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四丹傍身
「昨夜在太平詭市出了大風頭，今日又宣布降低入市門檻，一大群不入流修行者都可以進去，必定是熱鬧之極，先不去冒險了。」
「明天依次去應聘，看能否找個正經工作，有安全庇護，收入穩定，待遇優厚……比我冒險售賣藥膳，要好太多。」
「嗯，先前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呢。」
「不過那超凡詭市，以後還是得找機會再去，除了賣東西，那裡估計也是充能真理泡泡的一條捷徑，可惜昨晚被那些瘋子給攪了……。」
在李漁的思量中，天機坊很快入夜。
一樁驚喜，不期而至。
卻是那天工教推銷員史大柱，原定是二十四個時辰送來的交易物，被他提前送來。
對此，史大柱的說法是「他太想進步了」。
他在序列八【木工】停留了有一段時間，始終覬覦序列七【制偶師】。
這段時日拼命打工、兼職，就是為了湊夠財物與貢獻，向教內直接兌換一份序列七的完整秘藥。
儘管還有一段距離，但也有奔頭，幹勁十足。
這就是背靠大勢力靠山的好處！
未來路徑，清晰可見。
不像他李漁，若不是「妖星令」，連下一個序列名都不曉得，更別說湊錢買秘藥了。
而那些不入流的散修，則還要慘一些。
當交易完成！
李漁剛靠著噱頭藥膳坑來的兩萬多兩積蓄，幾乎耗光。
當然，收穫也讓他很滿意。
一尊全新的基礎款煉丹爐，各種配方材料，還有用來烹飪藥膳的食物與詭物，再加上一些生活用品，比如自家女僕紅豆的各式衣物。
原本他對於各種「仿生皮囊」很心動，確實如紅豆所說，天工教在這方面造詣很深，只看品類就特別誘人。
奈何，囊中羞澀，只得換成各種好看的衣物。
許是被史大柱的幹勁感染，許是因為沒了慈心丹，倚仗減弱的緣故。
丹材一到，李漁連一個呼吸都沒耽擱，直接就往煉丹房去。
「紅豆！」
「走，煉丹去。」
「好的主人！」
……
未多久，丹房中。
「嘭」
伴隨著悶響，剛購入的全新丹爐發生炸爐現象，且還是與之前任何一次都不相同的炸爐。
精鐵打造的蓋子直接被掀飛，隨後就見得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凶煞無比的劍形炁芒從爐中躥出。
仿佛每一道劍芒都長了眼睛，不去尋旁人，追著李漁這個正主開始砍。
好在鏈鋸劍顫動之音及時響起，穿著新衣物「戰國袍」的紅豆閃現李漁身前，將劍芒一一阻擋消弭。
「還好還好。」
「要是沒有紅豆，這煉丹不止費錢，還廢命。」
「看來普通外煉之法，是無法搞定這【劍煞丹】了，我還是逃不了受苦。」
「廢錢、廢命、廢身子……這誰受得了，怪不得會斷絕傳承。」
李漁口中嘀咕吐槽著，旋即認命似的取來第二份丹材。
將各類鋒利割嘴的金、鐵礦物，磨碎了往嘴巴里塞，儘管他已經及時運轉服食之術，過程中依舊免不了一嘴的血。
炸爐，在他預料之中。
儘管他的丹徒技藝已很是嫻熟，可畢竟他要煉的不是什麼簡單基礎丹藥，而是從妖星令處兌換來的，來自靈尊途徑歷代前輩們的貢獻。
這劍煞丹，顧名思義，乃是能讓服用者釋放劍煞的靈丹。
至於吃了之後，用來冒充哪一個途徑，想來也不必說了。
不多時，他已將第二份丹材盡數吞入腹中。
隨後，他脫光了衣物，往那燒得通紅的丹爐裡面爬。
細數起來，這已經是第三回。
原本李漁認為【靈尊途徑】，有可能是正神類的登神途徑，只是誤入萬福城。
畢竟從畫風來看，與禁神、慈父、縊王這些又癲又變態的根本不是一類。
但隨著丹徒修行的深入，他有些不確定了。
哪家正神信徒會天天往通紅丹爐里跳？
好在這麼鬼畜瘋狂的煉丹法子，終有收穫。
約莫半炷香後，溫度到達頂峰那一瞬，丹爐再次炸響，一道火炭似的身影被高溫煙火裹挾著躍出。
落地剎那，李漁直接閃現一側，取來一枚黑漆漆的精鐵小葫蘆。
隨後他整個人猛地後仰，一隻手深深探入自己喉管，抓住某物，開始一點一點往外拔。
眨眼間，一柄通體煞光的劍形丹芒被李漁拔出，顧不得自己那被割爛的喉管和嘴巴，直接往鐵葫蘆內刺去。
內里似裝了一大半酒水，伴隨著「嗤嗤」作響，這詭異煞劍仿佛完成了某種淬火儀式，濃郁丹氣即將溢出，卻被李漁一個葫蘆塞堵了回去。
完成這一切！
李漁緊繃的面色頓時放鬆，一邊張開嘴讓紅豆處理傷口，一邊露出燦爛笑容。
「終於！」
「第一顆劍煞丹，成了。」
「日後若遇兇險直接服用，在一百息內，我都可擁有少部分劍俠手段，雖遠遠無法與真正的劍俠相提並論，但偽裝成為盪魔天尊麾下，大羅金仙途徑序列八【煉炁士】，當無什麼大問題。」
「這意味著我下回再進入詭域或者靈界時，有機會能混入六大正神陣營？」
「到時候一襲白衣，劍氣沖霄，豈不暢快？」
念頭到這裡時，李漁臉上浮現了一種近似於樂子人的笑意。
這種好事，讓他全然忘記了劍煞丹的副作用：淬酒後將為劍丸一顆，與酒水同服，屆時將受劍氣遊走軀體的酷刑，痛苦或許比不上凌遲，但也絕對不是尋常人能承受得住的。
李漁當然也知，只是暫時不去想這糟心事。
他如今，正處於一種狂熱狀態。
嘴巴與喉管傷勢好轉一些，他又取來了另一份丹材，也懶得繼續用那普通外煉之法，抓了各種寶石、骨灰之類的丹材就往嘴裡塞。
除此外，還有一些雕刻了佛經的菩提種子之類。
很顯然他這次要煉的，是與佛教相關的【金剛丹】。
還是同樣的流程！
爬入丹爐，催動體內丹火，內外合煉。
約莫半炷香後，當他再次躍出時。
卻沒有張嘴吐出新丹，而是露出一臉糾結痛苦之色。
旋即直接取來慈心刀，毫不客氣刺入腹部，又伸出兩根手指進去，摳挖起來。
不多時，他兩指赫然從體內夾出一顆沾滿了自己鮮血，金燦燦的，如同舍利般的骨丸。
明明裹滿鮮血，卻有著一股檀香瀰漫而出，讓人心魂安寧，如聞佛香。
「金剛丹！」
「也不知道自創出這個丹方的前輩，腦子裡都裝著什麼。」
「出丹的位置，說是舍利可以，但更像是結石吧。」
「且日後我要服丹來冒充佛陀途徑序列八【沙彌】時，也不能通過嘴巴，而是要將這舍利，生生塞入我體內任何一處骨頭內。」
「由此，才能生出維持一百息左右的金剛體來。」
吐槽到這裡時。
李漁自然而然的，想起接下來要煉的兩種丹方，它們的煉法，出丹過程，以及以後的服丹之法。
面色一滯，立刻就想低聲喝罵：「前輩們不會都是鬼畜變態吧，腦子都還好吧。」
可很快，他又想起他自己截至目前唯一自創丹方：慈心丹。
比較起來，煉法、出丹、服丹的流程稍微好一點，但似乎也沒正常到哪裡去，只得將話又咽了回去。
認命似的呼喚紅豆過來處理傷口，同時又取來了一份新的丹材。
而這一次，即便是他李漁，也是差點當場退縮放棄。
耗費了足足大半個時辰，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並刻意關閉了自己的味覺、嗅覺之後，才露出一臉決絕苦色，看向那一樣一樣怪異、污穢的材料，認命似的一把抓了往嘴裡塞。
皆是詭物，來自城外三處禁地內的一些詭異生靈。
儘管從源頭來看，並不噁心。
但它們的共同點是惡臭。
許是李漁自己都沒發覺。
他還是被這個世道，這個萬福城，污染了一些，以至於行事也有些百無禁忌起來。
未過太久，李漁再次出了丹爐。
這次，倒恢復了先前煉製慈心丹的出丹方式。
伴隨著「嘔」的一聲，一顆有著無比豐富臭味的黑漆漆丹藥，裹著李漁口水，落入盒中。
明明出了丹，可李漁還是在一旁嘔吐不止。
沒錯！
這次他煉的是【百穢丹】，服用後，可偽裝成瘟神途徑序列八不淨者。
當然，副作用也不輕。
事後將上吐下瀉，吸收使用的藥性越多，副作用就越嚴重，最長可達七日。
「該死的玩意，該死的萬福城。」
「如果是在乾離景三國，我絕計不會煉這東西，根本用不上。」
「在這裡，還是備上一顆比較好。」
「還有這些鬼東西也是……。」
李漁大罵著時，眸光也看向最後一份丹材。
也都為詭物，乃是一瓶瓶液體，各種人、妖、獸、詭的眼淚。
乍一看好像沒什麼，但細想還是頗為變態。
不過顯然，李漁已是豁出去了，閉著眼就開始屯屯屯。
喝到一半時，他整個人已經是滿臉的苦澀，雙眸通紅，恨不得抱頭痛哭。
不過當他走完流程，再出丹爐，並嘔出一枚形狀瞧來很正常，但上面卻有著一張哭臉的丹藥時。
李漁臉上，倒是乾乾淨淨。
也不知是哭不出來了，亦或是眼淚被丹火爐火烤乾。
但其眸中，滿是悲傷之色。
「悲哭丹！」
「服用後，能短暫獲得縊王途徑序列八【悲屍】的一部分能力，偽裝起來毫無阻礙。」
「副作用則是在那期間會維持一種悲傷絕望心態，並產生將別人吊死的衝動。」
當李漁腦海，浮現出相關信息時。
他也已掙脫了出來。
看著眼前，整齊排列好的四種非凡靈丹。
李漁那因為失去【慈心丹】而變弱的膽氣，頓時又開始壯大膨脹起來。
心底，也是再次改變了對于丹徒序列的看法。
「這四丹，雖然服用後會讓我變身為其他途徑的四種序列，但畢竟都是我親自用丹徒之力煉出，應當可以無阻礙通過妖星令的判定。」
「在維持時限的長短上，四丹都不如我自創出的慈心丹。」
「不過神通手段的表現上，劍煞丹應當比菜人要強，金剛丹偏重於防禦，百穢丹偽裝成不淨者，擁有群攻之力。」
「至於悲哭丹？」
「能以哭臉、哭聲來釋放悲炁，感染旁人，讓其陷入負面情緒，同時使得對方軀體僵直，血肉與各器官皆無法運轉……還能讓己身軀體變成毫無生機的行屍走肉，以此豁免多種負面污染……雙眼分泌出的液體蘊含劇毒，一滴就可讓人大腦中毒，對所有一切不感興趣，選擇自縊而亡……以上靈效，對正式序列八修行者有所減少。」
「嘶！」
「這縊王途徑的能力，果然詭異。」
李漁仔細思量了一下悲哭丹能帶來的能力，不由一驚。
腦海中立刻想起，先前在那《萬福日報》上看見的一則新聞：
一個名叫公孫奇，正處於縊王途徑序列六無憫者的邪修，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輕而易舉就讓數百人選擇自縊身亡。
其理由僅僅只是因為他路過，感受到了這些人心底的一些絕望想法，於是就送他們上路了。
得虧了李漁重生過來那一夜，這廝沒經過天機坊，不然他也得吊死在肉鋪宅院的房樑上。
原以為劍煞丹最強，可此時李漁卻覺得。
這悲哭丹用好了，怕是比劍煞丹的破壞力更驚人。
「呼」
「有這四丹傍身，我戰力或可比擬一些晉升出了差錯的序列七修行者。」
「短時間內，只要不遇上什麼大麻煩，我這性命當無礙。」
「趁著還有些時辰，再研發一些方便攜帶的藥膳，明日好去應聘。」
「說起來前世我還曾對考公熱嗤之以鼻，沒想到在驚悚異界，我卻上了心提前準備，看來誰都逃不過一句真香啊。」
李漁心底吐出這兩句，顯然對於明天那些工作備選，已有了傾向。
不過也是難怪！
雖說銷魂會所、大人物老婆的私廚這幾個工作，誘惑力也不小。
可到底也還是有著風險，和不確定性。
城主府開拓隊的專屬藥膳廚子，這崗位就不一樣了。
待遇優厚，不用去禁地，有著絕對的安全庇護，可扯虎皮杜絕勒索覬覦，還有機會接觸許多強大修行者，以及萬福城的上層……簡直是夢寐以求的鐵飯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