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若舟面紅耳赤,人一緊張腦子就轉不動,向來能說會道八面玲瓏的歐若舟,這下竟然結結巴巴,說不出句完整話來。
身為旁觀著,聶生煙倒還沉得住氣。
她瞥見悄然出現在秦泱泱跟阮傾城身後的金仇明,下意識向前一步,將歐若舟護在身後。
聶生煙客客氣氣地對阮傾城說:「君九爺氣度不凡,又年輕有為。見過他的人,無論單身女士,還是懵懂少女,甚至是商界年輕後生,又有哪個能不為他的魅力傾倒?」
「再說,慕強是每個人的天性,我朋友剛才的反應,也沒什麼不對吧。阮小姐何必將她形容得那麼不堪呢?」
「阮小姐,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行事特立獨行。」
聽到聶生煙這些話,阮傾城不由得高看她一眼。
不愧是金仇明的前女友,瞧瞧這說話的本事,就是高明。
阮傾城瞥了眼秦泱泱,很為她這個傻子朋友感到擔憂。
「聶小姐說得很對。」阮傾城突然拿過聶生煙身旁侍者托盤裡的酒水,舉杯對歐若舟說:「傾城跟歐小姐賠個不是,是我小人之心。」
「我對君九爺抱有齷齪覬覦之心,就以為歐小姐也跟我一樣膚淺,也愛慕著君九爺。」
「歐小姐,抱歉,是我失言了。」阮傾城仰頭將酒喝乾淨,一臉誠意。
歐若舟人都懵了。
阮傾城這一番操作下來,就徹底杜絕了歐若舟跟君修臣的所有可能。
雖然,歐若舟本身也沒機會靠近君修臣。
阮傾城如此能屈能伸,打得聶生煙措手不及,她一時間也無話可說了。
「在做什麼?」金仇明略冷的嗓音,在秦泱泱頭後方響起。
聽到聲音,秦泱泱跟阮傾城同時回頭。
見到金仇明,阮傾城下意識靠邊站,將秦泱泱身邊的位置留給金仇明。
金仇明看了阮傾城一眼,默默走到秦泱泱身邊。瞥了眼秦泱泱懷裡的禮物盒,他問:「東西怎麼還拿在手裡?」
秦泱泱以為金仇明是嫌棄她做事墨跡,把他要送給前女友的禮物攥在手裡遲遲不送。
聶生煙聽到這話,眸光也亮了起來。她說:「仇明哥,你別怪金太太,剛才我們一直在跟阮小姐聊天,聊得盡興忘了也是正常的。」
金仇明嗯了一聲,對秦泱泱說:「把禮物給聶二小姐。」
秦泱泱便雙手捧著那盒子遞給聶生煙。
那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捧在手心有些重量,秦泱泱沒看過裡面究竟裝著什麼。
她將那沉甸甸的盒子遞給聶生煙,「聶二小姐,祝你生日快樂。」
聶生煙接過盒子,也被那沉手的重量驚到了。
「仇明哥,早知道你工作這麼忙,我就不通知你了,還麻煩金太太特意跑著一趟。」
聞言,金仇明說:「不礙事。」他瞥了眼抿著唇低著頭的秦泱泱,從這個角度能看到秦泱泱右耳那隻閃閃發光的鑽石耳環。
自從跟秦泱泱在一起後,他那個黑色調風格的大平層裡面,就多了好些閃閃發光的東西。
秦泱泱最閃耀的那隻蝴蝶。
金仇明看向聶生煙,也道:「聶二小姐,祝你生日快樂。」
聶生煙苦澀一笑,「謝謝仇明哥。仇明哥,我們進去說吧?」
金仇明微微搖了搖頭,嚴肅的聲音透露著不容置喙的冷絕,他說:「聽說這裡的規矩,是必須持有宴會邀請函才能進來。我沒有邀請函,就不進去了。」
聞此言,秦泱泱猛地抬頭看向金仇明。
他也沒有邀請函?
聶生煙表情微變,明白金仇明這是生氣了,趕緊解釋道:「仇明哥,這是誤會。你是我親自打電話邀請的,不用邀請函也可以...」
「聶二小姐。」金仇明微微擰眉,告訴聶生煙:「規矩就是規矩,人人都該遵守。」
「祝福已經送到。聶二小姐還有許多朋友需要招待,我們夫婦就不打擾了。」
金仇明握住秦泱泱垂落在身旁的手腕,對阮傾城說:「阮小姐,君先生跟程爺在樓上開了包廂,得麻煩你陪我們上去了。」
「好啊。」
阮傾城帶著金仇明跟秦泱泱往電梯廳走,心裡琢磨著金仇明對秦泱泱的態度。
這不像是心懷恨意的樣子啊。
進了電梯,金仇明鬆開了秦泱泱的手,秦泱泱下意識親昵地站在阮傾城身邊。
阮傾城抬頭,瞥見金仇明朝她倆望下來的目光,她心裡悶笑,但沒有拉開距離。
抵達頂層2號包廂,只看到程書墨坐在桌案後寫經文,桌案左側點著檀香,右側放著一杯紅酒。
這不倫不類的場景,放在程書墨身上奇異的沒有違和感。
「君九呢?」私底下,金仇明跟程書墨一樣稱呼君修臣為『君九』。
程書墨朝包廂右側偏首,他說:「去隔壁包廂換衣服了。」
金仇明頷首,走到吧檯給自己倒酒,對秦泱泱說:「你自己玩吧,不用管我們。」
說來好笑,結婚兩年了,秦泱泱還是第一次跟金仇明出來參加好朋友的私下聚會。
程書墨這時抬頭,朝秦泱泱勾起一個友善的微笑,他說:「弟妹,好久不見。」
秦泱泱跟金仇明沒辦婚禮,只領了證,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式見程書墨。
「程爺好。」秦泱泱感到不自在,全程跟在阮傾城屁股後面。
阮傾城很自在,她是個在任何場所都能找到自己主場的人,即便是在監獄也不例外。
2號包廂說是包廂,其實更像是一個私密性強的高端俱樂部,裡面各類玩樂設施都有。
阮傾城去了射擊館,這裡面有玩弓箭的,也有玩槍械的。
她伸手取出一把適合狩獵的轉輪手槍,她拿起沉甸甸的槍,下意識地念出它的名字:「超級紅鷹...」
秦泱泱好奇地摸了摸,有些頭皮發麻,她說:「這槍做得好逼真。」
阮傾城卻說:「就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秦泱泱睜大眼睛,對此充滿懷疑。
阮傾城沒有解釋,她動作熟練地托起槍枝,那是無意識的動作,熟悉自然的像是已經將這個動作刻入了基因。
從她托起槍枝進行瞄準的那一刻起,她渾身氣勢驟然變得凜冽鋒芒畢露。
她整個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