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寧回去的路上就給風家打了電話,到了玫瑰妝園之後,她直接去了風家。
風家老太太打開房門,「寧寧,你來了,快進來,大晚上還讓你跑一趟。」
「沒事兒,阿姨,我就不進去了,東西給我就好。」林予寧解釋道,「我還得去趕飛機呢。」
「哦,好好好,那我們不耽誤你時間。」風老太太回頭喊了一聲,「老頭子,把東西拿過來吧。」
很快,風老爺子抱著一個紙箱子出來了。
風老太太立刻笑著說道,「應該不沉,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當爸媽的對孩子的一點惦念。」
她說著,竟紅了眼,哽咽的說不下去。
「誰惦念他,沒良心的東西。」風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告訴他,以後不用他往家裡寄東西,送東西,我們不需要。」
說完,老爺子轉身氣呼呼的回家了。
林予寧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別聽他的,就他想兒子想的緊,動不動就念叨,每天都要查看那邊的天氣。」風老太太擦了擦眼淚,「寧寧,你這次回去,就準備徹底搬回來了是不是?」
「恩。」林予寧點了點頭。
「真好!」老太太明顯一臉羨慕,「寧寧,如果有機會,你也勸勸風輕,讓他也回來吧,一個人在那邊……有什麼好的呢?我們做父母的,真的每天都不放心。」
「阿姨,其實風醫生在那邊真的挺好的,他醫術好,還有小徒弟陪著……」林予寧說道一半又及時打住,「不過阿姨你放心,我一定會勸勸他,就算是不回來住,也應該偶爾回來看看你們。」
「好孩子,謝謝你。」風老太太又笑盈盈的說道,「好了,阿姨不耽誤你時間了,阿姨送你下去。」
「不用,阿姨我自己下去就行。」林予寧趕緊推辭。
可最終,風老太太還是把林予寧送到了樓底,親眼看著她進了一單元的門,老太太才轉身回去了。
林予寧回家之後,立刻簡單收拾了一下,就直奔機場。
八個小時的航行,她至少也要十二個小時,才能見到林時宜,如此想著,她越發著急起來。
上了飛機之後,她給冷宴、林嶼報了平安,立刻關機了。
另一邊,冷予安到達醫院之後,才知道爸媽都沒事兒。
「安安,你……」林嶼沒想到不過半個月沒見,兒子竟然憔悴成這個樣子,「你多久沒睡覺了?」
「媽,我沒事兒。」冷予安解釋說最近公司有點忙,確實休息的有點少,「媽你放心,我之後會注意,倒是你……」
他有些不解,「既然你和爸都沒事兒,你叫我來醫院幹什麼。」
「媽叫你來看看江音,跟她好好道個歉。」林嶼無奈的說道,她心疼兒子,她知道,孩子沒了,兒子也不好受,所以才一直睡不好。
冷予安頓時有些不情願,「有什麼好道歉,從頭到尾,我沒有強迫過她,她如果覺得委屈,大可以去告我。」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林嶼忍不住驚訝,「那是你的女人,一個甚至懷過你孩子的女人,你怎麼這個態度?」
冷予安神色涼涼,「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林嶼當真氣得腦袋嗡嗡響,縱使知道冷予安的性子一直這樣,也知道這一切都有原因,可是看到他這樣,她還是忍不住生氣。
她狠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舒服一點,才拉過冷予安的胳膊,「安安,就當是為了媽媽,你去看看,好不好?」
冷予安瞬間有些惱火,「你們只想著讓我去看她,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她希不希望我去呢?」
「你這是什麼話?」林嶼愣了一下,「說到底,你是孩子的爸爸,她是孩子的媽媽,孩子沒了,你們才是最懂彼此心情的人,她怎麼會不想見你?」
冷予安默了默又道,「她從一開始,也沒打算要留下這個孩子。」
「她親口說的?」林嶼隱隱察覺到兒子好像在恐懼什麼,「安安,有件事需要媽媽提醒你嗎?你已經有了未婚妻,江音說白了只是一個情人,她為什麼要想生下一個私生子?」
冷予安皺了皺眉,再次沉默了。
「安安,去見見她吧,好好坐下來說說話。」林嶼嘆了一口氣,「難道你要一輩子不見她了嗎?」
一輩子……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冷予安的心又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他有些難受。
「去吧。」林嶼又在後面推了他一把。
冷予安走到病房門口,抬起手,卻沒有立刻敲門,他在心中問自己,如果現在轉身離開,能不能做到一輩子不見江音?
最後,他無奈的敲了敲門,因為他知道,他大概是做不到。
江音在病床上坐著,這幾天,她配合治療,身子恢復的不錯,整個人看著也有些精神了。
可是,看到冷予安的時候,她卻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瘦了一些,眼底的烏青也特別明顯,好像好久沒好好睡覺了。
「說吧,」冷予安大步進了病房,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你非讓他們叫我過來,想幹什麼?」
江音愣了一下,才又立刻否認道,「不是我,我沒有。」
「你沒有?」冷予安冷笑一聲,「先是寧寧,現在又是我媽,不是你,又是誰?」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耐煩至極,「江音,我跟你說的不夠明白嗎,現在孩子沒了,對你我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我已經厭煩你了,所以……」
他看見江音的眼淚唰得一下掉下去,便瞬間說不下去了。
「孩子沒了,你怪我?」江音哽咽的問道。
「我說過,沒有,孩子沒了就沒了,我不想怪任何人。」冷予安看起來越發不耐煩。
江音有些崩潰,忍不住衝著冷予安喊道,「憑什麼?憑什麼我的孩子沒了就沒了?憑什麼?」
冷予安的手在身側無聲的握成了拳頭,「反正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是嗎?」
江音用力咬著牙,才讓自己不至於崩潰,「所以呢,他就活該被打死在我肚子裡?他活該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