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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讓你住手聽不懂嗎!』

2024-11-18 15:29:15 作者: 十里豆沙包
  馬車還在原地停著。

  輕風早早聽見錦鳶走來的腳步聲,抱著劍避開些。

  錦鳶敲了門,低聲喚『大公子』,得裡面回應一聲『進』後,才爬上馬車進去。

  趙非荀閉目假寐。

  即便在私底下,他身姿亦筆挺板正,錦服下的肩胛疏闊,身上毫無世家公子的放蕩形骸。

  錦鳶跪在他腳邊,低聲謝恩:「多謝大公子救家父之恩。」

  話音落,趙非荀才掀開一絲眼瞼,看她。

  小丫鬟像是下定了決心,竟敢昂起臉面與他對視,眼底的膽怯不安被她死死摁住,口齒清晰著道:「奴婢命賤,若能以一人換來家中老父康健,也算奴婢回報了父母多年的養育之恩。」

  男人繃緊唇線。

  顯然因小丫鬟的話惱怒。

  她低下磕頭,被趙非荀一把掐住脖頸,迫使她抬起來頭,只見他眉眼具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手上失了輕重,錦鳶忍著,眸子澄澈的望著趙非荀:「是。」

  她越是如此故作淡定,越是讓趙非荀想要看她失控、求饒,哭的楚楚可憐。

  「很好,」男人眯起眼:「若我說想在馬車裡要你也願意?」

  嬌弱的小丫鬟因這話身子晃了下,她咬著唇,面頰蒼白如紙,眼中似積蓄著山間霧靄,密集而濃密的睫毛微顫,繼而下壓,蒼白的唇動了下,還是羞於啟齒,手指按上腰間束帶。

  以色事他人,終是不恥之舉。

  他能知道自己休沐的日子,還在國公府外侯著,顯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試婚三日,她才得了十兩銀子。

  如果她順從,再次拋下廉恥能換來爹爹的康健,這麼算來還是她賺了。

  錦鳶滿口苦澀泛出,手指已解開腰帶。

  抽開外衣的系帶,露出裡衣。

  手指微微顫著摩挲到裡衣的帶子,一如試婚第一晚,她亦是這樣一件件褪下衣衫。

  「住手。」

  趙非荀的聲音猝然響起。

  錦鳶恍若未聞,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

  手指已捏住裡衣的邊領,手腕外翻,衣領從肩頭滑落,雪腮香肩,鵝黃色抹胸束住豐滿,掀開春色的皓腕猛的被拽住扯開來。

  動作粗魯蠻橫。

  「讓你住手聽不懂嗎!」

  耳邊炸開質問聲。

  

  錦鳶抬眸望他,眼角滑落隱忍的眼淚,順著面頰滑落。

  趙非荀分明厭惡女子哭哭啼啼,可眼前小丫鬟滿目無措落淚的模樣卻令他的心刺痛一瞬,肢體動作比思緒更快一步,已抬起擦去她臉頰的眼淚。

  錦鳶怔住。

  趙非荀意識到自己失態後,抽回手,語氣已恢復冷肅:「穿上衣服,我對此等放浪之事全無興致,只需你聽從吩咐辦妥幾件事,袁大夫自會盡心醫治你父親。」

  錦鳶瞬間低下頭。

  臉頰上被他擦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發燙。

  竟是……她誤會了。

  是她自以為是自作多情了……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否則真的要在這馬車裡臊死了。

  「大公子請說。」

  她嗓音輕,頭垂得愈發低。

  「第一件事,半月後你家小姐會去京郊五通觀進香,屆時你設法隨行。」

  他說的輕描淡寫,在錦鳶聽來如雷霆轟來。

  原來……

  如此啊。

  錦鳶不知此時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她恭敬應聲,稍稍背過身極快穿上衣裳,面頰滾燙的要燒起來。

  在聽見趙非荀讓她出去時,錦鳶甚至連禮儀都忘記了,只想著快些離開,跳下馬車後一路小跑著離開,背影慌張。

  趙非荀合上開了條縫隙的小窗,視線幽暗沉寂。

  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錦鳶。

  但在相處時,總會有一瞬自己不受常日裡理智的控制,對此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特例。


  究竟是為何?

  他拄著額頭,不得其解。

  直到輕風隔著窗子提醒線人有了動靜,他睜開眼,眼底已無暗色,竄動著熊熊燃燒的野性:「把人帶去城羽營。」

  -

  錦鳶一路小跑,思緒逐漸冷靜下來。

  自己是個貌不驚人的二等丫鬟,如果不是她擔了試婚丫鬟的職責,趙將軍當不屑碰她。

  趙將軍是未來姑爺,是小姐的如意郎君,是國公府的貴婿。

  那三晚不過是當了一回發泄、驗證的物件罷了,而他對自己的種種,大概也是衝著小姐去的,正如這一日,他將自己拐上馬車,最後不也是為了半個月後見一面小姐。

  是她想多了……

  本就不會發生的事情,她卻信以為真了。

  錦鳶捏著袖子擦去滿臉淚痕,吐出濁氣,進了市集採買。

  買菜回去後,小妹說她在府里辛苦一個月了,回家了就得好好歇著,死活不願意她進廚房裡去,自己則踩在板凳上,掄著纖瘦的胳膊,鏟著鍋里的菜,在廚房裡忙的團團轉。

  錦鳶悄悄在門口看。

  想起幾年前,每個月回來都能看見小妹的手上、胳膊上在做飯時燙的都是燎泡,眼睛裡裹著兩包眼淚,卻還對她說姐姐小蝶一點兒都不疼。

  一晃幾年過去,如今已經能挑起家中這麼多瑣事。

  心中即驕傲也心疼。

  因錦父還不能下床,她們就把飯菜搬到床邊吃,暌違多年,三人有說有笑。

  小妹胃口小,早早吃完,坐著閒聊手上也不捨得停下來,拿起衣裳縫縫補補,這一幕更是讓錦鳶心疼這個過早懂事的幼妹。

  「屋子裡光線暗,以後白日裡去外頭做,你年紀還小,別早早熬壞了眼睛。」錦鳶放下筷子,忍不住叮囑她。

  小妹笑著點頭,十歲的小姑娘嗓音仍稚氣,但說話間已有大姑娘的成算,「姐姐說的話小蝶都記得,是我想多捏捏針線縫補練手,等爹爹好了後,去街上的繡坊里當學徒,學徒一個月雖沒多少銀子,但學出來後也能幫著貼補家裡。」

  錦父欣慰,抬手摸了下小妹的腦袋。

  「我們小蝶長大了,也懂事了。」

  得錦父誇獎,小妹羞澀的抿唇笑了下,「其實,小蝶還有一個私心……」她猶豫含糊著。

  錦鳶溫柔的看她。

  如今錦蝶身上穿的都是她從前穿的舊衣裳,顏色漿洗的發白,上頭不知打了不少補丁。

  以為是小姑娘長大了想要買好看的衣裳、首飾了,分神想著今日裁的布料帶回去得趕緊做好,下個月回來前再買兩支絨花簪子,一併送給小妹才好。

  十歲的大姑娘,是該打扮自己了。

  「你說,姐姐聽著。」

  小妹黑漆漆的眼珠子亮晶晶望著姐姐,「小蝶想攢些錢,幫姐姐贖回賣身契,小蝶還要替姐姐攢嫁妝!」

  錦鳶驚愕的看著眼前的幼妹。

  隨即,心中被感動衝垮。

  她是情緒內斂的性子,此時難掩心中情愫,展臂將幼妹擁入懷中,啞著聲:「謝謝小蝶,姐姐太高興了。」

  姐姐一哭,愈發堅強的小妹哪裡還忍得住。

  反手用力抱緊姐姐。

  錦父看著姊妹倆抱成一團失聲痛哭,眼眶也不禁發紅,有這一雙互相扶持的女兒,是他之幸,亦是他之責啊。

  「小鳶、小蝶都不許哭了。」錦父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的訓她們,「飯前才說過一回,這會兒怎麼又哭上了,快收住!」

  姊妹倆才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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