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的反應越來越激烈,顯然在進行劇烈的掙扎。
徐文瀅提醒林嶼,「再試試,還差一點。」
「沈確,救我,我不想死,沈確,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這個時候,林嶼幾乎身臨其境,也感受到了沈確的情緒。
沈確的反應更激烈了,手和腳甚至開始不停地抽搐。
林嶼瞬間有些害怕,「老師,能行嗎?他看起來很痛苦,要不……」
她想說算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沈確一下子驚醒過來,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頭上、身上全是汗。
又失敗了。
三個人都沉默著,林嶼遞過紙巾給沈確。
沈確抱歉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治療再次失敗,證明了兩件事,一是,他真的太懦弱了;二是,他……對林嶼的愛不夠!
他下意識看向徐文瀅,這個結論,徐文瀅也明白。
「今天就到這兒吧。」徐文瀅率先開口,「沈確,你早點去休息,我們再想想辦法。」
「要不算了吧。」林嶼把剛剛的話說完,「既然是跟沈萬山有關,那就逃走好了,去一個沈萬山找不到的地方。」
她真的不想沈確這麼痛苦。
徐文瀅也看向沈確,顯然等著沈確自己做決定。
沈確低著頭,手依舊在無意識的擦著汗,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不想做一輩子逃兵。」
「小沈,只要你自己想要繼續,我們就陪你。」徐文瀅立刻開口。
林嶼在旁邊也點了點頭,「對,沈確,如果你願意繼續,我也支持,我只是覺得……這個過程真的太痛苦了。」
「謝謝你。」沈確的心情很複雜,他甚至不敢直視林嶼的眼睛。
「好了,小沈,去休息吧。」徐文瀅催促了一聲。
很快,房間裡又只剩下徐文瀅和林嶼了。
「別灰心,一定還有辦法。」徐文瀅鼓勵林嶼。
林嶼忽然輕笑了一聲,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沈確根本不愛我是嘛?」
徐文瀅一驚,沒想到林嶼會想到這一層,「島島,這樣判斷有些太武斷了,其實……」
「或者說,他不夠愛我,他對我的愛沒辦法抵抗他心中對沈萬山的恐懼。」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林嶼想起了冷宴。
她甚至有種自信,如果今天被催眠的人是冷宴,那麼什麼也阻擋不了冷宴救自己。
她驚覺自己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後背瞬間一層冷汗。
「島島……」徐文瀅想安慰林嶼。
「老師,我沒事兒。」林嶼扯了扯嘴角,「我知道還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小傢伙,對沈確來說比我重要。」
徐文瀅立刻猜到了,「你說寧寧?」
「對!」林嶼失笑一聲,「老師你不知道,他們父女倆的感情,有時候好的我都嫉妒。」
其實過去的三年,因為失憶也好,因為不愛也罷,她跟沈確的交流並不多。
每一次,沈確出差很久,都是跟小予寧視頻,父女倆可以旁若無人的聊上一個小時。
沈確對小予寧,真的跟親生父親一樣。
「好,那就帶寧寧回來吧,不過……」徐文瀅想到一個細節,「這次不提前告訴沈確了。」
因為沈確的心理防禦能力很強,即使是被催眠,可能內心深處也會有潛意識作祟,提前告訴他劇情,他心底肯定會殘存一部分理智。
「好,那明天……我讓冷宴把寧寧送過來。」
兩人商量好之後,林嶼便去給冷宴打電話,「你明天等我電話,把寧寧送回來。」
「這麼快?」冷宴有些不捨得,「沈確的病已經好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林嶼和寧寧都要徹底遠離他的生活了?
「還沒有。」林嶼輕笑一聲,沒有解釋太多,「明天,想讓寧寧也加入治療,希望能有效果。」
「哦。」冷宴鬆了一口氣,他很想問,如果沈確的病治好了,他們還會留在沈城嗎?
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問出這個問題,只要想一下,整顆心都微微發緊,疼得他難受。
「對了,沈萬山那邊沒給你添太多麻煩吧?」林嶼主動開口問道。
「沒有,你放心。」冷宴立刻回答。
「那就好,應該快了。」林嶼的語氣歡快起來,她對寧寧有信心,「等沈確好了,我們就把沈萬山接走。」
「好。」冷宴只感覺胸口發悶,喉嚨發緊,什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很快掛了電話。
冷宴回到臥室,看著熟睡的小予寧,一直坐在床邊,久久不能入睡。
他反覆告訴自己,愛有時候是放手、是成全,只要林嶼和小予寧開心、幸福,他就應該知足。
第二天,按照約定好的,冷宴領著小予寧和小予安在外面吃了飯,便送小予寧回去。
路上,冷宴和小予安都不說話,顯然捨不得小予寧。
「冷叔叔,哥哥,」小予寧做鬼臉哄兩個人,「等我爸爸病好了,我再去你們家做客。」
「真的嗎?」小予安伸出小手指,「那我們拉勾!」
「恩!」小予寧點了點頭,用一根小手指勾住小予安的小手指。
她又看向冷宴,「冷叔叔不想拉勾嗎?」
冷宴失笑一聲,主動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小予寧很快拉上,一左一右,她信誓旦旦的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冷宴和小予安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到了樓下,冷宴讓小予安留在車裡,他帶著小予寧上了樓,指紋很自然的解開了門鎖。
林嶼在房間裡,震驚的看著冷宴,「你……」
「奇怪!」小予寧滿頭問號的說道,「冷叔叔的指紋為什麼可以解開咱們家的門鎖?」
冷宴後悔莫及,一臉無措的看著林嶼。
林嶼自然已經猜到了怎麼回事兒,她囑咐了小予寧一些話,便將孩子送進了徐文瀅的房間,再次關好房門。
她回到客廳,無奈的問冷宴,「所以……趙明明那個有錢的朋友……是你?」
「島島,對不起!」冷宴焦急的解釋起來,「我只是想幫你,而且,趙明明除了沒有說主人是我,其他的都是真的,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