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難道我真是個禍害？（求首訂！）
雖然嚴格意義上，孫三娘和焦青這對原身父母，與李漁沒有過任何正式交集，他附體過來時兩人死得不能再死。
但時至今日，李漁仍舊時不時就拿二人出來鞭屍。
不過認真說來，這對夫婦本就是普通百姓，意外走上的修行之路，不管是心性還是資質其實都不過關，不知變通探索再正常不過了。
李漁這麼愛折騰的禍害，才是少數。
他抱著變化為機械狐狸的紅豆，來到那漆黑飛艇之前。
看似沒帶什麼包裹行李，好像真的就是出城一趟去尋覓秘藥材料，很快就會歸家。
實則，他已將全部身家都揣上了。
至於那處宅院，城主府那香香的編制……與自由和性命一比，皆可拋了。
尤其今日他與第九開拓隊那六人又一番接觸，那種無比自然散發出的邪惡，讓他更加堅定想逃離萬福城。
要知道！
相對其他四區的掌控者，城主府的人，已經算克制了，他們甚至還遵紀守法，還會賠償事故中的唯一倖存者，可依舊個個都是窮凶極惡的邪修。
念頭閃爍中，李漁已來到飛艇前一直盯著他觀瞧的一位黑袍邪修面前。
一走近，立時便瞧見對方那明顯接受過「血肉機械改造」的軀體，一條機械臂，一顆閃爍紅光的機械義眼。
再往飛艇上一瞥，負責操作的剩餘兩人，也都是類似模樣。
心頭隱隱恍然，猜測道：
「合理了！」
「看來南區的這條偷渡產業鏈，應該是【聖巢】這個霸主轄下負責守城的一些官兒們，在進行把控。」
「倒也正常，有權不用是傻子嘛，這更好，安全可靠。」
……
「你是十三號？就剩你一個了，真夠磨蹭的，還帶個機械狐寵。」
「付錢，伸出手來。」
半機械身邪修一臉不耐煩之色道。
李漁戴著個狐狸面具，臉色不為人知，只是默默遞過去一迭金額不小的銀票，八千兩。
沒錯，他又有錢了，而且是剛收的一筆巨款。
來源很簡單，城主府的工資酬勞是日結的，這編制真的很香。
至於說這個比正經脫籍贖身費要少不少的偷渡費，看起來似乎很合理。
但李漁據此也是無比篤定，那所謂贖身離城的正經渠道必是個騙局。
因為下一刻，他就不得不伸出手，任由這半機械邪修用粗暴手段，強行將一枚好似「青銅晶片」般的物事，植入了李漁手背。
隨後這玩意竟好似有了生命，或是自行會受到李漁心跳吸引，直接沿著血管，朝著李漁心臟處去。
「這是個靈能銅芯，防止你偷跑的。」
「不過放心，回城後會立刻取出，這小玩意可貴了。」
「上去吧，馬上出發。」
李漁上了飛艇，在僅剩的空位上坐下。
心頭則是嘀咕道：「呵，連付了錢的偷渡客都要用手段確保其回來，顯然萬福城就是實施的寬進嚴出之策，區區一兩萬的贖身費根本不夠看，萬福城民只會有兩條路，要麼不顧一切往上爬，要麼就是被壓榨至死。」
也是同時，他懷中看似在亂動的機械狐狸，忽而湊到耳朵處，只他能聽見的機械音傳來：
「主人！」
「已鎖定【靈能銅芯】，隨時可動用權限將之修改，或摧毀。」
「別亂動。」
李漁一語雙關，將紅豆按回懷中。
下一刻，只見得整艘飛艇微微一顫，伴隨著快速消散的黑煙，幽靈一般浮起，又在一層黑炁護罩出現後完美融入夜色，往南門之外而去。
這過程中，飛艇上諸人都能看見下方堪稱森嚴的各種機械堡壘、高聳炮塔等等，也有一道道高射燈掃來掃去。
按理來說早該觸發警報，被擊落了。
但就是沒有，這艘黑光飛艇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了城。
頓時，偷渡客中不少和李漁一樣是第一次的，紛紛鬆了口氣，發出驚嘆聲來。
許是因為大家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犯法，屬於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加上如今確認安全，心防鬆懈，很快十幾人裡面的一些話癆分子，又開始熱絡攀談起來。
從他們的裝扮，閒話，還有偶爾泄出的炁息中，李漁隱隱能猜出一些人偷渡出城的目的。
「身上屍臭濃烈的，是想去三國竊取正神教派修行者的屍體？」
「那幾個裹得嚴實但都在散發魅惑炁息的女子，應都是要分散去三國一些城池，奪取花魁，完成儀式。」
「還有幾個西區和尚，恐怕是要去佛教地盤做點竊取佛蘊的勾當。」
「呵，角落裡那兩個菜人，是聽聞乾國某城遭了災劫，生出大饑荒，適合兩人晉升至血奴？」
……
的確如洛繩所說，出城理由五花八門，在萬福城內不好操作，亦或是成本代價高昂。
既如此，這條偷渡產業鏈漸漸成熟也合理了。
李漁默默觀察著，種種跡象似乎都在表明：這一趟他很可能遂願。
就在他這般想著的時候，飛艇驀地又是一顫，黑光閃爍中，眾人齊齊瞧見一股裹挾著幽藍冰霧的狂風席捲過來。
前方，赫然出現了極其震撼的一幕：
一片連綿不絕，無垠無盡的凍原，兇悍闖入所有偷渡者的眸中。
每一處都被終年不散的寒霧所籠罩著，哪怕隔著護罩，眾人仿佛也能感受其中刺骨的冰寒，也因為這些寒霧，誰也看不清那凍原上的具體景象，那些凍土、上面的植物，或是有無生物……這些，全部被霧氣籠罩。
隨著飛艇劇烈攀升高度，眾人偶爾瞥見霧氣中閃過去的一些驚悚陰影，或是詭異幽光。
每多看一眼，心頭積蓄的大恐怖就多一分。
李漁心底不由悚然，選擇閉眼。
突兀這個時候，與李漁相鄰座位上一個渾身屍臭的男子，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先是露出滿臉痴迷之色，隨後好似遭遇了世上最可怕的酷刑，毫無徵兆的哀嚎慘叫起來。
其軀體，也驟生異變。
一顆接著一顆閃爍著綠光的拳頭大膿皰，幾乎是三兩個呼吸，就長滿了他的軀體。
不等李漁皺眉退走，一道道雷射射來，無比精準將膿皰擠爆後，一條條長著扭曲人臉，渾身粘液的怪蟲顯現，尾部紮根於邪修體內，頭部則探出。
它們甚至還分了「雌雄」，雌蟲胸前有凸起，雄蟲下方有異物。
仿佛是真正的人族男女，被縮小異化成了這模樣。
此刻它們在空中搖曳，並試圖互相靠攏，擁抱，交合，口中還以人類聲音發出詭異叫聲：「屍~屍~屍。」
接引眾人上艇的半機械邪修，一邊放下冒著煙的機械手臂，一邊快速行來。
一把將陷入某種負面狀態的屍修抓起，哈哈哈大笑著將其綁在了飛艇中間的青銅柱子上，隨後開始拔蟲，並笑道：
「這次運氣不錯，這蠢貨意外被【屍母禁詭】看中，將他身子看做是溫床，送來了這麼多種子。」
「一條屍蟲的價值不菲，這趟要血賺啊。」
說罷這些，他又轉頭，渾不在意露出陰惻惻神色，對著眾人開口笑道。
「諸位都是聰明人，當能意識到萬詭凍原這種禁地的兇險。」
「沒本事，就不應該窺視凍原里的隱秘。」
「否則出了事，就會淪為我們這一趟的樂子和好處。」
顯然，他這警告之所以姍姍來遲，也是故意的。
偷渡一趟，他們刻意不說一些禁忌，好找樂子的同時，得些好處。
必定也有手段，可以遮蔽超過限度的兇險。
而這半身機械邪修說完後，又話鋒一轉，安撫眾人道：
「放心，樂子有一個足以。」
「如今才剛上路，還處于禁地外圍區域，接下來只要諸位不作死，保管可以安全通過萬詭凍原」
「這條路徑開闢出來已經很多年，我們走了這麼多趟也從未出過事……」
這廝，不說這些還好。
不管是那屍修變故，還是他裝腔作勢的恐嚇，李漁聽了心中都毫無波瀾。
直至這兩句入耳，李漁面色微變，心底沒來由浮現出一種極其不妙的預兆。
也就是這一刻！
誰也沒料到的變故，突兀降臨。
伴隨著一道道劇烈爆炸聲，前方寒霧中，陡然有一艘機械樓船以極快速度衝出。
上面火光沖天，護罩破損，雷射亂射，並瞬間與偷渡飛艇對撞在了一起。
儘管那機械樓船本就損毀嚴重，可雙方體型有差。
只一瞬，便有了結果。
雙雙墜毀！
一大一小兩團機械火球，徑直就往萬詭凍原上墜去。
飛艇內部，李漁死死抓著座位。
耳邊，不斷有紅豆的機械音傳來：
「滴滴滴！」
「警告警告，遭遇意外事故，主人有殞命風險。」
「啟用變形模塊，正在恢復人族形態……。」
這些話李漁都聽得見，甚至他自己下意識的也開始思量要吞服身上哪一種靈丹才能更好保命。
但同時，他腦海中也有一些不可遏制的念頭浮現出來：
「這是第幾次了？」
「在詭域靈界中，有這樣的變故很合理，為何現實世界也如此？」
「莫非那一夜，禍星令牌本就打算選擇我？」
「我真就是個禍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