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確定是不是酒店床品導致的?」陳寧溪問,「難道還把床上的被褥床單枕頭這些都拿去鑑定?」
「你還真說對了,如果張祈安的經紀公司追究,肯定要走法律程序鑑定。」程橋北繼續說道:「我已經讓魏萊把他睡過的床上用品全部封存,房間裡的東西也不允許任何人碰,等他過敏原報告出來,就知道是不是酒店的問題了。」
「這裡沒什麼事了,你上班吧。」程橋北知道她也忙,陳寧溪與李濤知會聲就走了。
下午快下班時,接到程橋北的電話,聽得出他聲音透著愉悅,「老婆,張祈安沒事了。」
「身上的疹子都都退了?」陳寧溪問。
程橋北說:「退了八九成了,臉上幾乎看不出來紅疹了。今晚他們住酒店,明天一早再讓常主任看下,確定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今晚我回家住,陪陪你。」
陳寧溪說:「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我現在沒事,可以走了,我去買,你在家等著。」
掛了電話,程橋北啟動車駛離醫院。
通過這一下午與李濤的溝通,張祈安的經紀公司並沒有要追究酒店的意思,但程橋北也沒有放鬆心態,一切還要等明天一早看張祈安的皮膚狀態。
夜裡,月華擦著窗簾的邊緣拂過床腳,地上零零散散著兩人的衣服,伴隨著有節奏的衝撞,急促的喘息聲迴蕩在幽暗的房間裡。
直到一聲舒暢的悶哼聲後,火熱的氣氛漸漸散去熱度,歸於平靜。
程橋北閉著眼,健碩的胸膛深而沉的起伏,手臂上枕著貓兒般慵懶的她,翻過身將人撈進懷裡,下巴抵著她頭頂柔軟的發摩挲著。
彼時,床頭上的手機響了。
程橋北將手機拿過來看,緊接著起身往浴室走。
陳寧溪累得眼皮發沉,看著他背影心裡犯起嘀咕來,程橋北偶爾會在深夜接到一些越洋電話,給她感覺神秘秘的,不是女人的電話,但好像就是不想她聽到似得。
這次也是,在他關浴室門前,隱約聽到他用英語回了句什麼,具體內容聽不太清楚。
陳寧溪洗完澡出來,看到書房的電腦又開了,程橋北正在電腦前快速打字,看到她走過來,程橋北笑著將筆記本闔上,「怎麼了?睡不著了?」
她順勢坐在他腿上,手臂自然的搭在程橋北的肩頭,「這麼晚了還工作?」
程橋北笑著說:「當然要工作,不工作怎麼養你。」
陳寧溪說:「你放在我這裡的錢,養我不是問題,還這麼拼幹嘛?」
程橋北說:「那點哪夠。」
陳寧溪瞠眸,「我又不是碎紙機,夠了。」
程橋北撫摸著她的耳珠,目光幽深,意味深長的道:「總站在別人屋檐下,就算不彎腰也要低頭的。」
「嗯?」陳寧溪沒懂什麼意思,「你……?」
程橋北把人抱起來,「走,老公哄你睡覺。」
陳寧溪說:「哄完我你繼續工作?」
程橋北彎唇,「嗯。」
陳寧溪推他肩膀,「放我下來,你快去忙吧。」
程橋北把人放在床上,被子為她蓋好,摟著人順著她的背,輕聲哄著:「要不要唱催眠曲?」
陳寧溪擔心他熬夜身體吃不消,答非所問,「你工作要是棘手,先去忙吧,忙完早點過來睡。」
「聽不聽嘛。」程橋北語帶笑意。
「你不唱我也能睡,快去忙吧。」陳寧溪輕輕推他。
程橋北:「五塊錢一首,兩首起賣,只管唱不管哄睡。」
陳寧溪笑出聲,「行了,我真的困了,你快去忙吧。」
眉心被他吻下,程橋北起身走出房間關了門。
黑暗中,她的眼睛看著窗外的月,他到底瞞了什麼事?
清晨醒來,入眼的就程橋北那張俊美的睡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被癢到的人眉心微動,她趕緊縮回手,盯著人觀察幾秒,確定又睡熟了才起身下床。
書房的桌面早已收拾乾淨,昨晚她進來時還放著一堆資料。
嘀嘀兩聲,桌上的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她走過去喚醒屏幕,看到一堆微信未讀提醒,很多文檔消息在一小時前發來的,估計又熬到天亮才睡。
她做了早飯,喚他起來的是張祈安經紀人的電話。
「餵?」程橋北聲音慵懶。
李濤聲音喜悅,「程董,早上起來,他身上的紅疹都沒了。」
程橋北揉了揉太陽穴,「……好。人沒事就好,我一小時後去醫院,再讓常主任看下,確定沒問題再辦理出院。」
李濤:「好的。」
放下手機,程橋北下床,邊走邊活動下脖子,看到餐桌上的早飯,走到陳寧溪身後抱住人,頭往她肩膀上一沉,「老婆。」
陳寧溪剛要轉身,被他禁錮在流理台旁,抬手摸了摸肩膀上腦袋。
「剛李濤的電話?」
他閉著眼回:「嗯。」
「張祈安怎麼樣?過敏好了嗎?」
程橋北支支吾吾的回了聲:「嗯。」
「沒睡醒再躺會兒,你太累了。」陳寧溪剛要轉身,他的手順著衣擺伸進來,捏著她的腰,說:「別動。」
她站在那,眼前是廚房的窗,天邊剛升起一輪驕陽,金燦燦的光染過湛藍的天幕鋪滿整座城市,萬物煥發生機。
程橋北在她耳邊語帶笑意的輕聲說:
「早,陳科長。」
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突然眼前出現兩人初見的場景。
陳寧溪唇角含笑,「早啊,程經理。」
……
程橋北趕到醫院,經常主任檢查後,張祈安的過敏症已治癒,身上無紅疹,但過敏原懷疑是肉類。
李濤原本猜測的床品問題被排除了,現在需要從張祈安的飲食上尋找根源。
酒店的飲食每天都留備份用於檢測備查,程橋北聯繫魏萊,將張祈安食用過的餐食送去檢驗,用於進行數據比對。
將兩人送回酒店,程橋北看著張祈安的訂餐食譜發現問題,在他入住酒店後,並沒有食用任何肉類。
魏萊疑惑:「他定的餐食沒有肉類,他在哪吃的?」
程橋北說:「只能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