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渦神血肉駕駛員
一團有著自我意志，受創嚴重沉睡多年的「渦神血肉」，因為折磨自己多年的舊傷復發而硬生生被痛醒過來，會是什麼反應？
答案，瞬息顯現。
發瘋！
這塊渦神血肉對於所謂的信眾祈願根本不理會，身處其軀體內的李漁此刻所感受到的，只有一道瘋狂的意志。
祂劇烈扭動起來，灰白扭曲的血肉表面猛地浮現出一張張「嘴」，同時發出讓人靈魂哀嚎的尖叫。
神性污染，如風暴潮水一般，往四面八方釋放。
整個渦國詭域！
此刻，都在瘋狂震顫著，似乎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最後全部化作養料，被發瘋中的渦神血肉吞吃來療傷。
眼看著一場「大災難」就要誕生，李漁正欲做點什麼。
但也是同一時刻，有人先一步下手了。
商殃！
冰冷的機械音，接連不斷的傳來：
「未知變故檢測評估中……評估完成！」
「殘存血肉中的【渦神意志】正進入不可控狀態……若放任失控，祂將毀滅詭域，對母巢鑄造計劃產生巨大影響……。」
「經判定推演，建議提前啟用湮滅渦神意志計劃，請以犧牲此軀體中智腦程序為代價，祈願偉大古聖的恩賜，召來一道【靈能湮神大炮】，徹底摧毀血肉中所有的渦神意志，只留下適宜改造為母巢的血肉。」
「開始祈願……祈願完成。」
「古聖恩賜降臨中……。」
當這些聲音響起時。
商殃已恢復了自己那宛如真神一般的寶石機械之軀，威風凜凜懸浮於巢穴上空，俯視著正因為劇痛而不斷扭曲膨脹的渦神血肉。
旋即，他那本就耀眼刺目的軀體開始散發出無比絢爛的輝芒。
胸前六顆寶石，熠熠生輝，漸漸融合。
代表著「機械飛升」的慘綠色智腦代碼，分別流淌其中。
在一股莫名降臨過來的，極其駭人的意志加持下。
空中，似誕生了一輪大日。
原本還黑暗的巢穴遺蹟，瞬息亮如白晝。
但這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對於「渦神血肉」來說，這堪稱是滅頂之災。
當「轟隆」一聲，無比耀目的神光，直接覆蓋渦神所有血肉的這一刻。
李漁腦海中，也順勢浮現出解析：
「靈能湮神大炮，疑似為古聖途徑序列六【講經人】可施展出來的最強神通。」
「此神通，可溝通那尊喚作古聖的真神，求取他的賜福加持。」
「啟用之後，只要無法通過判定的生靈，體內或強或弱的神性都會被徹底摧毀，只留下一具空殼。」
「商殃能施展此術，乃是因為其與真神古聖的高契合度。」
「不過即便如此，一旦施放完此術，商殃的『智慧』都將徹底崩潰……。」
當這些超凡知識出現，李漁立刻就想到了先前在萬福城中所見到的。
那位星神途徑序列六「拜星博士」犧牲一具特殊傀儡分身為代價，強行召喚來了一道【星神凝視】。
邏輯，類似。
而在威力、代價上，此時商殃所為，還要超出更多。
因為他召喚來的乃是一道大炮，目標則是一尊邪神殘留在血肉中的意志。
不過讓李漁疑惑不解的是，如此做之後，商殃的智慧將徹底崩潰，這豈不是意味著他也將隕落，那他圖什麼？
這些念頭說來複雜，實則只在一息之間。
下一刻！
他身處渦神血肉內，無比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一道剛剛被他強行喚醒的「渦神意志」漸漸消融在了大炮神光之中。
渦神意志，沒了。
祂在戰國時代末期就受創嚴重，沉睡多年非但沒有痊癒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
如果沒有李漁的刺激喚醒，甚至都不用商殃出手，這道殘存意志會直接沉睡到自行分解消失。
如今，更是被針對性的轟殺。
連一丁點反抗都做不到，觸之即潰。
可憐這道渦神意志，剛醒來，只感受到了雙重痛苦，便被徹底摧毀。
如今，只餘下一團空蕩蕩的血肉軀殼。
不過李漁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他似有所感，無視阻礙，再次看向那巢穴上空。
那裡，商殃那依舊絢爛華麗，但因為失去智腦程序而變得有些呆滯的機械之軀，突兀此時再度取出了一枚流光溢彩的金屬短箭。
無比熟練的，往耳竅部位一插。
慘綠輝芒，再次閃爍起來。
當這畫面出現，饒是李漁處於魂軀狀態，也忍不住想要吐槽喝罵：
「敢情這廝攜帶了不止一份【聖巢智腦代碼】，在這裡鑽漏洞，玩重啟這一套呢？」
「說好的同歸於盡，自己悄悄復活。」
「這一趟征伐商殃能否如願暫時不知，但根據妖星令的規則，商殃下一趟征伐任務的難度，將至少暴漲數倍……說不定一睜眼，就要去面對序列五，乃至於序列四的妖星令主，以及輪迴者們。」
動念同時，李漁也眨眼有了動作。
按說他此時該無比焦急，因為好不容易想法子將渦神強制性喚醒，卻沒想到商殃反應更快，眨眼之間便摧毀了那一道殘存的神性意志。
李漁的計劃徹底破產，直接陷入絕望。
畢竟沒有了意志的一團血肉，除了任人宰割之外，還能做什麼？
很特殊的答案，即刻浮現。
真理魂軀狀態下的李漁，永遠不會失態，只會在真理加持下，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比如，這一刻。
李漁猛地握緊那一根「昊天神輝」，往一個方位奮力攪拌。
本該死寂不得動彈的渦神血肉，祂動了。
甚至，是大動作。
這塊本就不小的古老血肉，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深層次的刺激，應激反應也極為劇烈。
在巢穴內抖顫幾下後，竟生出恐怖神力，猛地一個彈射，脫離巢穴與祭壇，衝破重重遺蹟，還有那地面鋪著的旋渦肉毯。
轟隆巨響中！
這血肉，降臨地面。
……
這一回，輪到剛剛再次機械飛升的商殃，陷入不可思議狀態了。
什麼變故？
神性意志都沒了，軀殼還能這麼動彈？
可惜商殃雖然已經算是「聖巢智腦」，擁有極其可怕的算力和高級智慧，但權能遠遠無法支持他發現李漁真理魂軀的存在。
不要說是他這個智腦分腦，就是那能囚禁【大智人俑】序列的聖巢網絡親自降臨，也不可能發覺李漁的存在。
位格碾壓，無解。
當然，也不妨礙商殃追殺出來。
只是在他動作之前，李漁已經接連不斷的，快速進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他能這般做的前提，得益於真理魂軀窺視到的另一道秘辛：
「渦神血肉因為長期被【昊天神輝】所折磨，其體內已經產生了刺激與反應。」
「神輝給予的刺激不同，血肉的條件反射也將不同。」
「若能精準的使用昊天神輝，那就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實現對於渦神血肉的駕馭……或者說，駕駛。」
回想之時，李漁已經不斷撥弄著那粗壯神輝。
控制著渦神血肉，不斷吞噬著地面那一根根還未被挖走的漩渦肉柱，本就不小的血肉之軀瘋狂膨脹著。
好似一團超巨型旋渦血肉，沿途碾碎大量機械兵卒，以及一座兵工廠。
最後，往本體和「初代不死女」所在滾去。
之所以不繼續過癮，駕馭這特殊肉車，碾碎商殃和他麾下大軍。
一是做不到，可以實現某種程度上的駕馭，不代表可以完美控制，事實上李漁連轉個彎都不行。
二是真理魂軀的時限，快到了。
好在這詭域中，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能控制這團沒有意志主宰的神性血肉。
初代不死女！
她，本就是神性源質所化。
除了那已經湮滅的渦神意志，不死女才是最為正統的繼承者。
甚至可以說！
初代不死女，比那道被昊天神輝折磨了漫長歲月，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神性意志，更適合作為這團血肉的執掌者。
而李漁盯上的，正是這一點。
當他駕馭那團已經大到和山嶽差不多的神性血肉，轟隆隆砸落，並在最後時刻裂開一道口子，將初代不死女以及自己的血肉之軀，盡數包裹進來時。
真理魂軀，瞬息回歸。
同時，一番半真半假的話，也直接鑽入了初代不死女的耳中：
「前輩！」
「我的祈願的確喚醒了沉睡中的渦神意志，可祂剛一醒來，那個無恥的古聖信徒，竟然付出巨大代價強行召喚了古聖賜福。」
「用一道【靈能湮神大炮】，將渦神意志徹底摧毀，只留下了一具空殼。」
「在最後時刻，渦神意志施放了一種異術，以我軀體為錨點，驅使這塊神性血肉來尋你。」
「這是祂給予你的遺產！」
「或許你可以繼承、煉化這血肉，繼續為渦神開闢剩下的登神途徑。」
「另外，伱也將擁有驅逐甚至殺死那個無恥入侵者的力量。」
……
充斥著強烈污染的神性血肉中，李漁與初代不死女，被面對面的擠在一起。
當他一字一字，吐出這些他編造出來但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實的話時。
李漁無比清楚的瞧見，初代不死女面上先是浮現驚愕，繼而是一種動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