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本來就已經嗆到水的沈翩枝，咳得更厲害了。
賀厲存嘴角抿著一層笑，咳嗽一聲：「不逗你了，早點休息，我在夏國等你。」
「我們一起學習。」
掛斷電話。
賀厲存收起臉上的笑容，抬頭。
剛好看到一群人好奇地伸長脖子張望過來。
賀厲存的目光掃到他們身上時。
他們立刻裝模作樣將目光收回了。
「哎，我看你頭髮似乎有點長了，該理髮了。」
「是嗎？那可能確實該理髮了。」
賀厲存咳嗽一聲，盯著他們：「可以走了。」
眾人像是『剛剛』反應過來賀厲存回來了，他們馬上點頭，護在了賀厲存周圍。
趙凌飛撓撓頭，追上賀厲存的腳步，多嘴問了一句：「賀爺，您剛才看的那個電影叫什麼啊？您看的電影，肯定是精品！能推薦給我嗎？」
跟在趙凌飛身後的人，冷汗已經下來，他們只能默默祝趙凌飛好運。
賀厲存瞥了他一眼：「你很感興趣？」
趙凌飛使勁點頭。
他平時沒事了，就喜歡打個遊戲，看個電影什麼的。
第一次發現他家老大也喜歡看電影。
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趙凌飛很激動。
賀厲存抿唇：「私人視頻，只能我自己看。」
賀厲存的話落下。
跟在他身後，聽到剛才視頻里聲音的眾位下屬們，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愧是他們賀爺！
連拒絕都這麼有底氣！
歐洲。
蔣家莊園。
在掛斷通話後，沈翩枝盯著她跟賀厲存的聊天頁面。
上面果然有前不久，她給他發出去的視頻記錄。
沈翩枝的臉頰紅地都快滴出鮮血了。
還好，只是發送給了賀厲存，沒有錯發給別人。
不然，真的更加社死。
深吸了一口氣，將腦海中的黃色廢料全部清除掉。
緊接著。
她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是賀厲存的消息。
他說：「夫人，突然更加期待下次見到你了，怎麼辦？」
知道他在說什麼，沈翩枝剛剛恢復平靜的臉頰，又紅了一下。
直接無視掉賀厲存的信息。
沈翩枝繼續低頭看手上的資料。
然後，手機又響了。
沈翩枝以為，又是賀厲存發送來的消息時，打開查看。
是陳教授發送來的信息。
「沈教授，最近有時間嗎？校領導想讓你代表我們夏國的大學，去歐洲參加交流會。」
怕沈翩枝為難，陳教授補了一句：「不能參加也行，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嗯？
如果沈翩枝此刻還在國內，那她大概率是沒有這種興趣的。
不過，她現在，就在歐洲。
如果交流會的地點不是特別遠的話，也不是不行。
於是，沈翩枝回覆：「具體地點在哪？」
收到回答的陳教授很興奮，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沈教授，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明天行嗎？明天不行，後天行嗎？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接你！」
沈翩枝沉默了兩秒鐘，回答：「我現在就在歐洲。」
陳教授：「？！」
末了，沈翩枝也補了一句：「如果我參加交流會，能不能借用對方大學的資料庫？」
「可以可以！肯定沒問題！」陳教授笑呵呵說下去：「沈教授，那我一會就坐飛機出發！差不多十個小時後到歐洲國際機場，十個小時後，歐洲的時間應該是早上七八點了，等我到了歐洲，再聯繫你！」
沈翩枝猶豫了一下：「陳教授，你還沒告訴我，具體在哪？畢竟，歐洲的面積，也不小。」
「對對對，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
很快，陳教授就將一個詳細的地點報給了沈翩枝。
沈翩枝有點意外。
嗯，交流會的地點，確實距離她這裡不遠。
就在市區，開車一兩個小時，就到了。
跟陳教授確定了時間後，電話就掛斷了。
然後。
她收到了陳教授發送來的電子文件。
是有關明天交流會上，可能會交流的內容資料。
沈翩枝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
因為裡面的內容對她來說，有點......幼稚。
在掛斷這通電話通。
夏國。
還在清北大學辦公室的陳教授，已經興奮得坐不住了。
他馬上就將沈教授願意代表夏國大學參加這次交流會的事情，發送到了聊天群內。
「太好了！沈教授願意代表我們夏國大學參加這次交流會！往年，交流會上那群傢伙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看他們今年還能不能驕傲得起來！」
似乎已經看到未來揚眉吐氣畫面的陳教授，臉都已經笑開花了。
聊天群內。
很快就又其他數學界的大佬們恢復信息了。
第一個回覆信息的人，是燕京大學數學系的王硯書：「哈哈，本來今年的交流會我都不想參加了，既然沈教授要去，那算我一個！」
聊天群內。
其他數學大佬們，看到這兩位天花板都開口了，也跟著好奇起來。
「沈教授不是那位研究基因藥的天才嗎？她擅長的領域，應該不是數學吧？」
「是啊，這次的交流會，主要交流內容，難道不是數學嗎？沈教授能行嗎？」
看到群里消息。
陳教授更加得意了，他故意神秘兮兮回復了一條語音信息：「數學，確實不是沈教授的擅長領域。」
聊天群內。
各位數學大佬們，更疑惑了。
「數學既然不是沈教授擅長的領域，那這次的交流會，讓沈教授參加，豈不是白白浪費一個名額？」
「是啊，雖然我也敬佩沈教授在醫藥界的貢獻，不過，這種級別的交流會，還是讓真正懂數學的人去比較好吧。」
看到群里打老傢伙們一個個開口。
陳教授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他嘿嘿一笑，然後，又回復了一條語音信息：「王硯書，你說，沈教授有沒有資格參加？」
群里的大佬們，立刻就將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王硯書的聊天對話框上。
同在京城的王硯書。
此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盯著群聊，忍不住笑罵了一句：「這個陳念辭，每次都要借著沈教授裝一把，真是......」
罵歸罵。
王硯書還是清了清嗓子，回復了信息：「沈教授如果都沒有資格，那我想，夏國就沒有人有這個資格了。」
「因為，困擾了數學界一百多年的那道無解之題，就是沈教授解出來的。」
說完這句。
王硯書又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標準了。
正確來說。
是沈教授的兒子解答出來的，才對。
咳咳。
不過，是沈教授，還是沈教授的兒子，都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沈教授的功勞。
聊天群內。
伴隨著王硯書的這條語音信息。
群內成員，集體沉默了。
另一邊的陳教授，已經繃不住了。
他強忍著笑意，用文字回復群內聊天信息。
「這次你們知道了吧，沈教授，不只是在醫藥領域牛逼，數學領域，一樣牛逼！」
群內成員：「......」
與此同時。
夏國，某市雙一流大學的數學院長，盯著手機滿臉震驚。
那道困擾了他十幾年的數學題，竟然是沈教授解開的？！
據他所知，那位沈教授，似乎極為年輕吧？
這，這怎麼可能！
同時，陷入震驚的。
還有其他院系的數學院長們......
看著聊天群內一直沒有人回復消息。
陳教授有點鬱悶。
這群人，怎麼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都被嚇傻了？
真沒勁。
歐洲。
醫院。
顧婉兒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醫院時，醫護人員剛剛給她的臉，上完藥。
經過一天的恢復，她的臉已經沒有昨天那麼腫了。
不過，還是有些紅腫。
醫生說，她只是一些皮肉傷，其實根本不需要住院。
顧婉兒沒理醫生的建議，堅持住院並且發了一張住院的朋友圈：「身體不舒服，住院第二天，希望快點好起來。」
朋友圈發送出去幾秒鐘，顧婉兒就收到了不少條關心回復。
她刷新著頁面，盯著上面的大家的留言，小聲吐槽：「哼，這個王玉梅不過就是個暴發戶的女兒，也配評論我的朋友圈？」
「還有這個宋佳佳，總是想討好我，真沒勁。」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依次回復了評論區裡的信息。
畢竟，她現在在學校的人設，可是知書達理的小公主。
私下吐槽歸吐槽，面上她還是對大家都很有禮貌的。
在顧婉兒回複評論區的信息時。
她手機的特別關心，響了一聲。
是她的大學導師，發送來的信息。
顧婉兒有些心虛。
她連沈翩枝的面都沒見上，更別說邀請沈教授來學校演講了。
想到馬上到手的教授職位馬上就飛走了，顧婉兒很不甘心。
可她也沒別的辦法了。
打開手機頁面。
一條讓她疑惑的消息，發送了進來。
「顧婉兒同學，感謝你邀請沈教授來我們學校參加演講！你放心，學校肯定給你優秀畢業生的待遇！至於教授的職務，我過幾天跟學校領導申請一下，問題不大！」
看到這條信息。
顧婉兒茫然了。
沈翩枝，同意參加學校演講了？
可問題是，她壓根就沒見到沈翩枝的面啊。
顧婉兒吞了吞口水，斟酌回覆：「導師，您是怎麼知道沈教授同意來我們學校參加演講的事啊？」
她的消息剛剛發過去。
導師的消息就回了過來：「學校里剛剛接到通知了，說沈教授這兩天就來，你不知道？」
在顧婉兒想要實話實說，告訴導師她根本沒有跟沈翩枝見面時。
她忽然又將剛才的打好的文字刪除了，回復道：「原來是這樣呀，老師不用謝我，畢竟沈教授是我的表姐，舉手之勞而已。」
發送完這句話。
顧婉兒因為心虛，心臟跳得有些快。
她握著手機的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然後，她就看到導師回復了消息，對方並沒有懷疑她。
顧婉兒鬆了一口氣。
然後，興高采烈又發了一條朋友圈：「我的表姐沈教授，馬上就要來學校演講啦，很期待！」
在她這條朋友圈發出去之後。
幾秒鐘的時間，就收到了將近幾十條評論！
「沈教授？你說的，是研製出基因藥的沈教授嗎？她竟然是你表姐？！」
「啊啊啊啊啊啊！太羨慕了！婉兒學姐竟然跟沈教授是親戚！婉兒學姐我可以做你的腿部掛件嘛！」
「婉兒學姐，你也太低調了吧！沈教授是你的表姐，我竟然現在才知道！」
「婉兒學姐好羨慕你呀，嗚嗚嗚嗚，可以幫我要一張沈教授的簽名嘛！」
顧婉兒盯著朋友圈內，瞬間增加到90+的評論，虛榮心爆棚。
這次。
她沒有再依次回復。
畢竟，她現在可是沈教授的妹妹。
沈教授的妹妹，怎麼能隨便回復別人的問話呢？
顧婉兒輕哼了一聲，心情忽然變得無比順暢。
就連今天在蔣家賠償的那五千萬，此刻似乎無所謂了。
反正，又不是扣她零花錢賠的。
在顧婉兒心情舒暢時。
她的父母，帶著她愛吃的東西來醫院看她了。
顧長明黑著臉，盯著病床上的顧婉兒：「我聽說，今天你去蔣家了？還弄壞了蔣老爺子的車？」
顧婉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馬上就擠出一滴眼淚，可憐兮兮開口：「爸，我是想去給表姐道歉的，蔣家的人，都不理我，我不是故意給他們把車弄壞的。」
顧母也趕緊開口：「顧長明，我們女兒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你能不能別再批評她了！」
顧長明皺著眉：「你確定你是打算去給你表姐道歉的？」
顧婉兒可憐兮兮點頭：「嗯，我發誓！」
顧長明心軟了：「你知道錯了就好，這五千萬，就算了，以後不准在你翩枝姐姐面前胡來了。」
顧婉兒使勁點頭：「爸，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
賀氏莊園。
昨天被賀霆修強行帶回莊園的林芸，已經一天一夜都沒下過床了。
休息了一整天，她終於感覺有一點力氣了。
她雙腿發顫地勉強站起身，想要在賀霆修回來之前，跑回娘家。
就在她一瘸一拐勉強從床上下來時。
賀霆修的身影，剛好進來了，他盯著她，眉頭微皺：「你要去哪。」
林芸全身都僵住了，哭腫的眼睛盯著面前的『惡魔』，她下意識夾住雙腿：「你別過來，我要回娘家！我要跟你分居！」
賀霆修臉色沉了沉，直接脫掉了西裝外套丟在地上。
他一邊解開領口的紐扣，一邊朝著林芸的方向走：「芸兒，看樣子，昨天做的還是不夠久，你又不聽話了，是嗎。」
林芸臉色煞白，她抓著自己的手機，威脅他：「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給我哥打電話！」
賀霆修一愣，他好笑盯著她：「你給你哥打電話，說什麼？說你偷偷跑出家門被我抓包的事，還是說，我時間太久，你受不了？」
林芸：「......」
賀霆修上前，好笑抱住林芸，將她往床上一丟：「好了，別動，我給你上藥。」
林芸：「......」
她總覺得男人肯定沒安好心。
可是，她又覺得，賀霆修應該沒那麼禽獸。
兩個小時後。
林芸哭著被賀霆修從浴室抱出來時，她發誓，再也不要信這男人的話了！
賀霆修親吻著她臉頰的淚痕：「跟你說個好消息，明天，沈教授應該會參加歐洲這邊大學的交流會，到時，你要不要去？」
林芸不哭了。
她仰頭，看他：「你同意沈教授做我們家兒媳婦啦？」
賀霆修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拿過毛巾，溫柔地給她擦頭髮上的水。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加深下去，聲音很輕：「我想，還有一個謎團，也是時候解開了。」
比如，那個跟小天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
賀霆修眼底暗光浮動。
之前，有厲存阻攔。
現在，厲存已經回夏國了，他不信還調查不清楚一個孩子的身份。
不過。
在賀霆修低頭時，看到林芸肩頭上的齒痕一路蔓延到更深處，他的喉結再次跟著滾動了一下。
林芸還不知道危險接近，她乖乖任由賀霆修給她擦頭髮，一邊滿是期待地暢享明天的見面：「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說我明天穿什麼衣服去見兒媳婦好呀？
對了對了。
我們兒媳還有兩個孩子，我也得給他們準備見面禮才行！
雖然這兩個孩子不是我們賀家的血脈，但以後，他們就是我林芸的親孫孫！」
林芸暢想著未來，她現在特別期待明天的見面。
以後她就是有兒媳婦的人啦。
有了兒媳，也算是圓了她這麼多年都沒生女兒的遺憾了。
林芸興奮搓著手，絲毫沒注意到，浴巾已經滑落到了她的腿上。
「老公老公，你快說呀，明天我準備什麼禮物好？」
林芸話音落下，一抬頭，就看到了賀霆修不對勁的目光。
她顫了一下，嗚咽出聲：「你，你看我幹嘛？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我、我真的不行了......」
歐洲的天空。
蒙蒙亮時。
林芸才抽泣著昏睡了過去。
哪怕是睡著，她的手都死死抱緊了蜷縮到胸口的雙腿。
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痕，看上去可憐極了。
不知道吃了什麼不該吃的，她的嘴巴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