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集團。
地處寧州白下區,西天宮附近。
與白虎區交界。
鬧市區。
有著一座自己獨立的辦公樓。
12層。
雖然樓層不高。
但這在整個寧州的各大企業里,都是少有的存在。
因為房產就是固定資產。
資產越雄厚,就代表著企業的抗壓能力越強。
抗壓能力越強,在遇到風險的時候,生存能力自然就強。
生存能力強了。
自然也就能少了很多的事情。
所以這也是張厚德羨慕陸家的一個點。
再想想自己的企業。
市值也有十個億。
可應對風險的能力,相較於陸家就真的弱了很多。
而且。
聽說陸家當初在搞這棟樓的時候,還是貸了很多款。
東拼西湊的才把樓給建起來的。
以至於當時被很多人嘲笑不自量力。
結果現在。
嘲笑的那幫人里,有最少一半都已經破了產。
而陸家卻依舊堅挺的立在這。
不得不說。
真是夠諷刺的。
「張總,陸總在開會。」
「您是稍等一會過來,還是在洽談室內等待一會呢?」
聽著秘書的詢問。
張厚德看了眼身旁的夫人。
隨即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坐一會吧。」
聞言。
秘書笑著點了點頭。
在這裡端上了三杯茶水,就應聲告退。
而後。
秘書從洽談室里出來,直接上了一層樓。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輕輕的敲了敲門。
「嘟嘟嘟...""
「進來。」
得到應許。
秘書推開了門。
掃了眼窗戶旁,正在慢條斯理喝咖啡的女孩。
對著辦公桌後的中年男子,低著頭,出聲道:
「陸總。」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彭州重工的張總一家人帶到了洽談室里。』
聞言。
陸炳生點了點頭。
「好生待著。」
「過半小時後再過來找我。
說完。
他就對秘書擺了擺手。
但就在秘書即將從辦公室里出去的時候。
窗台那邊的女孩忽然叫住了她。
「小黃,記得準備點玩具。」
「我記得張總的孩子年紀還小。」
片刻。
等著辦公室大門關上。
辦公桌後的陸炳生忽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
「張厚德這傢伙。」
「以前看起來挺老實的一個人。』
「沒想到現在也變壞了。」
「知道帶著家人一起拜訪,這樣搞的別人還不好晾他太久。」
「真是—.」
聽到這話。
窗台這邊的陸凰卻發出了不緊不慢的聲音。
「怪誰呢。」
「還不是你們這些老狐狸玩的套路多了。」
「把人家給逼成這樣的麼....』
理是這個理。
但面對女兒嘲弄的陸炳生,卻只是輕笑一聲。
然後把手裡的這份文件翻了翻,道:
「大妮。」
「說實話,你的這份企劃書,做的是真的不錯。"
「但就是這預估收益上,三年五千萬,會不會太空了?」
一聽這話。
陸凰頓時就明白,自己老爹那保守的觀念又起來了。
斟酌了一下,解釋道:
「爸。」
「其他不說。」
「就彭州重工去年自主研發的那一款汽車起重機,年銷售就突破兩千台。」
「這還不算他們家其他的明星產品。』
「加起來的話,年利潤也能有好幾千萬。」
「這還是改革之前的。」
「要是成功融資。」
「我相信他們的產能能翻好幾番。」
「而且,最關鍵的是。」
「爸你覺得,能被包括那麼多資本盯上的。」
「能有幾個差的?」
聽到女兒的這番言論。
陸炳生雖有些認同,但畢竟他是集團董事長。
出資,投資這一塊。
出的都是真金白銀。
所考慮的自然比出去只負責考察的女兒要多了很多。
所以。
他思索片刻後,還是出言一句。
「先看看張厚德能給我們什麼優惠吧。
一刻鐘後。
看著父親擺出一臉燦爛的笑容,走進了那個洽談室的大門。
陸凰站立一會。
就拿著文件,坐在走廊另一側的沙發上。
隨即,輕輕的呼了口氣。
其實。
以她對自己父親謹慎性格的了解。
在對方說出考慮考慮的時候。
也就能明白,這次投資大概率是沒什麼戲了。
可她依舊有些不甘心。
畢竟自己事先做了那麼多工作。
才確認了這是一個難得的高回報投資機會。
想著能從老父親這裡拿到全部投資的話,也就不用把利益分給外人。
結果..
算了。
可能這就是陸家能一直穩定活在寧州商場的原因吧。
這時。
一個青嫩的童聲,忽然出現在陸凰的身旁。
「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
聞聲。
陸凰回頭一看。
是一個穿著清爽的小男孩,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
公司里什麼時候有小孩了?
她一臉意外。
抬起頭,掃視一周四周。
隨即就意識到了什麼。
哦。
張厚德的孩子。
認出這一點。
她笑了笑:
「是張文博小朋友吧?』
「怎麼一個人在這?」
「你媽媽呢?」
一聽陸凰叫出了名字。
小男孩愣了愣,然後指著走廊那頭,道:
「媽媽去上廁所了。」
「姐姐,你認識我啊?」
眼著現在也沒什麼事。
陸凰就和這小男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沒一會。
一個容貌端莊的女人,就快步走了過來。
對著陸凰一臉歉意道:
「抱歉。」
「小孩子有點調皮。」
「沒事。」
「反正我也無聊。」
說著。
陸凰笑了笑,站起來,伸出手。
「是張夫人吧。」
「我是陸凰。"
一聽這個名字。
徐瑛一臉意外。
但轉瞬間,就客氣的伸出手。
「原來是陸小姐。"
「早就聽說陸家小姐天生麗質,秀外慧中。」
「現在看來,傳言真是不虛。"
聽著誇讚。
陸凰嘴角彎彎,謙虛的笑了笑。
「姐姐也不差的。」
「先生彭州重工董事長,自己也是書香門第出來。」
「而且還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兒子。」
「真是羨慕姐姐...」
而後。
又客套了幾句。
話題自然而然的就回到了今天的事情上。
雖說知道陸凰只是子侄輩,沒有決定權。
但徐瑛還是忍不住的就這問題,問出了聲。
「陸小姐。」
「我知道這個問題有點冒昧。」
「但我還是想問一下。』
「令尊的想法是...?
聞聲。
陸凰沉靜了一下。
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圍繞著彭州重工的現在情況,問了一句。
「我有個問題,不知可否替我解答一下。』
「你說。」
徐瑛點了點頭,也沒有介意對方的答非所問。
「只要我知道的。」
對此。
陸凰點了點頭,問道:
「據我們了解。」
「彭州重工在上半年改制的時候,用的是MBO制度,即管理層收購制度。」
「可讓我好奇的是,是什麼原因,讓貴公司後來又選擇放棄?」
聞言。
徐瑛眉頭皺了皺。
沉默了。
好一會都沒個聲音。
見狀。
陸凰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唐突。
笑了笑。
「不便說就算了。"
「我也是隨口一問的。」
說著,她用手指繞了繞自己的發梢,目光在小男孩身上停留了一下。
「四月份的時候,彭州重工向外界提出,讓出49%的股份供民營或外資參股。」
「七月份的時候,你們也組織了一次推介會。」
「聽說當時吸引了國內很多的同類企業過來競標,包括隆德,一三重工這些活躍民企。」
「那能不能問一下。」
「他們當時提的方案是什麼?」
說到這。
徐瑛的眉頭微皺。
臉上閃過了些許的警惕。
沉聲問道:
「陸小姐。」
「這些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途徑。」
「畢竟我父親真的要投資的話,這些東西也都是在考慮當中的。」
聞言。
徐瑛沉靜了許久。
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
「在未獲得明確的投資意向之前。」
「我不能把這些消息給透露出來。」
明確的投資意向.
陸凰聽到這話。
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
「我知道一三重工當時投標的金額是4個億。"
「所以我就是想知道隆德的。」
「當然。」
「如果涉嫌機密。"
「你也可以當我沒問。」
一小時後。
在陸炳生的客套相送中。
徐瑛帶著兒子,先一步坐上了台階前早已停好的車上,
然後。
等著張厚德也坐上車。
關上車門。
車子發動起來的時候。
徐瑛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如何?」
結果。
「回去再說吧。」
五個字。
瞬間就讓徐瑛明白了什麼。
心裡一揪。
皺著眉頭。
「不成功麼?」
聞言。
身旁的張厚德,抬起頭,看著身後漸行漸遠的那棟大樓。
幽幽的嘆了口氣。
「陸炳生願意投資。」
「但最多只能拿出一千萬。」
「一千萬?」
徐瑛眉頭一皺。
下意識的伸出手,握在張厚德的手上。
「沒事。」
「一千萬就一千萬。」
「咱們再多跑幾家。」
「只要能湊個短線資金,讓集團這段最艱難的時間就行。」
然而。
面對徐瑛的安慰。
張厚德卻是搖了搖頭。
想說點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一時間。
整個車內,只留下了坐在副駕駛的小男孩,一臉開開心心自言自語的聲音。
片刻。
徐瑛忽然想到了什麼。
把剛剛在大樓里,遇到陸凰的事情,以及其中的談話都說了一遍。
剛開始,張厚德還不在意。
可當他聽說。
陸凰自己有著一定的資金渠道時。
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
「她真這麼說的?」
「嗯。」
「那她有沒有說資金的來源?"
「沒有,只是說,來路正經,讓我們放心。」
說完。
車廂里再次恢復的安靜。
好一會。
張厚德才輕輕的呼了口氣。
「先放著吧。」
「如果節前還沒有達到預期。』
「那就—""
話沒說完。
但徐瑛已經明白了自己先生的意思。
不由得也跟著再次嘆了口氣。
沒想到。
連小一輩的話,也成了她們的備選項。
這真是的.—.
傍晚。
學校門口。
面對著即將離開的大媳婦。
姜姑娘一臉的不舍。
「真的不再住一晚了麼?」
「反正明天我也回去的。」
「到時候咱們一起——」
然而。
坐在車裡的李明玉。
伸出手。
在小俏妞的臉上捏了捏。
「不了。」
「家裡的事情在這。」
「得趕著處理。」
「不然我也沒辦法和沈女士交代。"
一聽這話。
姜姑娘的小嘴一。
「什麼破親戚。」
「還要你趕著回去照顧。」
「早說我就花錢請護工了。"
聽著這充滿埋怨的聲音。
李明玉笑了笑。
「好啦。」
「又不是不見面了。」
「況且。」
「這也是在保護你呀,我的小笨蛋。「
「畢竟你要是連續兩晚的夜不歸宿,不怕那些人直接報警啊?」
姜姑娘知道李明玉這是在點什麼。
因為這的確是個事情。
就昨天一個晚上沒回去。
除了上午的小媳婦。
後來的輔導員。
甚至連陸峰都來了一個電話詢問情況。
讓姜姑娘很是無語。
紅著臉,和老陸那傢伙發誓。
說自己沒有和任何男孩子出去。
那傢伙才勉強信了自己。
真是··
眼瞅著攔不住大媳婦的回家。
姜姑娘只能變相的接受,然後約好了下一次的時間。
接著。
她就看著這輛紅色的寶馬車,漸漸駛入大路。
等著車子完全消失不見。
姜某人便輕哼了一聲。
準備回到宿舍先和某個豌豆公主好好聊聊。
關於信號塔和打小報告的事情。
不過。
當她走回校門。
腳步才踏上路邊的台階時。
一個讓她十分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到了她的耳中。
「姜老闆。」
「有點忙啊你。」
聞聲。
她側目一看。
只見一位面容姣好,體態窈窕的姑娘,正翹著二郎腿。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啊?
「陸凰?」
「你這丫的怎麼跑到我們學校來了?」
姜姑娘一臉意外。
而對方卻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長椅旁的空位。
「從公司回家。」
「正好路過你們學校。」
「本想著坐著歇歇,感受一下學生時期的記憶。」
「結果就看到你,跟個小媳婦一樣,蹲在校門口送人離開。」
說著。
陸凰的聲音頓了頓。
「要不是能看到開車的是個女人。」
「我估計—."
「嘖噴——"
聽著調侃。
姜姑娘翻了個白眼。
走到長椅旁。
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聞著身旁傳來的淡淡清香。
她沒好氣的直言一句。
「我可不信你回來我們學校看風景。」
「說吧。」
「到底啥事。」
「能讓你一個平時連床都懶得離開的女人,驅車好幾公里,來到寧州大學的大門口。"
「和我一個可憐的大學生,玩偶遇。"
聞言。
陸凰笑著搖了搖頭。
隨即仰起脖頸。
一頭秀髮自然落在身肩。
露出那張精緻而又柔美的臉。
「還記得上次和你說的企劃書麼。」
「嗯,怎麼了?」
「有變化了。」
變化?
姜姑娘連上次的企劃書都沒看到。
變個錘子啊。
她沒好氣的了一句。
「變成啥樣了?」
結果。
陸凰並沒有回答姜姑娘的這個問題。
而是直接轉過來。
一雙秀目就這樣直勾勾的看了過來。
「問你個事。」
面對這女人突然的詢問。
姜姑娘眉頭一皺。
「說。」
聞聲。
陸凰眨了眨眼睛。
「你的流動資金有多少?」
果然。
問錢的。
姜姑娘一臉警惕。
「幹嘛?」
「我沒錢。」
「很窮的!」
「是麼—」
陸凰坐直了身子,往姜姑娘這邊靠了靠。
「你那些現金奶牛—"
「這段時間,能不能多擠一點出來?」
這話一出。
此刻的姜姑娘就算反應再慢。
也多少模糊的感知到了面前這個女人的想法。
「什麼意思。"
「說清楚點。」她問。
而陸凰則是輕輕的伸出一根手指。
「彭州重工。」
「有興趣麼?」
彭州重工。
在姜姑娘這裡有兩份記憶。
一份是出自上輩子。
那個巔峰市值上千億,品類上千種,產品遍布全球一百多個國家。
一個能為一座城市貢獻接近20%gdp超大型集團企業而另一份。
就是現在。
一個轉型受阻。
產品稀少。
發展方向不明,且產能因資金問題受限的老舊國企。
這兩份記憶放在一起。
讓姜姑娘生出了一種割裂的錯覺。
不過。
割裂歸割裂。
陸凰和她表示的意思也很明確。
就是看好這家企業。
想趁著這家大型國企在轉型的時候。
以資金的方式入駐進去。
可是。
瘦死的駱駝比比馬大。
再弱的國企。
其本身所代表的價值,換算成金錢的話。
都是按億來算的。
哪怕只是作為混資的一員。
其投入也最少都是好幾千萬。
所以姜姑娘並沒有當場表明自己的態度。
而是決定利用自己的資源。
先去把這家企業好好查清楚了。
看看和自己記憶中的符不符合,再說後續的事情。
對此。
陸凰也沒有多說什麼。
留下一份資料以後。
就起身。
拍了拍屁股。
瀟灑的走人了。
但這窈窕的背影還沒走多遠。
「轟隆」一聲。
天空中驟然划過一道閃電。
那強烈的滾滾雷聲。
甚至連地面都好像出現了些許的震顫,
然後。
這妞給回來了。
一臉發的湊了過來。
「我有點怕這個——."
「所以—.」"
聞言。
姜姑娘樂了。
笑盈盈的伸出手,拍了拍睡美人的腦袋。
「害怕啊?」
「來,叫聲好聽的。」
「爸爸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