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漁翁得利
因為妖星令主和輪迴者們的介入，打破三頭大魔之間的平衡。
原本還互有來回的廝殺，剎那一邊倒。
至善真君那恐怖鶴嘴往下一啄，幾乎將「聖人」半邊肢體皮囊撕扯下來；至善老佛則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戒刀，狠狠往下一劈，又差點毀去它另一半肢體。
這兩下直接重創至善聖人，二者付出的代價也不輕，軀體都被各類新種族肢體利爪捅個對穿。
三魔一起，炁息強度跌破序列七，開始往序列八靠攏，甚至在後續瘋狂的糾纏和互相撕咬中，持續減弱著……這般下去，三魔很可能在在十幾息後，共赴黃泉，尤以那至善聖人死最快。
此時，崔敏敏那狂熱呼喚響起。
三位妖星令主獵犬一般躥出，各自都有分工。
一位周身上下滿是腐爛污穢，各種蒼蠅臭蟲跟隨，明顯是慈父途徑不淨者的妖星令主，滿臉痴樣擋在了一眾輪迴者面前。
隨後口中呼喊著「敏敏我願為你付出一切」之類的話，同時也施放了某種類似自爆的禁術。
下一刻！
他轟隆隆爆了。
李漁曾在前世見過垃圾車翻覆的場面，與此時這景象相比，當然是小巫見大巫。
只他一人，就讓李漁仿佛看見了下水道、化糞池等等一起炸裂開的畫面。
各種穢物如漫天花雨般灑落下來，中間有蠅群亂舞，糞海狂蛆，無數臭蟲蹦蹦跳跳，見人就沖。
強大如那位「巫祝」，此時也被駭得花容失色，不得不停下衝鋒腳步，施法驅散污穢。
與此同時，崔敏敏麾下另二人，已悍然沖入書院。
在接近三頭啃咬作一團的大魔時，兩人也做出了與那不淨者一模一樣的選擇，不顧一切釋放自己所有的力量，只為完成崔敏敏下達的命令。
先聽得一聲轟然巨響，又一位令主自爆。
本就各自重創的三魔，同時再挨了一記重擊，爛肉飛濺中，徹底跌入序列八層次。
接著便是一道熊吼，卻是那「妖僧」整個人都開始巨熊化，從頭顱開始往下，瘋狂膨脹起來，眨眼間體型就追上甚至超越了如今的三頭大魔。
而他最後一句話，則是：
「敏敏！」
「快過來獻祭。」
說完，他就開始輪番蹂躪三魔。
即便過程中他的軀體，也被啃咬砍碎。
不過當一尊妖僧選擇全部妖化時，就和自盡沒什麼差別了。
力量會短時間內暴漲，但心魂也會被妖炁徹底衝散，與妖魔毫無區別。
……
這一幕幕，不止是看傻了輪迴者們。
就連同屬妖星令主的李漁，也驚得不輕。
「好狠的女人！」
「先前打算是帶著這幾個奴隸離開詭域，現實里繼續奴役盤剝。」
「可因為我的提議讓她瞧見了『獨得一萬兩千點功勳』的可能，索性就放棄了這幾人，搏一個主線任務。」
「殺伐果斷，心智兇狠絲毫不弱於那商殃。」
李漁心中吐槽時，也是完全記住了崔敏敏這個名字。
同時，他也有些急了。
他獻計，可不是為了讓崔敏敏獨得所有好處的。
李漁所想：是他渾水摸魚，從至善聖人體內搶來那一本《至善手札》，好完成自己獨占的特殊主線任務，可如今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不過也就在此時，新的變故發生。
三魔中最悽慘的自是身披儒袍的「至善聖人」，身上縫滿的諸多種族肢體都快被拔光，露出一顆滿是傷口，虛弱無比，但血光涌動，香氣撲鼻的大肉球。
眼看著它就被熊妖艱難抱著，獻給崔敏敏拿去獻祭。
同樣虛弱不堪的妖道、魔僧，竟突兀聯合起來，一左一右上前咬住熊妖軀體，猛地分撕，嘩啦啦聲響中，新鮮臟腑連同一坨肥腸齊齊跌落。
宰了熊妖后，二魔同時去啃那顆，幾乎能算是【道果肉丹】的圓球。
頗為默契，親如兄弟，一邊一半。
原本這一次的征伐任務，難度極高，死亡率也極高……若沒有李漁窺探出秘辛後獻上毒計這一遭，兩大陣營正常推進的話，就算全軍覆沒也奈何不了三頭大魔。
可若讓二魔分食了「至善聖人」，那一切便都白費。
這一幕，讓崔敏敏也不由得暗罵一聲，旋即顧不上自己不擅廝殺這一點，果斷衝殺上前，想要先獻祭了那顆肉丹，繼而再下辣手，快速宰了另外二魔。
而在同一時刻，輪迴者一方，那位喚作青女的序列七，也掙脫了污穢污染，一樣衝殺過來。
二女的動作，都很快。
可惜！
與李漁相比，還是慢了。
他在看見熊妖被咬住的一瞬間，已是直接吞了一顆【剝皮詭丹】。
瞬息，李漁化作虛無詭身。
當他環視周遭時，除了崔敏敏、青女二人，剩餘那些輪迴者，他全都能飄過去，探手剝了他們的人皮。
不過此時，他眼睛裡只有那仍舊嘶吼不斷，並試圖再生軀體的至善聖人。
無聲飄蕩過去，完全搶在二女之前。
從香囊中，抽出那一柄竊來的「聖書刀」，直接朝著道果肉丹砍去。
此刃，出自【聖巢】，為至善老魔師尊所贈，克制所有經過血肉改造的聖靈。
至善老魔的聖人化身，當然在其列。
於是下一刻，所有人都瞧見了詭異一幕：
那道果肉丹，突兀被一分為二的剖開，連一聲慘叫也無，當場殞命。
同時，一隻蒼白手掌從虛無中探出，恰巧接住了一本從裡面跌出的，仿佛書皮、書頁都是由人皮縫製的詭異書冊。
再之後，消失無蹤，只留下陷入疑惑驚怒中的兩頭大魔，以及一前一後衝殺上來的崔敏敏和青女。
好在二女都是見過世面的！
同時想到了什麼，齊齊看向原先李漁這個「悲屍」所在。
青女是知曉自家陣營，無人有這般手段。
而崔敏敏則更方便，排除法即可，妖星令主除了她的星奴，就只剩那個頹喪悲屍，尤其還想到了造成這場面的毒計是由誰所獻。
既然那小子能知曉三頭大魔弱點，恐怕也知道那本書冊的存在，這裡面必定有著什麼她不知曉的特殊任務。
果然，人不見了。
「好好好！」
「沒想到我崔敏敏，有朝一日還會被人不知不覺這麼操控利用。」
「小弟弟，姐姐我真的有些愛上你了。」
崔敏敏一邊咬牙說著，一邊則直接殺向剩餘二魔。
已經損失頗多，她要盡力挽回。
可惜，她的時間也不多，同為序列七的青女已追了上來。
此女一雙靈目驟生神光，先往李漁遁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皺眉道：
「虛無詭態？」
「這次的妖星令主裡面竟藏著這麼一個凶人，不過既然有這手段，為何不將我方除了我以外其他輪迴者都殺了？」
「唾手可得的功勳點都不要？莫非此人還是個心善的。」
青女一邊猜測，一邊追過去與崔敏敏爭奪獻祭。
……
山頂的後續，李漁不知。
他偷襲成功之後，沒有繼續去殺剩餘二魔，而是趁著眾人驚咦時虛化逃離。
倒不是他高風亮節不貪，而是他敏銳感覺到了威脅，來自那位「青女」。
仿佛他再晚走片刻，就會被她強行留下。
「巫祝這個序列，來自真神【靈應元君】，傳聞此神權能就在幽冥虛無之中。」
「所以才克制我這虛無狀態？」
李漁猜測之時，軀體甚至還未解除虛無。
腦海中，妖星令的提示音開始轟炸：
「恭喜代號『禍星』的令主，成功完成主線任務【獻祭三花】，已獲得功勳三千點。」
「恭喜代號『禍星』的令主，成功完成特殊主線任務【長夷山詭域真相】，已獲得功勳三千點。」
「並額外獲得特殊奇物：至善手札。」
「該手札已解密完成，可被令主帶出詭域。」
「來了，果然是這玩意。」
山腳，某處隱秘地界，李漁解除虛無狀態。
露出一臉喜色，雙手已是捧著那本至善手札，開始閱覽。
儘管這書的封皮、書頁，的確都是由人皮所制。
但作為萬福城居民兼妖星令主的李漁，早已豁免這麼一點小小膈應。
任務已完成，功勳已到手，李漁其實不必這麼著急去看。
但他早已沾染了真理泡泡的「惡習怪癖」，對於窺私探秘有著極大興趣，每每看完一樁秘辛，除了充能泡泡外，也能給他帶來不小的愉悅感。
對於長夷山詭域、至善老魔、聖巢這些糾纏著的秘密，李漁早有了極大好奇。
很快的，他得到了滿足以及驚訝。
「戰國時代末期，長夷山地界，有一農戶家中誕下怪嬰。」
「該嬰，實則乃是三兄弟，卻共生於一具軀體之上，一軀三首，與怪物何異？」
「其父母本欲將其溺死拋棄，誰料城中一位德高望重，名喚【第五聖】的大儒，聽聞此事趕來，將三兄弟帶走。」
「此大儒怪嬰取名朱至善，但不知為何，只取了一名讓三兄弟同享共用。」
「之後，第五聖施展隱秘術法將三人分開，軀體留給居中的長兄。」
「又另外為二人尋覓來了兩具無頭屍骸，一具頗具慧根，一具則天生道骨。」
……
看到這裡時，李漁已經面露恍然與震驚。
之前他的猜測，全部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