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謝元棠的話,白大神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老大不樂意道:「別拿我跟那些破爛玩意兒相提並論,它們也配?」
這人總是迷之迷戀自己的身體,謝元棠好笑道:「是是是,您多牛逼啊!」
「那是!」
明知道謝元棠是故意誇張,但聽到誇獎的白浪還是露出了狗狗樣,傲嬌地揚著頭,晃了晃他翹著的腿,哼道:
「我什麼檔次,它們什麼檔次!」
謝元棠:「……」
白浪顯擺夠了,才開始解釋:「這種半屍,或者叫它們傀儡更合適一些,沒有智商,沒有獨立的意識,只會聽命於主人。」
說罷別有意味地看了眼謝元棠,仿佛再說:聽懂了吧,小爺這種高檔貨可不是誰都能仿的,全天下獨一無二!
謝元棠一巴掌把他高昂的腦袋拍下去:「別賣弄了,趕緊說。」
白浪抓了抓被拍塌的紫毛:「我能把自己個兒改成這樣,是因為用了你提純的喪屍基因,還有其他變異植株的各種亂七八糟提純物。」
「而它們……你不許我解剖,我只能大概抽了點血液分析,它們體內有各種毒物,應該是被從小餵到大的,劑量控制得很完美,能保證它們不會徹底死亡,還能保持有活性的肉身,只是內在差不多廢完了,用不了幾年就徹底報廢。」
「讓我在意的是,它們體內除了毒,似乎還有一部分相同的東西……」
白浪話音頓了下,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詞,他咂摸半天,遲疑道:「姑且先叫它死亡因子吧,不知道那些滄雀的人從哪兒找來的,這種死亡因子和我們的喪屍基因類似,只要把控得當,能夠一定程度改變人體的特性。」
說罷,他看向謝元棠,紫色的眼眸發著湛亮的光。
謝元棠嘴角抽了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用這種看小白鼠的眼神看著我?」
「哎呀學姐你別害pia呀~來來來坐這兒,聽學弟我給你細細分析!」
白浪殷勤得跟個店小二似的,把謝元棠按在桌子上坐下,自己長腿一抬,堵住她的逃跑路線,興奮的講道:「之前我沒把握保證的手術現在有希望了。」
謝元棠蹙了蹙眉:「就憑那個死亡因子?」
「當然不止,這就要說到第二個寶貝了!」
白浪拿過謝元棠贏回來的雷擊木:「來來來,你聞聞看。」
謝元棠拿過木頭,她之前就觀察過,但沒看出所以然來,此刻白浪讓她聞,她只好抱著從頭到尾聞了遍,皺眉道:「一股焦木味兒……」
「如果我沒猜錯,它沒被雷劈死之前,應該是帶著點清香的。」白浪似笑非笑道,「司徒硯應該很熟悉那種香。」
謝元棠倏地怔住,目光一瞬間變得深暗:「你是說害他發病的香味?」
「不錯。」
謝元棠有些奇怪:「為什麼你會認識?」
她自認在末世的經歷和學識都比白浪多不少,如果以前的世界也有這種東西的存在,為何她從沒見過?
白浪拿過那截雷擊木,吊兒郎當地晃著,笑著道:「你不認識也正常,在重新遇到你之前的那幾年,我流浪過許多地方,有一次被人當成試路石扔進了一個封閉的荒村里,嚯!那個地方可絕了!」
「喪屍,食人花,變異鼠,會絞死人的柳樹,會讓人產生幻覺的怪異花草……」
白浪眯了眯眼,似乎回憶起那一幕,臉上有些冷意:「其中有一個的就是這種東西,但那時周圍不正常的東西太多了,我那會兒什麼都不認識,又只顧著逃生,根本無法確定讓我產生幻覺是這個東西,直到後來我活了下來,許多年以後,我一一排除了各種可能,才終於確定當年讓我產生幻覺的應該就是這種變異木。」
這是謝元棠不知道的過去,白浪沒講過,她抿了抿唇問:「怎麼沒聽你說過?」
白浪斜她一眼:「說了你肯定要往那兒跑,你這人好奇心一起跟那些科研瘋子一個樣,我明知道你會去送死,幹嗎還要說?」
謝元棠問:「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白浪點點手裡的木頭:「這就要說到這玩意兒的特點了,結合我當年的經歷,以及司徒硯的身體狀況,我推測它有兩個效果。」
「輕則致人產生幻覺,重則會導致人失控,變得狂暴,失去理性,最終像頭野獸一樣。」
謝元棠想起司徒硯發病時的反應,沉了臉沒說話。
白浪:「你也知道我就是個菜雞,當年能跑出來,還多虧它讓我失控了,等我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跑出了那個荒村。」
而且還殺了跟他一行的所有人,那之後白浪趁著清醒的瞬間,找到了各種能吃的藥胡亂吃了下去,總算瞎貓逮著死耗子把他自己救了回來,而後他再不敢往邊緣地帶跑,一路順著人群逃往城市中心,最後才得以在軍校跟謝元棠重逢。
不過這些話他沒跟謝元棠說,看著謝元棠若有所思地表情,白浪道:「你就沒想過司徒硯為何能這麼強?他的強悍甚至超過了人類的極限,我是因為改造過了,他是為什麼?」
謝元棠:「你的意思是,這種毒對他的身體產生了影響?」
「不錯。」
白浪點點頭:「不過他足夠幸運,救他的人也下了功夫,這種毒讓他突破了狂暴化的極限,卻沒要了他的命。」
謝元棠卻覺得,司徒硯一點也不幸運。
迦顏救他是有代價的,而能不能挺下來,卻靠得是他自己的意志力。
十多年的痴傻,清醒的時刻只有那麼點,還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練武,學習……
他能走到今天,背後花的力氣是常人的十倍百倍!
白浪疑惑地問道:「我只是不解,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玩意兒?」
謝元棠卻有個猜測:「或許,迦顏想要滅佛的原因就在這裡了。」
以前她想不通,當年迦顏和言意瀾明明情投意合,為何言意瀾會突然入宮,迦顏又為何非要跟司徒硯做交易,還拉上了無塵。
青曜佛子,玄昭皇子,滄雀皇子……這個組合怎麼看都不像是為了私人恩怨,除非迦顏有天大的理由!
而現在,謝元棠覺得她似乎知道這個理由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