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對陳教授說話的那名老師：「？？」
停頓了一下，對方又笑：「陳院長既然你對這個孩子這麼有信心，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帶給我們什麼驚喜。」
說這話時，這位教師的表情，明顯地帶著幸災樂禍。
都這種時候了，陳院長竟然還在逞強。
他倒是要看看，陳院長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收回目光，教師們重新將目光落在了最前排，站在凳子上才能被大家看到的小孩。
不過。
這孩子的模樣，他總覺得在哪見過，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了。
此時此刻。
整個演講大廳內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了小寒的身上。
台上的沈翩枝，此刻也因為聽到了這個熟悉的題目後，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她掃過台下各種帶著諷刺跟看熱鬧的目光，不禁擔心，今天過後，這群老師們，會不會被打擊太深，直接退出教育界了？
出於替學校的考慮，沈翩枝咳嗽了一聲，在小寒念出標準答案之前，開口：「小寒，不要胡鬧，坐下。」
小寒很聽沈翩枝的話。
他雖不滿台下上百號人對媽咪各種諷刺的言論。
可現在，媽咪開口了，他再不情願，也還是乖乖點頭，準備坐下了。
台下。
剛才開口提問的那名中年教師，笑呵呵開口了：「哈哈哈，沈教授，這孩子不會做這道題目，你應該會吧？」
「你要是也不會，早點說，就別在這裡繼續浪費大家時間了。」
「畢竟，我們都挺忙的。」
「哈哈哈，高老師，你這不是在為難沈教授麼？我們都沒解出來的題目，她不會也正常。」
「沈教授，你到底行不行？你要是不行，早點說，我們還有事要忙呢。」
「哎，現在真是什麼人都能進我們清北大學的門了，老祖宗要是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多痛心呢。」
「哈哈，高老師，你這話說得，這不是在打陳教授的臉麼？我看陳教授估計都後悔讓我們來聽課了吧。」
大家笑呵呵地朝著台下陳教授的位置看過去。
都等著去看陳教授出醜的樣子。
不過可惜。
就算大家故意調侃，陳教授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這倒是讓今天被逼來這裡聽課的老師們，略有些不爽了。
當下，周圍諷刺調侃的聲音就更加強烈了。
「哈哈，陳教授，我還以為你找多厲害的人來我們學校，也不過如此嘛。」
「陳教授，我看你不讓沈老師參加學校入職考試，就是怕她不能通過吧？你這樣假公濟私，可不好啊。」
周圍的議論越多，陳教授臉上的古怪之色就越濃。
終於，在這群老傢伙們攻擊目標重新對準沈翩枝的時候，陳教授聽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笑呵呵看向台上的沈教授：「沈教授，您不用這麼顧忌這群老傢伙的面子，直接讓小寒給他們講解一遍吧，省得他們聽不懂。」
眾人：「？」
「陳院長，你還真以為這孩子是神童了？這個題目，目前，全球內就沒人能解出來，這孩子要是真的能解出，我願意給他當眾道歉！」
另一名老師也沉著臉開口：「別說當眾道歉！這孩子如果能解出答案，讓他做我老師都行！呵呵，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在台下的人，議論的聲音越來越高時。
台上。
沈翩枝默默嘆了口氣，剛拿起粉筆，準備給大家講解題目的心思，收斂起來，她目光瞥向台下沈小寒的位置：「既然各位老師都這麼說了，那你就給大家講解一遍吧。」
「好的，媽咪。」
沈小寒點頭，重新爬上凳子，黑黝黝的眼睛掃過在座激烈議論的各位，然後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吹了一聲。
響亮的哨聲瞬間穿破了在場所有老師的議論。
大演講廳內，得到了暫時的安靜。
沈小寒目光冷冷掃過在座各位：「這個題目，我可以教你們，至於拜我為師就算了，我很忙，沒時間收徒。」
台下一眾博士學位的老師：「？？？」
「這孩子好大的口氣，他真以為他能做出這道題目麼？」
「呵呵，他要是能做出這種級別的題目，我就可以直接滾回老家種地了！」
「哎，這孩子真是可惜啊，被大人教成這種目中無人的性子，可想而知，這孩子的人生，全毀了。」
就在大家議論之時。
沈小寒已經搬著一張凳子，走上了演講台。
然後。
他站在凳子上，用粉筆，一筆一划地開始寫解題過程。
要知道，他全程手上都沒有那份題目的卷子，他是直接默寫題目的！
台下的老師們嘲諷聲音卻更加劇烈了：「呵呵，這孩子要裝也裝得像一點，他以為，他聽一遍題目，就能默寫下公式麼。」
「哎，今天又浪費了十幾分鐘，不然我都做不少事了。」
「算啦算啦，等著孩子鬼畫符結束，我看陳院長還有什麼好說的！」
在台上的眾人議論紛紛之時。
陳教授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止過，他笑呵呵提高聲音你：「你們確定是鬼畫符麼？要不，你們再抬頭看看？」
眾人：「？」
抬頭就抬頭。
他們倒是要看看，這孩子能寫出什麼東西！
在所有人皺著眉，抬頭之時。
視線中。
巨大黑板上，已經完整無誤出現了題目的公式。
與剛才提問的老師，問出來的題目，完全一致！
這孩子，竟然默寫出了這道極為繁瑣的公式？！
怎麼可能！
要知道，今天在場的這群數學系的老師們，都不能把這道題目默寫出來，一個孩子，怎麼可能！
在眾人震驚過後。
很快，他們就下意識把這一點歸類為，這個孩子只是記憶力更強一點。
他不可能真的解出這道世界級的數學公式！
就在大家自我心裡安慰之時。
講台上。
站在板凳上的沈小寒，已經開始寫下一行解題思路了。
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停止了議論，全神貫注盯著沈小寒的方向。
要不是還沒失去理智，他們已經忍不住站在台上，親自看這孩子的解題過程了。
在大家全神貫注之時。
演講廳門口，賀厲存的身影出現了。
講台上，沈翩枝的目光掃過他，她看到，男人的嘴唇一張一合，用唇語讀出來的意思是：我來晚了。
沈翩枝裝作沒看懂賀厲存唇語的意思，目光平靜移開，沒有理他。
賀厲存眉尖輕挑，倒是並不在意她的態度，自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台上黑板的內容。
嗯？
昨天那道題？
與此同時。
台上。
沈小寒已經將第一行解題思路寫了出來。
本來就安靜的大廳，此刻更是落枕可聞。
不知道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這安靜之中顯得無比突兀。
沈小寒沒有理會周圍的反應，繼續去寫下一行的解題思路了。
台下。
陳教授已經笑開花了，他左瞅瞅，右看看，對於大家臉上震驚無比的目光，他非常滿意：「哈哈哈，怎麼樣？這第一步，你們能看懂吧？要是看不懂，我可以讓小寒給你們再專門講一遍。」
在陳教授的調侃中，沒人理他。
所有人此刻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沈小寒手下的那根粉筆上。
仿佛，沈小寒每寫下一個符號，他們的思路就會順著沈小寒的思路走下去。
整個演講大廳，只剩下沈小寒手中粉筆摩擦在黑暗上的索索聲，跟陳教授咧著嘴發笑的聲音。
隨著沈小寒解題思路越來越快。
大家的心跳也跟著緊張起來。
因為，沈小寒現在寫出來的解題思路，已經到了他們瓶頸的位置了。
所有人都恨不得伸長頭，第一個去看沈小寒寫下來的答案。
演講廳中。
已經有人急不可耐，伸長了身子，使勁將腦袋靠近黑暗的位置了。
這麼一來，更多的老師們，都忍不住站起身，試圖能看清晰，更先一步看到沈小寒筆下的思路。
場面，已經朝著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
台上，沈翩枝盯著台下伸長腦袋，目光死死盯著黑板的老師們，輕聲咳嗽了一聲：「大家請坐回位置，不要離座。」
然而。
並沒有人聽沈翩枝的話。
大家還是伸長了腦袋，去看黑板上的內容。
隨著時間推移。
大家的表情已經從最開始的震驚，逐漸變成了凝重。
最後。
隨著沈小寒的粉筆，寫到尾聲。
大家的表情已經徹底變成了嚴肅跟震撼。
最後一個符號落下。
沈小寒爬下椅子，扭頭看向在坐的所有人：「你們能看懂麼？」
眾人：「......」
這次。
沒有人回答沈小寒。
因為，所有人都被他寫下的解題思路，震驚到說不出話了。
這個孩子，真的解出了全球數學家都沒解出的答案......
他們，真的不是在做夢麼？
詭異的安靜中。
台下有人狠狠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嗯？不疼？我在做夢？」
他身邊的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你掐的是我的大腿！」
全場，再次安靜了下去。
之前，大家臉上的嘲諷跟奚落，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他們盯著台上那個還沒他們半人高的幼童，仿佛在看一個怪物一般。
這孩子......真的是人類麼......
更為可怕的是。
這孩子的母親——也就是講台上那位沈教授，從始至終都沒出過手。
這孩子都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
他們真的不敢想像，這孩子的母親，能力究竟多麼恐怖了。
這一刻。
大家內心之中，只有無比的震撼。
至於打擊自己的自尊心，他們暫時還沒想到打擊這一層。
「哈哈哈哈哈，好！解得好！」陳教授笑呵呵站起身，第一個給沈小寒鼓掌：「小寒，你這道題目解得太好了！比昨天的那個解題思路更好！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找到別的解題思路！」
陳教授說話之時，眼底有著由衷的佩服。
同時，他也有些感慨。
他是真的老了。
以後，數學研究，也該慢慢交給這些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啦。
在他的話落下後。
大廳內的鄭教授跟徐教授，也笑呵呵站起身鼓掌。
他們的專業雖然不同，可也能看懂沈小寒的解題思路。
這才是讓他們作為震驚的地方。
沈小寒，竟然能將思路寫到讓他們這群不是數學專業的人，都能看到的地步。
可想而知，沈小寒的數學造詣跟天賦，究竟有多恐怖了。
沈小寒並沒有因為三位教授的鼓掌而欣喜，他看向在座的上百號老師：「你們沒看懂？」
眾人：「......」
大廳之中，終於開始稀稀落落響起了掌聲。
隨著大家回過神。
這稀稀落落的掌聲也變得熱烈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鼓掌了。
哪怕是之前，還在嘲諷沈教授跟沈小寒的幾名老師，也在鼓掌的人群之列。
作為頂尖學府的老師，他們還不至於連一點胸襟都沒有。
熱烈的鼓掌聲中，沈小寒又皺著眉問了一句：「你們看懂了嗎。」
他要的不是掌聲，是對方的答案。
「看懂了！看懂了！小朋友，你的解題思路很清晰，這要是看不懂，我們真的可以回家去種地了。」人群中，其中一位中年老師，苦笑開口：「小朋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看你的樣子，也就六七歲歲？」
六七歲歲，是這位中年人最後的倔強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孩子的身高，也就三四歲。
可是，三四歲就能解出他們這群頂尖學府老師都解不出來的問題......真的太丟人了。
在這名中年人的話落下。
台上，沈小寒似乎真的認真想了想，用稚嫩的聲音回答：「我還沒過四歲的生日，所以，我現在是三周歲11個月。」
台下的人：「......」
剛才開口問話的中間人，表情更是一僵，他無比苦澀地望著沈小寒：「你學數學的時間，應該最少也有兩年吧？真是想不到，短短兩年時間，就能鑽研到這個地步，實在令我羞愧啊。」
他研究數學半輩子了，竟然還不如一個三四歲的娃娃。
中年人面色苦澀。
然而，台上的沈小寒，又說了一句，令他更加受打擊的話。
沈小寒皺眉，表情不解：「這些不是很簡單麼？學一個月就能學懂的東西，為什麼要學兩年？」
他不是故意炫耀。
他是真的不理解。
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