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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莫挨老子們!

2024-11-20 03:38:41 作者: 洛溪
  言意瀾是美麗的,聰明的,也是冷靜的。

  她對迦顏說:「這是你的責任,不要逃避,更不要為了我而逃避,我言意瀾身單力薄,背不起那麼大的罪名。」

  「他日但凡你有一分後悔,便是我今日之過。」

  迦顏想說他就算後悔也只會怪自己,不會怪她,言意瀾卻搖搖頭沒說話。

  即便他只是怪他自己,她也會自責內疚。

  迦顏最終還是回了青曜。

  他自然也試過留下承諾,但言意瀾根本沒給他說出口的機會。

  她說:「承諾是最脆弱的瓷器,我不喜歡,也不需要。」

  「你自去做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不會等你,不會為了你讓自己孤苦寂寞,遇到心儀的人,我也會嫁人生子。」

  「如果在那之前你我有緣,那便是你我的福氣,如果沒有,那便是我們有緣無分,不必強求。」

  事實證明,他們果真是有緣無分。

  那樣堅韌又美好的女子,即便只存在於迦顏的回憶中,即便只有三言兩語,卻也能讓眾人充滿想像的空間。

  仿佛透過迦顏的話,隔著時空,隱約看見了那一抹倩麗又驕傲的身影。

  謝元棠轉頭看著司徒硯,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司徒硯還是傻子的時候,曾為了能聽到幾句關於母親的描述,明知道大公主司徒晴對他不懷好意,卻依然一次次地甘願被她欺負利用。

  如今終於從迦顏口中聽見母親的過去,可想而知他才是心緒最複雜的那個。

  司徒硯的指尖是微涼的,他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似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但在謝元棠暖暖軟軟的小手握上來的瞬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輕輕顫動了一下。

  只一瞬,便又恢復如常,將她的手輕輕包圍住,轉頭朝她笑了下。

  他當然沒有那麼脆弱,卻也喜歡有人會時刻在意自己的感覺。

  

  迦顏看著司徒硯,頓了頓道:「那時極樂樹的影響範圍還不算大,還沒有波及到玄昭,你母親與我分開時,除了方才說的那些話,還說了她不希望自己將來的孩子跟這些倒霉事扯上關係,硯兒,她或許沒來得及參與你的生活,但她絕對是一個好母親。」

  只是誰也沒想到言意瀾會死得那麼早,而她想要守護的孩子,竟從小就中了劇毒,苦苦挨了十八年的罪。

  司徒硯微垂著眸,微長的睫毛遮住了桃花眼中的光亮,讓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謝元棠看他一眼,轉頭問迦顏:「所以後來,我婆婆為何會進宮呢?」

  一句「我婆婆」,打破了本來有些煽情的氣氛。

  謝元棠叫得自然無比,卻讓迦顏怔了下。

  他苦笑搖頭:「我不知道,那之後我們便斷了聯繫,等我再有她的消息時,她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瀾貴妃了。」

  謝元棠摸摸下巴,小聲嘀咕:「我婆婆吃過了迦顏這種細糠,竟然還會選一個有那麼多小老婆的男人,難不成父皇年輕的時候比迦顏還帥嗎?」

  眾人:「……」你嘀咕的聲音可真小啊!

  「咳!」

  細糠迦顏輕輕咳嗽了聲,接著道:「或許意瀾她是發現了什麼,也或許她是愛上了司徒擎,所以才入宮的,這些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我講這些事,只是想要你們清楚那些過去,以及我們共同的希望。」

  說到這裡,他看向司徒硯,臉色正肅:「硯兒,滅佛一事不是我個人私事,它是天下大事,也是你母親的希望,你應該肩負起這個責任,完成她的心愿。」

  這話一出,其他人沒有什麼反應,謝元棠卻立刻反駁道:「別扣道德高帽啊,你們是你們,我夫君是我夫君,幹什麼要求他一定要繼承你們的責任?」

  謝元棠拍拍司徒硯的胳膊,理直氣壯道:「夫君你別聽他們的,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扔下,什麼天下責任,誰規定一定要由『言意瀾的兒子』來承擔了?」

  「好事兒沒輪到幾件,受累的事倒是上趕著往我們身上粘,我跟你說,想都別想,莫挨老子們!」

  迦顏怔了怔,眉心微蹙道:「這是為了天下,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而你們有這個能力……」

  「有也不干!」


  謝元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憑什麼呀,我想干是一回事,被人逼著干是另一回事,臭和尚你信不信你再給我夫君戴高帽,我讓人打你出去昂!」

  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推到高位上,被道德綁縛著不得自在的人。

  她可以做,她願意做,那都是出於她自己樂意,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守護眾人。

  但她不想做的時候也有資格擺爛,那是她生為人的權利,誰也沒有資格在她身旁嗶嗶,強迫她不得不犧牲,不得不為了眾生而吃苦!

  在末世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都出於本心,她想守護軍校,守護她的同學,包括白浪這種學渣,所以拼命努力,拼命讓自己強大。

  只有一次例外。

  那一次,她廢了半條命,失去了好幾個兄弟,才把十幾個危險區的流民從喪屍鎮裡救出來,結果那些流民張口就是埋怨,抱怨他們要是能再早一點去,再快一點,他們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謝元棠記得那一天下著暴雨,她站都沒力氣站,就坐在水窪里,旁邊是傷成流浪狗的白浪,以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一號。

  那一刻,謝元棠覺得自己的心很空,腦子也很空,只有耳朵最忙。

  耳邊有暴雨的聲音,有村民尖利的埋怨,還有一號喘著氣讓她快走的聲音……

  「啪!」

  水窪濺了一下。

  謝元棠轉頭,看見一個村民朝白浪扔石頭:「媽的就屬他最慢,你不是作戰員嗎?就你這樣怎麼當上的?要不是你,我腿就不會廢了,以後老子殘廢了你得給老子當兒子,給老子養老送終!」

  白浪手指頭動了下,轉頭看了眼謝元棠,那時候他還沒染髮,白毛髒污得跟拖把似的,他捏緊那塊扔他臉上的石頭,被石尖劃破了掌心也沒察覺,語氣狠辣:「學姐,我們就不該來。」

  「這種畜生,你說他們跟喪屍有什麼區別?」

  「不,他們還不如喪屍。」

  「喪屍死了就死了,而他們活著還恨不得你提前去給他們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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