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君九爺撐腰,你能在南洲橫著走了。」見阮傾城找到了出路,秦泱泱懸著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來。
聞此言,阮傾城並沒有膨脹,「能在南洲橫著走的人是未來的君九夫人,我不過是個借了君九爺當依仗的幸運兒罷了。」
秦泱泱聽明白了阮傾城的意思,眼裡笑意泯滅。「你們...」她想問阮傾城是不是在跟君修臣做交易,又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很傷人。
阮傾城卻在乎面子裡子那些,她直截了當地告訴秦泱泱:「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戀愛關係。」
合作關係,便是各取所需,可阮傾城身上有什麼是君修臣想圖的?
說到底,不過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知道真相後,秦泱泱並沒有看不起阮傾城,畢竟阮傾城也是走投無路了。換做任何人處在阮傾城這個位置,都下不出更完美漂亮的棋。
「泱泱。」阮傾城打斷秦泱泱的胡思亂想,問她,「你有沒有認識的律師,要有手段的。」
秦泱泱在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問她:「你要找律師做什麼?」
阮傾城彎腰去撿阿大的球,揚手丟出去後,才說,「厲害的律師都認識靠譜的偵探,我想找偵探調查點東西。」
秦泱泱很知分寸,沒有追問她到底要查什麼東西,只說,「我的確認識一個很有名氣的律師,我把他的名片分享給你。」
兩人又聊了兩句,約好有空出去一起喝杯咖啡便掛斷了視頻。秦泱泱第一時間將那個律師的名片分享給了她。
阮傾城打開名片,瞧見對方頭像是一隻躺在草地上打滾的花狸貓。她申請添加好友,在申請信息那裡備註:秦泱泱好友。
阮傾城返回聊天框,問秦泱泱:【這個律師,叫什麼?】
秦泱泱:【他叫金仇明。】
阮傾城:【是報仇的仇,還是姓氏那個仇?】
秦泱泱:【qiu。】
阮傾城心裡就有數了。
那位律師可能在忙,一直沒有通過阮傾城的好友添加信息。她索性放下手機,坐到畫架前繼續畫畫。
畫好,阮傾城見太陽早已下山,便起身去阿大的儲物櫃裡找到它的狗繩子,牽著阿大出門遛彎。
這片別墅區名叫扶雲宮,只建了12棟別墅,已有三十多年歷史。
扶雲宮原是君老先生送給愛妻蘇扶雲女士的聘禮,婚後也定居在扶雲宮,君修臣便在這裡誕生。
君修臣四歲那年被綁架後下落不明,蘇女士睹景思人,整日鬱鬱寡歡,君老先生便帶著蘇女士搬回了君家老宅。
他們搬走後,這裡便成了一座空別墅區。直到六年前君修臣被找回來,重新搬進扶雲宮,這裡才有了點人氣。
扶雲宮如今已是君修臣的私人產業了,他並沒有將這裡對外出售。如今住在扶雲宮的這些鄰居,都是滄州集團核心高層,以及貼身保鏢們。
那個叫做李韻的秘書離異多年,便帶著她的女兒住在扶雲宮裡。
阮傾城才搬來扶雲宮四天時間,扶雲宮內上至集團核心高層,下至保鏢保姆跟各屋的管家,都能認出她來。
「阮小姐,又帶著阿大遛彎呢?怎麼還戴著狗嘴啊?」一名身穿管家制服,烏髮低盤的中年女管家站在前院鐵柵欄後面同阮傾城打招呼。
阿大看到她,尾巴搖成了螺旋槳,身子卻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阮傾城的大腿,那樣子是在無聲地向女管家傳遞一個信息——
嘿,這是我的新鏟屎官。
阮傾城不認識對方,便停下來禮貌地笑了笑,解釋道,「小區裡有小孩兒,怕阿大嚇到了小孩子。」
女管家說:「李秘書的女兒跟阿大玩得很好,你不用給它戴嘴套。」
說著,就看到一個穿藍色吊帶小衫,白色小短褲的女生騎著平衡車從一個花壇後面拐了過來,正是李秘書的女兒。
「阿大!」李秘書的女兒叫貝貝,今年六歲。貝貝看到阿大特開心,直接朝阿大沖了過來。
阮傾城下意識收緊手中狗繩,時刻觀察著阿大的反應。見阿大上半身趴在地上朝貝貝搖尾巴,沒有絲毫攻擊性,阮傾城這才放鬆下來。
貝貝停下車,伸手摸了摸阿大的腦袋,「阿大,你吃飯了嗎?」
見阿大跟貝貝真的很熟,確認不會有危險性,阮傾城這才摘下阿大的狗嘴罩。
貝貝跟阿大玩了會兒,突然抬頭盯著阮傾城的左臉,小孩子童言無忌,直言問道,「姐姐,你的臉是受傷了嗎?」
阮傾城下意識用手捂住那道疤,怕嚇到貝貝。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正是對美醜敏感的時期,心裡都住著小公主,見到她這樣子會害怕也正常。
但貝貝卻抓住阮傾城捂臉的那條胳膊,臉上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對阮傾城說:「姐姐別怕,你不嚇人,你長得可漂亮了。姐姐的眼睛就像琥珀石,我媽媽以前給我買過,我可喜歡了,一直將它藏在我的寶物箱裡面呢。」
阮傾城被誇得臉紅,她慢慢拿開手,將那道疤痕露出來。
見貝貝是真的不嫌棄這道疤痕,阮傾城這才放心下來,她蹲下身子問貝貝,「你真的不怕姐姐臉上的疤痕嗎?」
貝貝搖頭,脆生生地說:「不怕!我媽媽給我看過姐姐以前的照片,我知道姐姐的臉是被壞人故意割傷的,姐姐其實是大美人呢。」
貝貝說完,眼裡露出嚮往之色,她說:「我長大後要是能有姐姐這麼好看,那就好了。那我就能像姐姐一樣,嫁給像君九伯伯那樣好看的人了。」
阮傾城猛地紅了臉,趕緊澄清,「我沒有嫁給你君九伯伯。」
「可是你們住在一起啊!」貝貝指著君修臣住的那棟別墅,她說,「除了兄妹,只有夫妻才會住在同一間屋子裡。」
頓了頓,貝貝又說:「陳昂叔叔就想娶我媽媽,成為我的爸爸,他還經常偷偷翻我家院牆呢。」
阮傾城趕緊一把捂住貝貝的嘴巴,「噓!貝貝,這種話以後可不許對別人說啊。」
小孩子的童言童語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一排車隊駛入小區。注意到路中間的阮傾城跟貝貝,車隊慢慢停了下來。
李秘書從邁巴赫後面那輛奔馳車上走下來,朝貝貝招手,「貝貝,我們回家了。」
貝貝向阮傾城說了再見,就騎著平衡車去了李秘書那邊。
阿大嗅到了主人的氣息,搖著尾巴往邁巴赫跑過去,阮傾城只能跟了上去。
阮傾城剛將車門打開,阿大便自覺地跳了進去,它背對阮傾城蹲在車廂里,主動將頭湊到君修臣那邊。
君修臣伸手揉了揉阿大的腦袋,突然說:「去前面坐。」
阿大一瞬間有些懷疑狗生,就被陳昂拽住脖子上的鎖圈牽了下來,隨後被塞到了副駕駛前面。
見車門還開著,阮傾城猶豫了下,才彎腰坐在了君修臣的身旁。
君修臣似乎一路都在假寐,這會兒眼神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輕輕捏眉心,隨口問了句,「在跟貝貝在聊什麼?聊得挺投入。」
阮傾城沒好意思將貝貝誤會她是君修臣妻子的事說出來,她見陳昂耳朵也豎著,便說:「貝貝說陳昂想娶她媽媽,經常翻他家院牆。」
抱歉了陳昂,只能出賣你了。
陳昂則臉紅到了脖子,說話都結巴了,「她、她什麼時候看到過?我明明已經、已經很小心了。」
此話一出,車廂里都安靜起來。
須臾,君修臣笑了一聲,「呵。」笑聲盡顯嘲弄鄙夷,下屬丟臉到家了,當老闆的也感到臉上無光。
可真夠蠢的,翻牆幽會還能被小孩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