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橋北走到床邊坐下,目光柔軟的撫著陳寧溪的額頭,「晚上你也沒吃什麼,想不想吃宵夜?我查到附近有個燒烤店。」
他想逗她開心,可因為醫生的話,陳寧溪心情十分低落,儘管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現在真提不起精神。
「我有點累,想睡了。」
「好吧。」程橋北俯身在她唇上親口,「睡吧。」
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陳寧溪睡熟了,才打開筆記本處理公司的事。
鄧岩看到程橋北回復消息了,連忙將急需他敲定的文件發過去。
半小時後,程橋北確定內容無誤,鄧岩開始匯報近兩天程思洛和調查公司的動向。
鄧岩:因為紀念日活動,程經理正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聯繫調查公司,但針對你的調查並未停止。
房間開著壁燈,光線微弱,但程橋北臉上的冷峻陰寒卻未半分弱化。
程橋北:讓他查吧,查得越多,吃得牢飯就越多。
鄧岩:我不太明白一件事,程經理查嫂子的就醫記錄有什麼用?
關於陳寧溪的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為別人,只為了保護陳寧溪。
程橋北:這些是我需要考慮的,你不用在意。
他沒說原因,但卻明確的拒絕,看來有關就醫記錄的事兒不能再提了。
鄧岩:紀念日活動你真打算參加?
程橋北:上次不是說好了,去。
鄧岩心有餘悸:我總感覺這次是鴻門宴。
程橋北:你太高估她了,也低估了我。
鄧岩:我真的擔心,現在整個集團視你為敵人,連殷董和廉董也不會再幫你,如果當晚發生什麼事,對你太不利了。
程橋北:那就請她好好表演吧,別讓我失望。
鄧岩: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程橋北:我明白,她一定有行動,但為了東方壹品正式站在大眾視野前,我必須出席。
他這張臉,就是東方壹品的活字招牌,鄧岩也明白這個道理,更懂是一步險棋。
但如果贏了,東方壹品將正式進入上層的商業圈層。
鄧岩放棄了,既然阻止不了,只能成為他手裡的礪劍。
鄧岩:好吧,決定去了,我們就要打有準備的仗。
程橋北嘴角揚起笑意:這才對。
與鄧岩結束對話,程橋北剛準備睡下,接到周穗的電話。
手機接通後,周穗先表示了歉意。
「程經理,非常抱歉這麼晚打攪你,但事關重大,我們必要溝通下。」
他壓低聲音,「稍等下。」
程橋北怕吵醒陳寧溪,起身走到衛生間關上門。
「說吧,什麼事。」
周穗說:「我被人舉報了,理由是不正當競爭,惡意壟斷酒店房間,再抬高房價拉高旅行團費用,欺騙消費者。」
程橋北沉默兩秒,眾所周知,跟團游的費用會根據淡旺季有浮動,價錢上會根據交通、住宿、餐食、司導服務等等有變化。
但要說不正當競爭和壟斷,程橋北覺得不太可能。
「你壟斷房源?具體情況你說下。」
周穗說:「現在輝旅旅行與東方壹品是戰略合作關係,你的房間對一些老品牌酒店來說很有競爭力,現在有人舉報,我包攬東方壹品全部房間,用低價房間報給客戶高價房。」
程橋北從鼻腔冷哼聲,「扯淡。」
周穗說:「已經驚動官方了,肯定要出面調查的,你我心知肚明,但我擔心調查的事被有心人拿去惡意發布,對東方壹品和輝旅旅行都沒好處。」
程橋北垂眸琢磨起來,「查到誰舉報的嗎?」
周穗說:「沒有,對方匿名的。」
「……」程橋北眼睛危險地睨了睨,匿名的話查起來要麻煩些了,「既然調查,應該很快會聯繫我,不要等官方來找我們,明天一早你去報案,拿到受案回執後,通過輝旅旅行的網站,一定要正式官方網站將受案回執和律師函同時發布,我也會安排鄧岩去做此事。記住,我們要比對方出手快,這樣才能輿論上贏了對方。」
有程橋北的配合,周穗更有把握順利度過此次信譽危機。
程橋北又問:「目前,輝旅都與哪些酒店有深度合作?」
周穗說:「除了東方壹品,與翡翠嘉麗的合作最多,但因為客戶對翡翠嘉麗投訴過多,我們很多旅行團已經將房間替換成東方壹品或是其他品牌的房間。」
程橋北蹙眉,他才離開不過數月,翡翠嘉麗怎麼會被客人頻繁投訴,這說明管理層出現問題,導致下面的酒店產生連鎖反應。
他說:「你有將投訴反饋給翡翠嘉麗嗎?」
周穗:「當然有,而且是很詳細地羅列出所在的酒店和投訴的問題。」
程橋北:「給你反饋信息了嗎?」
周穗說:「別說反饋信息了,我上月初發去的問題函,到現在也沒給我答覆。沒辦法拿,我又不能全線終止合作,單方面違約,要承擔一大筆賠償,好在還有半年就結束了。至於續不續約,要看翡翠嘉麗的態度。」
程橋北:「你聯繫的哪位經理?」
周穗:「程經理。」
程橋北嘲諷地扯了扯嘴角,程思洛這就是你的管理能力?
作為前員工,程橋北心裡存有雛鳥情結,他希望翡翠嘉麗更好。
程橋北說:「周經理,你最好親自再聯繫下程總,這件事需要程總出面才能順利解決。」
周穗笑了,「程經理,有人說你心狠手辣,還有人說你不擇手段,可我怎麼覺得你心還不夠狠,對把你踢出局的人,你還想以德報怨,就不怕有一天被他們背後捅一刀?」
程橋北說:「人與人最大的區別,不是出身和學歷,也不是金錢和權力,而是人性和思維。」
周穗想起與程橋北簽合約那天,在翻開東方壹品的宣傳資料里,第一頁寫著:
天下大事,必做於細。
天下難事,必成於精。
周穗就知道,跟他合作未來必然前途無量。
她說:「好吧,明天我會聯繫程總的。」
掛了電話,程橋北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
借著光先看看陳寧溪,她眉心緊皺,睡得並不是踏實。
程橋北關了燈,將她頭抬起,手穿過她頸下,把人抱在懷裡才閉上眼。
許是都習慣了彼此,他抱著她才能入睡,她擁著他才能安心。
三人乘上返回丹江的飛機,在程橋北落地前,周穗和鄧岩便將程橋北安排的事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