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宴立刻出去追林嶼,正好林嶼在等電梯。
「林嶼,我送你回去吧。」他幾步上前,又擔心對方會拒絕,「正好我有事兒要出去。」
林嶼掙扎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謝謝。」
兩人一起下了樓,這次,看見他們的人不敢再打招呼,只敢遠遠的站住低下頭。
林嶼注意到冷宴顯然已經習以為常。
冷宴親自開車,林嶼想了想,坐在了副駕駛。
路上,林嶼開口囑咐道,「宋致遠這件事,我希望你別告訴鎖鎖……」
「你放心,我不會亂說。」冷宴側頭快速看了林嶼一眼,卻不敢跟她說太多話,怕她生厭。
「也別告訴沈確。」林嶼又補充了一句。
她知道沈確不是亂來的人,可中間畢竟隔著她跟金鎖鎖,沈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他不會對宋致遠客氣。
「好。」冷宴忍不住有些開心,如此一來,這件事倒是成了他跟林嶼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有些卑微,可他現在,只能選擇卑微的愛著林嶼,這是他應有的懲罰。
一路輕車熟路,車子很快停在了林嶼家樓下,林嶼在下車的時候竟然看見了沈確。
她皺了皺眉,跟冷宴說了句再見,便快速離開了。
冷宴坐在車裡,目送著林嶼跟沈確一起進了樓棟,他才輕嘆一聲,開車離開了。
進了電梯,沈確一直沒說話,神情看不出什麼情緒。
「沈確,你別誤會,我剛剛是見完客戶,正好碰見了冷宴,他就送我回來了。」林嶼小心翼翼的撒了個謊。
「島島,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沈確沖她扯了扯嘴角。
林嶼反倒覺得越發不安,自己的確做錯了事兒。
沒想到,晚飯過後,沈確竟然提出要出門,「有個之前的戰友聯繫我,想一起喝一杯。」
「好呀,這是好事兒,沒想到你在沈城還有朋友。」林嶼笑著送他出門,「少喝點,記得早點回來。」
「恩。」沈確離開了。
林嶼關上房門,就見小予寧擔心的看著自己。
「媽媽,你惹爸爸不開心了嗎?」
誰說三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他們明明最為敏感。
林嶼笑著蹲在小傢伙身前,「是呀,媽媽做錯了一點事兒,不過寧寧不用擔心,媽媽會哄好爸爸。」
「好吧。」小予寧眨了眨大眼睛,「媽媽,我可以跟哥哥視頻嗎?我想告訴他明天去幼兒園的好消息。」
「好,不過媽媽想先打一個電話。」林嶼拿著手機,撥打了冷鋒的號碼。
冷鋒在老宅,最近幾天被冷廷深拉著到處看房子,冷廷深決定回到沈城,但是拒絕住之前的任何一處房子,畢竟那裡都有他跟金鎖鎖廝混過的痕跡。
看到是林嶼來電,冷鋒有些意外,畢竟他覺得林嶼身邊的那個位置,他已經失去了競爭資格。
一個是他好兄弟,一個是他親兄弟,與其他們爭得死去活來,倒不如跟林嶼成為朋友,或許這對他來說是最長久的選擇。
「島島?怎麼了?」
「大哥,你出門了嗎?」林嶼笑著問道。
「出門?幹什麼?」冷鋒有些無奈,「剛陪小叔看了幾個別墅,才回老宅,島島,有事兒嗎?」
「沒什麼事兒,我剛剛看見一個人,還以為是你呢。」林嶼又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她可以肯定,沈確撒謊了。
她知道,沈確和冷鋒是關係有多好,如果真的有戰友聯繫沈確,不可能冷鋒不去。
「媽媽?」小予寧見林嶼在發呆,試探的喊了一聲。
「好,你去打吧。」林嶼把手機給小予寧,「十五分鐘,然後你就要睡覺了,好嗎?」
小予寧點了點頭,抱著手機回臥室了。
沈確出門打了車,直接去了一家靜吧,他想喝酒,也想找人說說話。
他到了的時候,對方已經來了。
「沈確,這裡!」金鎖鎖站起身,沖他招了招手。
沈確點了點頭,又去吧檯點了幾瓶酒,才坐到了金鎖鎖對面,「大晚上叫你出來喝酒,你先生不會在意吧?」
「不會,我說是島島找我,他什麼都沒問。」金鎖鎖覺得這幾天宋致遠挺奇怪,不過沈確主動找她喝酒想,顯然不是要聽她糟心的婚後生活。
酒水很快上來了,沈確當真點了不少。
金鎖鎖微微驚訝,本來沈確聯繫她出來,她就猜到有什麼事兒,可看著眼前的情景,她覺得事兒不小。
「怎麼?跟島島吵架了?」她試探的問道。
沈確搖了搖頭,「沒有。」
「先喝吧。」他現在只覺得心中發悶,卻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金鎖鎖也識趣的沒有多問,林嶼失憶之後,她跟沈確走的更近了,似乎是因為有了共同的秘密,兩人有時候倒像是比跟林嶼關係還近。
沈確酒量不算好,他平時克制、冷靜,很少喝醉,所以今天他很快就有些不清醒了,話也多了起來。
「我是不是不該讓島島回來?」他醉眼朦朧的說道。
金鎖鎖沒怎么喝,等著沈確開口,「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沈確不知道聽沒聽見她的話,自顧的又說道,「是我太貪心了。」
金鎖鎖隱隱猜到他的意思,緩緩開口道,「當初,是你把幼兒園的信息發給了林嶼,推著她選擇了來沈城,你希望她找回回憶不是嗎?」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已經不滿足於跟島島假結婚了。」
「我們不可能當一輩子的假夫妻,」沈確苦笑一聲,用力睜開眼睛看她,「你知道嗎?我連簽字的權利都沒有……我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金鎖鎖輕輕嘆了一口氣,「你現在覺得不安了?是因為冷宴嗎?」
沈確沒有回答,拿起面前的酒杯,再次沉默的喝了起來。
「別喝了。」金鎖鎖按住沈確的手,「人確實總會愛上同一個人,特別是現在的冷宴,林嶼已經忘了那些痛苦的回憶,她確實很有可能再愛上冷宴,但是……」
她用力捏了捏沈確的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兒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林嶼終有一天會記起來,到那時候,她還會接受冷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