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屬下剛剛趕到春景園,就看見輕風急匆匆往外面趕去,問了才知道是下午宮裡來人把錦娘子帶走了!他被宮裡的禁軍甩開,不知道錦娘子帶到什麼地方,正打算回來找人手一起去尋,屬下也跟著找了一圈仍是沒有找到錦娘子的下落!」
南定王黑臉:「宮裡為何派人帶走錦鳶?」
侍衛:「聽輕風說,錦娘子是沈家舊人,陛下不知怎麼知道了這件事,雷霆大怒才下旨捉拿!」
「沈家?國公府沈家?」南定王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她不是一直在趙府?這麼還和沈家扯上了?!」話畢,他視線掃向身後的院子,錦氏命人傳的就是這個消息——
這個毒婦!
她還想借陛下的手要處死錦鳶?!
侍衛:「王爺您忘記了啊,錦娘子原本就是丫鬟,肯定是原先在沈家當差啊!」
南定王愣住,視線鋒利盯著侍衛。
侍衛心底發毛,連忙後退數步拱手:「屬下失言!王爺恕罪——」
南定王心底百味雜陳。
她的女兒,在所有人眼中是一個丫鬟,甚至還在那沈家待過,成了沈家舊人,還被陛下不知關去何處!
「備馬!本王要入宮面聖!」
侍衛猶疑了一瞬,「王爺,宮門已經關——」
還未說完,再抬頭看去,王爺竟然朝著他的那匹馬走去!
翻身上馬了!
跑了!!
他瞪著眼睛,聽見身後有另外兩個侍衛攆上來,還沒來得及轉頭看去,就被踹了一腳屁股:「愣什麼!快去找馬跟上啊!!那錦娘子是我們王府的大小姐——是王爺的親閨女啊!!王爺這是去找女兒了!」
侍衛目瞪口呆:「什、什麼?!」
*
趙非荀從宮中被放出來時,已近深夜。
表面上是陛下為安撫他,留在他在宮中共商今年各處換防安排,實際是怕他出宮攔截宮中禁軍,阻攔他們帶走錦鳶,又或是追上禁軍打聽到錦鳶被關到何處。
哪怕趙非荀懇請陛下同意,讓府里的姚嬤嬤、袁大夫跟著錦鳶離開,他也仍不安。
錦鳶敏感而心細。
不知今夜她是否要不安到無法入眠。
今夜——
他也註定無眠。
必須要儘快查出錦鳶的身份究竟是誰向御史中丞泄露的,還要想出應對之法,早日將錦鳶保出來才好。
趙非荀翻身下馬,回了清竹苑。
卻見主屋裡似有人影在。
他立刻看向快步走來的輕風,尚未開口,就聽見輕風稟告:「大公子,我派了一幫兄弟搜查半日,也為查到娘子被禁軍帶去什麼地方了。京城各個門上的兄弟說,沒有看見禁軍帶人出城,娘子應當還在京城裡!再給屬下幾日時間,一定能找到娘子的下落!」
趙非荀頷首,「越快越好。還有,讓城羽營的人閉緊嘴巴,此事決不可外泄,否則——」他餘光森冷,「別怪我不念舊情!」
「是!」
輕風正色,抱拳應下。
趙非荀才瞥了眼主屋的方向,「誰在裡面?」
輕風吞吐了聲:「是…聖女……我從外搜查回來時,聖女已經強行進入主屋,其他人不知聖女身份,見夫人要進去也不敢動手阻攔。」
趙非荀才從宮中出來,應付了一日陛下,此時已分外疲憊,「打聽到出什麼事了?」
輕風:「聽蓮心館裡的丫鬟說,今日聖女收到了一封從藍月寄來的家書後就性情大變。」
趙非荀抬頭,揉了下眉心,「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
穆惜已在主屋等了兩個時辰。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趙非荀卻遲遲沒有回來,急得團團轉,連坐也不得安定。
在聽見門外響起腳步聲,立刻起身走到門口。
見趙非荀推門而入。
視線冷冷掃過穆惜,「今晚不是治療的日子,聖女來我院中做什麼。」
若放在平日,穆惜聽見他這番冰冷的語氣,就要識趣退出去不敢打擾,可今日顧不上這些,她快步走到趙非荀面前,語氣急切:「忽律一族族長擅自把女兒嫁給了北疆九皇子!這不就是一邊哄著你們大夏,一邊私底下聯絡北疆!說不定他們又在勾結什麼事情——趙非荀,你不生氣?你們不出兵?這是藍月王撕毀了兩國協議!」
趙非荀掀起眼瞼,視線冷冽:「聖女不是忽律一族之人?你們藍月王各族輪換制度,如今藍月王不是你們忽律一族,這只不過是你們家族通敵的利益交換,與我大夏何關?」
穆惜:「可下一任藍月王是忽律這一族!他們把我嫁來大夏、把穆蘭嫁去北疆,就是為了巴結兩國為逼如今的藍月王退——」
趙非荀皺眉,耐心將至冰點。
「那就更與我大夏無關!區區藍月,何足掛齒?」他語氣徹底沒了耐心,視線森冷逼人,「請聖女立刻離開!」
氣勢凌厲襲來。
穆惜的臉色已變。
但她仍強壓著滋生的恐懼,昂著頭,逼問:「你真的不打算介入打斷藍月與北疆的婚約?!」
趙非荀直接越過穆惜。
「滾!」
「別逼我讓府兵請聖女出去!」
到時,她藍月聖女、將軍夫人的面子還往哪裡擱?
穆惜對著他的背影咬牙,面容猙獰了一瞬,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清竹苑。
回蓮心館,侍女柏雅匆匆迎出來。
「怎麼樣?!將軍他怎麼說?!」
穆惜沉著臉,面對柏雅期盼的目光,微微搖頭:「他不管,說忽律和北疆九皇子的婚事是私下利益交換!大夏和他沒有出手干預的理由!」
柏雅著急:「他不管那你能想其他辦法?穆蘭那樣的身體,把她嫁去北疆不就是要她的命——」她眼眶通紅,眼中生出怨恨:「族長分明早就有這個打算了!當初我還好奇,為何族長非要用聖女的名義來替趙醫治!擺明了就是要把你支開!你成了趙的夫人,還要替他治療,怎能輕易離開大夏!然後他就可以把穆蘭嫁去北疆——」
柏雅雖為侍女。
但她性格剛硬,鮮少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