚至還能同時用碧水劍攻對方,只是熊皮大襖實在厚實,碧水劍並非神兵利器,在一擊即離的打法下,很難真正有殺傷力,對於樊柱天而言,無非就是被蚊子咬了幾口。
台下有人問道。
「兄台,你之前不是說有三板斧嗎?怎麼一直在『野牛衝撞』。」
「咳咳,樊柱天抓不住那小子,後面就是有一百板斧也白瞎。」
「照這樣下去,他還真有機會贏下這局?」
「他能贏樊柱天,只不過是身法剛好克制這粗莽打法,並不一定代表他有多高明。」
說話這人卻未想過,看出樊柱天弱點者比比皆是,但為何沒人能利用好這個弱點,擊敗他。有些事情,紙上談兵,與沙場較量卻是兩回事。
「嘿嘿,兄台言之有理,那你我的機會來了?」
「正是如此,行走江湖,不逞一時之快,笑到最後才是贏家!」
這時樊柱天也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就是累死在擂台上,也抓不住這滑得像泥鰍一樣的小子。無論自己如何進攻,對方總能準確地躲過去。
他氣喘吁吁:「你…你有本事別躲,總是躲,算什麼好漢子。」
「有本事抓到我,連我的衣服也碰不到,算什麼好漢子。」
張玉一點也不著急,他用的是巧勁兒,體力消耗不大,只要把時間拖延下去,樊柱天必敗無疑。
繡樓上。
林幽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半口,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血色。
林鯤問道:「鍾先生,這個年輕人如何?」
林幽蘭悄悄豎起耳朵。
「此人對時機把握極為敏銳,應該經過名師調教,而且天資頗高,但單看身法、用劍,都是雜亂無章,不成體統,好像街頭鬥毆的野路子,不應該啊。」
「鍾先生的意思是,他故意隱藏實力?不願暴露師承?」
「或許如此,再看看吧。」
擂台上,不出意外,樊柱天的體力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他的動作更慢了,
張玉轉守為攻,用碧水劍,游弋纏鬥。就像樹林裡的蚊子,不求一擊必殺,只要能叮出一管血,積少成多,優勢便有了。
張玉笑著問道:「大個子,你還行嗎?」
樊柱天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如牛:「你行我就行!」
樊柱天再次衝來,只是聲勢大減。
張玉目光微凝,運轉丹田,將內力灌注到碧水劍上。
他輕鬆繞至樊柱天身後,身體向下側躺,遞出一劍,刺向對方右腿腳筋部位。
劍及肌膚時,張玉想了想,還是抬高三寸。
劍透小腿,鮮血飆出,
巨漢向前踉蹌兩步,趴在擂台邊的圍欄上。
張玉收劍而立,沒有趁勢追擊。
「大個子,你這身硬功夫不容易,我不忍心傷你,你自己下去吧。」
樊柱天並非不知好歹的人,張玉那劍留了情,否則就不是皮肉之傷,而是挑斷腳筋。
「我輸了,心服口服。」
他對著張玉拱手:「在下樊柱天,江湖人稱『小巨靈神』,敢問兄弟姓名?」
「在下張鯉魚,初出江湖,還沒有綽號。」
樊柱天豪邁大笑:「張兄弟人如其名,身法如鯉魚打滾一樣滑不留手。以後江湖再見,我請你喝酒,以謝今日劍下留情。」
台下之人,紛紛叫好。
這張鯉魚身法精妙,最後一劍定勝負時,還願意手下留情,更顯出豪傑本色與海量胸襟。
樊柱天拖著傷腿走下擂台,走到繡樓前,拒絕了林府管家的招攬,只拿走那四十兩紋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