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秋雲便直直的盯著她的身姿,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
不一會兒,這房間裡,倒是再次亮起了柔和的光。
容文妙也借著這燈光,仔細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再次走到門口時,對著秋雲則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語氣也十分的柔和。
「秋雲姑娘,請坐。」
隨著這句話一出口,容文妙便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哪怕已經是深夜,她仍是保持著腰背挺直的模樣,這眼神平靜的看向秋雲,似是在等著她慢慢開口。
秋雲見容文妙如此,努力地控制著自己。
她略帶侷促的走上前去,坐在了容文妙的對面。
她知道,這容文妙是大家小姐,而且既是能與二皇子殿下談婚論嫁,定是身份地位凸顯的,所以她在面對容文妙的時候,其實是有幾分自卑的。
她也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在學著容文妙的姿態,自是不想自己在他面前,落了下乘。
容文妙大概也看得懂她的動作,倒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等著。
「容姑娘,我與二皇子殿下......」說這話的時候,秋雲終究還是有幾分的心虛。
她今日所想,其實是想要在容文妙面前,說一些自己與二皇子殿下親密的事情。
可如今容文妙這樣的淡然,倒讓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在見到容文妙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到,難怪二皇子殿下,會鍾情於她。
可如今箭已在弦上,她也是不得不發,她容不得自己後退半步。
在聽了這話之後,容文妙則是換了個姿態,托著自己的腮,就這樣靜靜的望向秋雲,似是在聽故事一般。
秋雲終於是在瞧見容文妙這模樣的時候,繃不住了。
下一刻,她的情緒也是徹底的失控。
她直接從她的座椅上站了起來,雙眼緊盯著容文妙的方向,而下一刻,她便毫不猶豫地,對著容文妙的方向,「咚」的一聲,雙膝跪地。
再開口的時候,她語氣中,帶著幾分的顫抖:「容姑娘,我知道您身份尊貴,也知道我這般低賤的身份,是不可能和二皇子殿下有什麼結果的。」
「可是饒是我身份低賤,也知道我與二皇子殿下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但是感情,本就不受人控制。」
「如今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所以才來求姑娘,希望容姑娘能給我個容身之處。」
說實話,容文妙被秋雲這突如其來的一跪,當真是嚇了一跳。
她身體不由自主的後仰,面上也滿是驚訝。
但是在聽完秋雲所言之後,她的神色,便立刻冷了下來。
好在如今是在永安郡,也好在今日這秋雲是跪在自己的房間內.
這樣的手段,她從前在京城,不是沒有見過。
自己如今和二皇子,雖是被討論的不少,但卻並沒有實際的關係。
若此事是發生在京城中,怕是自己少不了為人所詬病,而自己,除了嫁給二皇子,已經別無選擇了。
雖然她一向是不大在意這些事情的,但是此事,畢竟涉及到家族之中。
如今父親已然頹唐了不少,她是斷然不可能再給家中帶來旁的災難了。
而她這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意,倒是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瞬間凝結了一般。
她再次開口的時候,且不說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悅,語氣中也帶了幾分抗拒的聲音。
而且她已然站起身來,離開了原先的位置,躲開了秋雲這一跪。
「秋雲姑娘,我不知你今日特意到我房間來,竟是為了此事。」
「秋雲姑娘怕是誤會了,我與二皇子殿下其實並無關係,而且若是說起來,我們甚至連婚約也沒有。」
至於旁的,容文妙也不想再同秋雲過多的解釋了。
無論她聽懂與否,自己言盡於此。
「秋雲姑娘若是對二皇子殿下有心意,也應該直接去找二皇子殿下,將你的心意當面告知他,又或者,你可以去找皇貴妃娘娘。」
「如今宮中沒有皇后,皇貴妃娘娘想來是做的了二皇子殿下的主的,她或許,能給你一些幫助。」
「我不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
「再者而言,二皇子殿下想要一個女子,倒還不至於被阻礙。」
「秋雲姑娘怕是低估了二皇子殿下的身份。」
看來這秋雲,或許是單相思。
秋雲在聽到容文妙這話之後,心中清楚的明白,容文妙怕是不想管這件事情了。
不知道容文妙所說話的真假,但是她知道,容文妙是想和此事撇開關係。
她頓時心急如焚。
她知道,自己今日走到了這一步,已然沒有回頭路了,她不顧一切的又往前跪行了兩步,緊緊地抓住容文妙的衣衫。
今日在她眼中,容文妙便是她最後一次希望了。
她無論如何,也是不願意放手的。
容文妙低頭,卻見自己的衣衫,已經被她拽得皺巴巴的。
她見這秋雲如此死纏爛打,心中自是有些氣惱的。
下一刻,她毫不猶豫地抬起手,對著自己被秋雲緊緊拽住的衣衫,用力一扯。
隨著「撕拉」一聲,容文妙的衣衫被生生地扯斷了。
她向後退了幾步,而秋雲一時也沒有立住,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秋雲姑娘,今日我已言盡如此,請你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如今我們身處公主府內,我不想將事情鬧大。你若是執意如此,我便只有將錦心錦玉兩位姑姑請來。」
說實話,因為這容文妙是官家小姐的緣故,秋雲對她是有幾分畏懼的。
可是當她聽到容文妙稱呼錦心和錦玉為「姑姑」的時候,她倒是一時有些愣在了原地。
「姑姑......」
為了接近二皇子殿下,她自是學習了不少宮廷禮儀。
也知道,這「姑姑」的稱呼,在宮廷之中,是何等地位高的人,才能得到的稱呼。
是了。
此事好像,的確是她失了禮儀。
難怪今日她瞧見錦心和錦玉二人見到容文妙的時候,是如此的心急模樣。
可對自己,她們卻永遠有幾分的疏離。
公主都稱呼她們二人為姐姐,自己卻也稱呼她們二人為姐姐。
一時間,她的心頭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