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巧。」林宜知想都沒想地拒絕道：「衛生所很忙，我走不開。」
李江臉上的笑容微斂，他道：「林醫生是對我們有意見？」
「昨天只是一個誤會，林醫生不會這么小氣吧？」
林宜知看著李江道：「首先我確實對你們有意見，因為我的時間寶貴，你們昨天浪費了我的寶貴時間。」
李江既然說她對他們有意見，那她就是有意見。
「其次，昨天的事情在我眼裡不是誤會。我已經報備過了，如果我女兒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家脫不了干係。」
李江看著眼前軟硬不吃，咄咄逼人的林宜知，一點都看不出李隊長嘴裡林醫生好脾氣好說話的模樣。
「還有，我自認為縣醫院好醫生不少，李隊長捨近求遠著實讓人想不通。」
林宜知就差指著李江的鼻子，說他想要叫自己去是別有用心、圖謀不軌了。
林宜知在跟李江說話的時候，衛生所其他人漸漸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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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衛生所的人，也有家屬院的人，更有周圍大隊的人。
「這位同志，我們衛生所是軍區家屬院的衛生所，當然是先顧著家屬院的病人了。」
「就是，除了生死攸關的情況，我們衛生所的醫生每個月也就出診四五次，我們林醫生這個月都去了李家屯兒一次了！」
「昨天還去了呢！」
「就是，去周圍的大隊出診是我們衛生所的醫護人員團結工人和農民兄弟，不是讓你來挑三揀四的！」
「你當我們家屬院衛生所是什麼地方，當我們衛生所的醫生是你們家的傭人呢，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這是資本主義作派！」
「我覺得他這個做派更像解放前的地主作派！」
李江眼看著都快要把自己打成地主階級黑五類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聽說林醫生的醫術好，所以才遠道而來求醫的。」
「哼，就你這樣求醫，光帶了一張嘴求醫，誰信呢！」
「就是，誰求醫不是直接帶著病人直接過來，你算什麼東西，張嘴就讓我們衛生所的醫生跟你走，跟你走了我們找誰看病！」
「對，想看就自己來，不想看就別來晃蕩，真當我們家屬院什麼人都能來啊！」
「我看這個人賊眉鼠眼的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巡邏隊呢，讓巡邏隊的人來查查！」
有人去喊巡邏隊時，李江看著冷眼望著自己的林宜知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畢竟這裡可不是公社和縣裡，不會管他是不是什麼隊長，老丈人是不是什麼三把手，要抓的話根本就不用通知革委會。
這個林宜知怎麼這麼難搞！
李江是轉身就走了，但他運氣不好。
他剛才不跑還行，這一跑顯得他更不像是個好東西。
李江被巡邏隊的人抓住後去盤問，衛生所里的人問林宜知道：「林醫生，你昨天不是休息嗎？去李家屯兒了？」
林宜知還沒說呢，旁邊的趙大妮兒就替林宜知說道：「這段時間林醫生就沒咋休息，昨天下午說不來衛生所了我們還挺高興的，結果林醫生去了李家屯兒幫忙看診，誰知道遇上這麼一個糟心玩意兒。」
「怎麼糟心了？」有人好奇道。
林宜知也沒有要替李江他們隱瞞的意思，這種事情說出來，也好讓其他人有點防範。
「那個李隊長的妻子見到昕昕之後，問我多少錢能把昕昕賣給她。」
「我艹，她是認真的嗎？她是不是開玩笑啊？」
這種話乍一聽其實挺像是開玩笑的。
「開個屁玩笑，你們知道那個李隊長的媳婦兒是誰嗎？她叫劉薇，最喜歡跟人要孩子，是真要不是和你開玩笑，而且她最喜歡長得好看的！」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有人舉手道：「她爸爸可是咱們……」
林宜知在衛生所的一幫人聚在一起說八卦的時候，見有護工喊自己，便往病床那邊走去。
小雲萍非要林宜知給她上藥，王惠怎麼說都不管用，只好把林宜知喊過來。
小雲萍腳上的傷是在她爸爸騎自行車的時候沒注意，車輪子把小雲萍的腳給別了，幸虧小雲萍哭的及時，要不然這傷還要嚴重。
王向軍因為過於粗心被全家爆錘了一頓，王惠則帶著自己哭腫雙眼的小雲萍來上藥。
「姨姨，我會變成小瘸子嗎？」小雲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林宜知擔心地問道。
她不想變成小瘸子，變成小瘸子的話其他小夥伴就不喜歡自己了。
「不會的。」林宜知小心地摸了摸小雲萍的骨頭，確定沒事兒後對她道：「好好養養，之前怎麼跳皮筋兒，之後還可以怎麼跳。」
小雲萍眼睛一亮，道：「那踢毽子呢！」
她爺爺給她用野雞毛做了一個毽子，可漂亮了！
「當然可以。」
小雲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終於破涕為笑。
王惠見自己孫女終於露出笑臉也鬆了一口氣。
不過看著自己孫女紅腫的腳，她還是沒忍住罵道：「糟心的玩意兒，看把我大孫女的腳擠得的，心粗的比漁網還大，真是欠收拾！」
「還有你！」之前小雲萍哭的時候王惠沒捨得罵她，現在見她情緒好了，教育她道：「以後腳再往車軲轆里放，林醫生都治不好你！」
行吧，因為這句話小雲萍的嘴巴高高撅起，剛才好不容易收起來的眼淚眼看著又要奪眶而出。
「才不會呢，我們雲萍記住了對不對？」
小雲萍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我記住了。」
王惠看著自己孫女可憐兮兮的模樣，也不捨得再說她。
「小林。」王惠看著林宜知道：「以後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怎麼，就你年輕精力好。」
王惠顯然聽到了外面那群人說的話。
「沒有，昨天去一是答應了李江，再就是上次李家屯死人的時候有些人排了很長時間的隊，想給他們補上。」
還有餘老，也要去看看情況。
「你就是心善。」
現在家屬院以及附近幾個大隊誰不知道林醫生是個好人，這個印象太深，以至於很多人都忘記了林宜知剛來家屬院的時候曾經把人按在地上往死里打的場景。
當然，即便林宜知有這樣的前科，也很少有人說她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