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阿姨不等反應過來,孫冬辰已將房門落鎖。
看著緊閉的門,孫阿姨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姑爺皮相倒是生得俊俏,可偏偏是個遇到事情就逃避的窩囊廢,讓她這個外人看了都笑話。
程橋北滿臉陰鬱的進門,緊鎖的眉頭,下垂的嘴角,寫滿了不高興,孫阿姨心裡忌憚程橋北,尷尬得說:
「呃……我剛才在廚房裡忙,沒聽見門鈴響。」
程橋北望向樓梯的方向,孫冬辰和程思洛住在樓上,問:
「孫冬辰呢?」
孫阿姨心虛,下意識的看向他身後的門,壯著膽子說:
「不在家。」
程橋北都懶得揭穿她,轉身徑直奔著緊閉的房間走。
「哎……橋北,」孫阿姨急了,想去攔著可根本不給她機會,程橋北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房門前,隔著門板對裡面的人說:
「孫冬辰,是你自己滾出來,還是我進去揍你一頓?」
孫阿姨怕鬧出事來,趕緊過去勸道:「橋北,有什麼事,你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千萬別動手,家裡還有孩子,嚇著了就不好了。」
樓上月嫂聽到動靜,剛走到樓梯轉角,就被孫阿姨勸回去了。
「金阿姨,你回屋看孩子,樓下沒你的事。」
「……哦。」金阿姨又退回去了。
儘管一門之隔,孫冬辰還是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著壓抑和沉悶的氣息,讓他透不過氣來。
程橋北凝立不動,殺氣洶湧,忽地說:
「做男人做到你這份兒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孫冬辰想反駁,但他不敢與程橋北正面硬剛。
他真的會打死他的!
「呵……」程橋北不屑的笑,抬手在門上敲了敲,嘲諷道:「項圈我鬆開了,你別偷著吃屎了。」
罵他是狗!孫冬辰就算再能忍,也憋不住了。
他仗著有門阻擋,跳腳指著門外的人吼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在這耀武揚威的,讓媽看到你進來,你又得跟個夾著尾巴的哈巴狗一樣被趕出門。」孫冬辰越罵越大聲,越罵越解氣,「程橋北,別太自以為是了,我明著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個上不了台面的人做主。趕緊滾,不歡迎你。告訴你,再鬧我可報警了,告你私闖民宅。」
程橋北臉色陡然一沉,下一秒,照著門抬起一腳。
哐的一聲,房門被踹開了。
孫冬辰挨得近,門板直接拍他腦門上,啊的一聲慘叫,額頭正中肉眼可見的鼓起一個雞蛋大小的包,看著滑稽又狼狽。
「你,你這是要幹嘛?」孫冬辰顫抖著手指著程橋北,說:「程橋北,我可告訴你,上次要不是爸說情,我肯定讓警察把你抓進去。」
程橋北輕蔑道:「你個智障,這輩子你最高光的時刻,就是被我揍了。」
孫冬辰不服氣,「咱倆就別半斤笑八兩了,你一個私生子,也沒比我高尚多少,好歹我父母背景清白,你一輩子也擺脫不掉媽是個小三二奶的命。」
「我讓你嘴賤……」程橋北一把薅住孫冬辰的領子將人掀翻在地,緊接著拳頭如雨點般的打在他臉上,孫冬辰招架不住,雙手抱頭大喊求救:「孫阿姨,快打電話……快,叫我媽趕緊回來……啊……」
拳頭如雨點般打在孫冬辰臉上身上,拳拳到肉,聽得人心驚膽戰。
孫阿姨嚇得魂兒都快沒了,越急越手發抖,剛從兜里摸出手機,就被程橋北搶走了,直接扔進魚缸,他雙眸猩紅,對著孫阿姨說:
"這裡沒你的事。」
「誒……」
孫阿姨心裡發緊,看出他正在氣頭上,掉頭就上樓了。
程橋北重新回到房間,隨手甩上門,嚇得孫冬辰連連退到牆角,可程橋北更步步緊逼,下一秒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了般。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寧溪和他的家人是我最後的底線?」程橋北陰惻惻的問。
孫冬辰怯怯的點頭,「……說過。」
程橋北提起他領子,「說過你還犯,是腦子不好使,還是找死?」
孫冬辰不敢亂動,更不敢與他對視,「我,我……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程橋北目光鄙夷,道:「孫冬辰,你要認了,我還佩服你是個男人,可你真是,一次都沒讓我失望,你就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個窩囊廢!」
此時,孫冬辰說什麼也沒用,只盼著孫阿姨趕緊把人都叫回來,他這頓揍也算沒白挨。
「是你找人舉報我老丈人的吧?」
孫冬辰眼神躲閃,「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程橋北拍拍他臉,「你不承認也沒用,我都查清楚了。」
孫冬辰說:「反正我不知道,你別誣陷我。」
「你是真倔啊,不見棺材不掉淚,」程橋北打開手機通話記錄,「看看吧,這個號碼眼熟不?我都找到他了,還嘴硬不?」
孫冬辰還在強詞奪理,「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
「怪我?」程橋北說,「我真要被你蠢笑了,怪我你舉報別人幹嘛?」
既然都被查到了,孫冬辰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說道:「你整天在我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把我趕出公司,你牛什麼?無非就是仗著爸寵你,再有個當幹部的老丈人,爸肯定要給他些面子,可你這個老丈人要是出事了,肯定會牽連到你,就算不波及到你,也會讓你們家雞犬不寧一陣。真要是影響公司聲譽,我就不信爸還能讓你在公司里興風作浪?」
程橋北點了一根煙,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他隔著煙霧看著孫冬辰,聽他喋喋不休的說:
「我就是看不慣你,你把屬于思洛的東西都搶走了,這個家,你沒資格搶。」
程橋北睨了睨狹長的眸子,指間的香菸被他捏得微微變形,他早就看透他小人的嘴臉了,但今天更看到了他人性的最低處,這種人,就見不得你比他好。
「孫冬辰,」他冷笑著說,「你來程家這些年,有些事兒還是看不明白。也是,你的智商也就看到這了。今兒個我挑明了說,程家的家業我沒放在眼裡。我和誰都不爭,但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原本是想放過你的,但你不知死活,挑著我最過不去的坎踩,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