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瀾一行三輛馬車,來到了小河村。
一條小河從村子裡流過,路邊的菜園裡種著蔬菜,長勢不算好,但是,也被摘得差不多了。
他們還沒有到村口,戰瀾的馬車就被流民圍了起來。
戰瀾掀開了轎簾,一張形容枯槁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一個剛生產完的瘦弱女人,虛弱地朝著戰瀾伸出了消瘦的手。
她懷中的孩子也是面色萎黃,本應該肉嘟嘟的臉頰上髒兮兮的,毫無血色,看起來像是一個小老頭。
戰瀾眉頭一皺,這就是南晉的虛假繁華。
流民們一路逃到定安城,只是為了討口飯吃,但是到了皇都之後,他們發現還是沒人管他們。
宣武帝崇尚道教,無為而治,他認為人各有命。
這世間有流民,也是因為他們犯下的孽障,上天讓他們經受磨難,不過是為自己贖罪而已!
南晉國內憂加上外患。
可想而知,司家王朝命數已盡。
只是,需要有人推動而已,上輩子,她力挽狂瀾,解決了南晉的外患。
可是,內憂卻是他遲早走向滅亡的根因。
宣武帝亦或者司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現在的皇族已經開始逐漸失去民心。
「姑娘,行行好吧,賞口飯吃吧!」一個渾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老者,深陷的眼窩裡滿的祈求。
「姑娘,我們都好多天沒有吃過飽飯了!」
「行行好吧!」
流民們的哀求聲不絕於耳。
戰瀾看著他們,心裡一陣酸澀。
他們都是最普通的百姓。
繁華的定安城不願意接受他們。
但是,之前就是貧民村的小河村願意接受他們。
戰瀾下了馬車,柳溪擔心也跟著下來了。
戰瀾一下來就被流民們圍了起來。
她親切說道:「各位鄉親父老,大家別急,我帶來了兩馬車的面和米,每個人都有!」
流民們跪下磕頭的磕頭,作揖的作揖。
「多謝姑娘啊!」
「小寶,馬上你就有吃的了!」
「小丫,別擠,這位姑娘都說了,每個人都有!」
戰瀾邊扶起身邊跪著的人,邊說道:「都起來吧,我是將軍府的人,以後會定期來看大家的!」
「好好好!姑娘真是活菩薩啊!」
「多謝姑娘啊,救命了啊!」
流民們又跪了下來,眼淚婆娑,哭成一片。
「卸車送糧!」戰瀾給駕車的人下令。
一時間,小河村的村口擠滿了村民。
一位花白頭髮的老者顫巍巍地扶著拐杖,給戰瀾作揖道:「我是小河村的村長,多謝將軍府了!」
戰瀾笑道:「老人家,你們村子現在有多少人?」
「我們這個村子本來就只有幾十個老弱病殘,現在來了這麼多流民啊,一共兩百多人了!」村長一笑,臉上的皺紋往一起擠。
戰瀾點了點頭,小河村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老人家,這兩車米麵,估計也就夠吃幾日的,我會再過來的。」
老村長眼睛一紅,就要下跪給戰瀾磕頭,他老淚縱橫道:「姑娘救了小河村啊!」
「老人家,快起來!」戰瀾連忙去攙扶老者。
戰瀾看到牆角位置穿著破布爛衫的小孩,偷偷看向她,她朝著柳溪招手道:「柳溪,車上的松子糖,給孩子們分了!」
「是,姑娘!」
柳溪拿著個布袋,將裡面裝著的松子糖,一一發給了小孩子。
小孩們看了戰瀾兩眼,羞澀地跑開了。
戰瀾的視線落在村民臉上,她一一看過去,卻沒有發現她要找到的人。
她回憶起上輩子的事情,按理說,他應該來小河村了。
但是,為什麼人不在呢?
戰瀾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卸下了米麵就離開了小河村。
她回到將軍府後,傍晚時分,柳溪慌慌張張的進來說道:「姑娘,不好了!」
戰瀾頓覺不妙。
柳溪氣喘吁吁地:「姑娘,小河村那邊打起來了!」
戰瀾猛然站起來,走出院中,翻身上馬,對柳溪道:「你不用跟去了,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她便打馬而去。
戰瀾到小河村後,村子口的位置的一間草房正在著火。
「救人啊!走水了!」
「走水了!」
流民們正叮叮哐哐端著水滅火,幾位老者被人從起火的屋內背出來,咳嗽不止。
幾名放火的人,拿著火把,掂著刀瘋狂地笑著,一名男子被人打趴在地上,口吐鮮血。
幾個老人和孩子也被踢到在地,哽咽著,抖動著身體。
兩個模樣生的不錯的姑娘被幾名蒙面人拉著往馬車上拖。
「救命啊!救救我!」
上午,小河村還是一片安寧,看到此情此景,戰瀾的怒火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
她打馬過去,大喝一聲,「住手!」
「你們把小孩子全部帶走!」戰瀾的眼神看向了小孩子的方向。
接下來的畫面,會給孩子們留下夢魘和陰影的。
她看到孩子們被大人們帶走,戰瀾望向幾個蒙面人,周身的殺意壓都壓不住。
一個光頭三白眼的男人抬頭看向了戰瀾。
眼前的女子,騎在高頭大馬上,如寒冬一般的眸子帶著殺意看著他。
光頭的腳,在地上趴著的男人手指上碾壓了幾下,淫笑道:「哥幾個,來了一個大美人啊!」
「抓住她,這小妞能賣個好價錢呢!」
男人的聲音讓戰瀾作嘔。
戰瀾的眸子看向了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他修長的手指被人踩著,而他只是硬忍著,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更別說反抗了。
戰瀾神情冰冷抽出軟劍,指向了光頭道:「你們今日一個都走不了!」
「哈哈哈......聽到了沒,我們被一個女人挑釁了!」
「哈哈,大哥,要不哥幾個直接辦了她吧,讓她路都走不了!」
「嘖嘖嘖,這麼樣的大美人,我們還沒有玩過呢,今晚走不了,走不了啊!」
光頭身後的幾人笑得前仰後合,眼神猥瑣。
「話真多!」
戰瀾的聲音已經冰冷到了極致!
村口的草屋已經被燒了一個乾乾淨淨。
濃煙翻滾中,戰瀾打馬持劍而來。
一個蒙面人不屑地看著戰瀾,他冷笑一聲,一個女子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剛好可以在老大面前表現一下。
於是,他拿著劍,用壯碩的手臂揮劍朝戰瀾斬去。
砰!
兵器相撞的一剎,蒙面人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
下一刻,一個圓滾滾的腦袋,滾落到了牆角,那人的雙眼圓鼓鼓地睜著,對於自己的死,不可置信一般。
戰瀾手中的軟劍上在火光映照下滴著血,她用劍尖指著光頭的腦袋道:「下一個,你!」
光頭望著自己手下身首異處,讓他脊背生寒。
這女子的劍術這麼厲害嗎?
雖然是軟劍,但是已經到了削鐵如泥的地步。
而且,看她的神情完全沒有一絲的恐懼,似乎,殺人對她來說,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光頭對著身後的兩人道:「一起上啊!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