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寶寶！奶奶想死你了！快讓奶奶親親！」林芸在確定下三個孩子中，誰是賀小天之後，興奮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快步朝著寶貝孫孫的方向跑過去。
一把將小天抱起來，狠狠在他的小臉上親了好幾口。
小年站在一旁，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抱著小天狂親不止的林芸。
面前這個阿姨這麼年輕漂亮，竟然是她的奶奶？
她也想讓奶奶親親抱抱。
小年有點羨慕，不過還是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門口。
賀厲存的目光掃過已經戴上口罩的沈小寒，眼底閃過一抹複雜。
在賀霆修上前跟小寒小年搭話之前，賀厲存抿唇，巧妙地擋住了賀霆修的視線，然後衝著林芸開口：「媽，這裡是療養院，需要安靜，你可以小點聲。」
這句話不僅僅是提醒林芸。
更是提醒賀霆修。
這兩個孩子身體還在恢復之中，不宜太過打擾。
林芸回過神，馬上點頭：「對對對，差點忘記正事兒。」
說著，林芸笑眯眯看向戴口罩的小寒，還有小年：「你們是小天的好朋友吧，我是小天的奶奶，你們也可以叫我奶奶。」
「作為第一次見面的禮物，你們住療養院的費用，我給你們出了！」
林芸豪氣得掏出黑色銀行卡，盯著房間內的護工：「這兩個孩子的費用，我全出了！在哪交費？」
高級護工楞了一下，疑惑開口：「您可能誤會了，這家療養院都是小少爺跟小小姐的，他們不需要交費。」
這名護工是蘇龍特聘過來的。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蘇總似乎提過一句，這家療養院要轉到這兩個孩子名下。
所以。
這家療養院既然都是這兩個孩子的。
怎麼可能還需要收費？
在護工的話落下後。
林芸也有點尷尬，她悻悻收回手中的銀行卡：「這樣啊，那我換別的見面禮給你們吧。」
林芸眨眨眼，看了自己身上一圈，這次來的急，她身上根本就沒帶什麼適合送禮的東西。
只有手上價值千萬的翡翠手鐲還能送的出手。
這兩個小朋友可是她寶貝孫孫認可的朋友。
一隻手鐲而已。
她還送得起！
當即，林芸就將鐲子摘了下來，笑眯眯遞給小年：「這個給你！就當我的見面禮了！」
扭頭，又從賀霆修身上摘了一枚鑽石胸針，送給了戴著口罩的沈小寒：「諾，這個給你！」
「我們小天從小到大都沒交往過朋友，你們是他第一個認可的朋友，希望你們以後可以好好相處！」
為了小天能交朋友，林芸也是費盡心思了。
一旁賀霆修，低頭盯了一眼剛才還別著胸針的地方，面色有些無奈。
那枚胸針，還是他去年生辰時，林芸送的。
沒想到，轉頭就被她搶走送給了別人。
不過。
只要林芸高興，一隻胸針罷了，也沒什麼。
沈小年眼睛亮晶晶地捧著手上的翡翠手鐲，雖然不懂翡翠，但她覺得，這隻鐲子肯定價值連城！
小年仰頭，望著林芸奶聲奶氣開口：「漂亮奶奶，那小年也要送見面禮給你！」
能收到奶奶的禮物，她真的很高興。
小短手笨拙地上下翻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送出手的東西。
除了錢，她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
於是。
小年將自己存了好久錢的銀行卡，眼巴巴拿給林芸：「漂亮奶奶，這個是小年存的錢，裡面有很多很多錢！小年送給漂亮奶奶！」
林芸笑了。
就算療養院是這兩個孩子名下的，估計也是這兩個孩子父母打拼下來的財產。
一個三四歲的小孩而已，能有多少錢？
她還不至於拿一個小孩的錢。
林芸笑眯眯拒絕了小年手中的銀行卡：「小寶貝，奶奶謝謝你的見面禮了，這個就不用了。」
「可是，可是小年真的想送給你。」小年皺著小臉，倔強地再次遞出銀行卡。
上次的時候，這幾年還有50多億。
現在應該更多了。
主要是，除了錢，她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奶奶不要她的錢，她就真的不知道還可以送什麼了。
小年強行將銀行卡塞進林芸手裡，稚嫩的小臉上一臉嚴肅：「漂亮奶奶，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小年就不要你的見面禮啦！」
見狀。
林芸只好將銀行卡收下了：「好，奶奶收下了，這樣你可以收我的鐲子了吧？」
「嗯！」小年這次開心了，眉開眼笑地點點頭：「漂亮奶奶，你送小年的鐲子，小年很喜歡！謝謝漂亮奶奶！」
小年的手太小了，鐲子戴在手腕上，根本就掛不住。
她乾脆用自己的項鍊將手鐲串起來，掛在胸口上，憨笑望著林芸：「漂亮奶奶，小年一定好好保存這個手鐲，絕對不會把她弄丟噠！」
這是她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小年一口一個漂亮奶奶，哄得林芸也很是高興，如果不是她購買的首飾都在歐洲的話，她肯定還要拿出來一些送給小年。
尤其，這孩子，眉眼處跟賀厲存有點像。
林芸內心忍不住嘆息，可惜，這孩子不是他們賀家的血脈。
不然，她要是有這麼個可愛乖巧的孫女，一定把自己所有首飾，全部送她。
在林芸跟孩子聊的熱火朝天時。
賀霆修終於咳嗽一聲開口了：「時間不早了，既然小天在這裡沒什麼問題，我們也該回去了。」
這話，是說給林芸的。
聽到這麼快就要回去。林芸不高興了：「要回你回，我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還被你折騰了一晚上，我現在哪都不去！」
「你確定不跟我回去？」賀霆修意味深長，眼神掃過林芸：「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要不要跟我回去。」
林芸：「……」
這男人，分明就是明目張胆威脅她！
吃定了她不敢反抗。
林芸一咬牙，已經準備好跟賀霆修抗爭到底了。
轉眼，想到之前每一次反抗後，都遭受的那些非人的床上待遇後，林芸咬牙切齒在賀霆修數到三之前，被迫開口：「回去可以！你再給我一個億！」
「可以。」
賀霆修答應之快，是林芸沒想到的。
既然他都已經同意了，那她也沒什麼理由繼續反抗了。
林芸戀戀不捨地看向小天的方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奶奶要走了，過就好，一定要來歐洲看奶奶，知道麼？」
小天乖乖點頭，用手語回應：「等小天休息好，就去歐洲看奶奶，奶奶再見！」
祖孫兩人告別後，林芸就跟著賀霆修離開了。
整個停留在療養院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
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賀厲存才重新扭頭，看向三個孩子。
與其說他的目光看向三個孩子，不如說，他的目光鎖定在了沈小寒的身上：「你知道他們要來麼？為什麼戴了口罩？」
從剛才林芸出現，到林芸離開，沈小寒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現在。
聽到賀厲存的問話，沈小寒才淡淡摘下口罩，同時開口：「嗯，你給我發簡訊的時候，我順便查看了一下監控，就看到他們了。」
賀厲存跟賀霆修模樣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看到賀霆修的臉，他就基本已經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現在，媽咪還沒完全接納爹地的存在。
他自然而然認為，媽咪大概率還不想讓爺爺他們參與進來。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錯。
小寒的小臉上沒什麼情緒，一雙墨色眼瞳抬起，望向賀厲存：「我媽咪應該在五樓辦公，你現在過去的話，應該可以跟我媽咪一起吃上午餐，她喜歡吃水煮魚。」
賀厲存挑眉，盯著面前這個幾乎等比例縮小的自己，賀厲存嘴角上揚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怪不得之前在這個孩子身上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個孩子，跟他真的很像。
尤其性格。
賀厲存伸手，揉了揉小寒的腦袋：「知道了。」
「還有，你應該叫我爹地。」
「不要。」沈小寒板著臉，拒絕了，眼神躲開，冷白的小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我沒有這個習慣。」
「嗯，沒關係，以後慢慢習慣就好了。」賀厲存將跟在身邊的下屬照顧三個孩子後，扭頭，離開。
五樓。
賀厲存的腳步停在一間臨時改的辦公室門外。
從窗戶的方向，他剛好可以看到沈翩枝的側臉。
陽光從窗戶透進去，剛好落在沈翩枝潔白如雪的側臉上，她的皮膚很白，幾乎沒有任何瑕疵，藝術品一般的側顏更是完美到無懈可擊。
墨色的波浪長發自然垂下，陽光落在她的髮絲上，都像是鍍了一層金色的光。
賀厲存盯著手機屏幕里出現的畫面，自然地將這個畫面保存了下來。
聽到快門聲，沈翩枝抬頭，看清楚人影后，眉尖輕蹙：「賀厲存，你怎麼又回來了？」
「嗯，回來陪你吃飯。」賀厲存提著手上打包好的水煮魚，直接開門而入：「中午了，吃飯吧。」
賀厲存剛剛進入房間，他手上麻辣水煮魚的味道就飄滿了整個房間。
沈翩枝喉嚨滾動了一下，盯著賀厲存手上提的東西：「我不吃，你出去。」
「也行，那你自己吃吧。」賀厲存點點頭，將水煮魚放下了：「我先出去了。」
沈翩枝：「？」
她以為，賀厲存至少要跟她反抗一下。
每一次，這男人的所作所為都超出了她的認知。
早上確實沒怎麼吃東西，這會聞到麻辣水煮魚的味道，沈翩枝的肚子也應景地叫了。
雖然她對賀厲存很有意見。
但食物總歸沒做錯什麼。
浪費食物，不是她的性格。
於是。
沈翩枝自然地打開蓋子，麻辣水煮魚的香辣味道瞬間就飄滿了整個房間。
咽了咽口水，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口。
味道確實不錯。
抬頭，看向已經走到門口的賀厲存，沈翩枝忽然開口：「喂，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小寒告訴你的？」
賀厲存停下腳步，扭頭看她：「嗯。」
沈翩枝：「……」
面前的麻辣水煮魚忽然就不香了。
為了小寒，她恨透了賀厲存。
沒想到，兒子不光不恨他，反而還把自己的喜好都告訴了他。
沈翩枝垂下眼帘，表情變得凝重，過了兩秒鐘，才苦笑了一下：「看樣子，小寒真的很喜歡你。」
賀厲存的臉色也跟著一沉。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沈翩枝的話。
他差一點，就親手害死這個孩子。
沉默之中。
沈翩枝重新抬眼，眼底已經重新恢復了冷靜：「賀厲存，你過來一起吃飯吧。」
看他站在原地沒動，沈翩枝語氣再次冷了：「不想吃算了，就當我沒說。」
「沒，我這就過來。」賀厲存腳步略顯急促，在沈翩枝身邊坐下了，他盯著沈翩枝的臉：「你原諒我了？」
沈翩枝：「想得美。」
賀厲存：「……」
沈翩枝：「別多想，是小寒希望我跟你一起吃飯，我只是滿足小寒的心愿而已。」
冷冰冰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賀厲存：「吃吧。」
「好。」
賀厲存夾了一片魚肉，細嚼慢咽。
氣氛再一次安靜下來。
房間裡只有兩人夾菜時發出的聲音。
過了好久，沈翩枝才木然盯著面前的水煮魚，有一筷沒一筷地夾著肉片，出聲：「賀厲存，如果小天不是你兒子，他就該死麼？我最恨你這種漠視生命的人。」
賀厲存：「嗯，我也恨這種人。」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沈翩枝蹙眉，非常不滿：「藥劑在臨床試驗之前，不確定性很多，根本沒人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麼。」
這次，賀厲存沒回她的話。
沈翩枝低著頭，繼續說下去：「小寒是我的命，他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想我這輩都不可能原諒你。」
賀厲存還是沒出聲。
這讓她有些不滿了。
沈翩枝抬頭：「喂，你——」
視線中。
賀厲存的臉色蒼白，額頭豆大的汗水滾落下來，他似乎在竭力忍耐極大的痛苦。
沈翩枝被這一幕嚇了一跳，迅速搭手在他的手腕上。
兩秒鐘後。
沈翩枝的臉色急促變化：「賀厲存，你不能吃辣，為什麼不早說！」
有些人，體質敏感，輕微的辣都可能會引發休克。
而賀厲存，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盯著賀厲存蒼白的臉，她現在只想罵人。
這個人，簡直瘋了！
在她著急去找醫藥包時。
賀厲存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就跌進了他的懷裡。
冷香撲鼻。
跟昨天夜裡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