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涼州行(13)

2024-11-20 23:14:43 作者: 果粒橙橙
  邊跑邊嚷嚷的正是莫仁。

  剛復原沒多久的他被拿著刀的謝余之追著砍,莫仁邊跑邊喊,狼狽極了。

  謝余之拿著刀,在後頭追,氣勢洶洶:「我要你的狗命,我要你死!」

  身後還跟著沈清雲,在後面追:「余之,不能這麼做啊,那是你爹啊,你親爹啊!余之……」

  裴珩放下茶盞,拿起碟子裡頭的乾果,朝謝余之的膝蓋打去。

  「啊……」

  謝余之膝蓋一陣酸麻,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手裡的刀也掉落在地,動彈不得。

  「余之,余之……」沈清雲追上來了,抱著謝余之嚎啕大哭:「你不能殺他啊,大逆不道啊,會遭天譴的啊!」

  謝余之怒吼:「你怎麼看得上這樣男人,他就是一個琴師啊,你怎麼看得上這種人!」

  沈清雲哭道:「年輕不懂事,情竇初開,他說幾句甜言蜜語,我就,就……」

  莫仁也謹小慎微地回來了,見狀說道:「要不是我跟你娘在一起,怎麼能生出你來。你要感激我!」

  「我感激個屁!」謝余之罵髒話:「你毀了我娘的清白,讓她婚前失貞,珠胎暗結,現在才會被父王嫌棄!」

  莫仁撇撇嘴:「那你們也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的話,你娘哪裡能當十多年的王妃,你也享不了世子的福氣啊!能享受十多年,可以了,你們兩個不虧!」

  

  「你無恥!」

  母子兩個異口同聲,斥責莫仁,莫仁也只是笑,吊兒郎當的模樣:「我又沒說錯。跟著我,這十多年那就吃苦了,哪裡有跟著宣平王吃香!」

  「這就是你情不自禁的男人!他就是個混混!」

  沈清雲悲憤地說道:「可他也救過娘的命,要不是他的話,娘也許早就已經死了。謝正淵他就是個假仁假義的東西!」

  「母妃,我不許你這麼說父王!」謝余之一時還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喊謝正淵依然為父王。

  「那場大火,就是他下令的,他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燒死我!」沈清雲說:「余之,董琳懷有身孕,你也會是下一個被他處決的對象!」

  「不會的!我父王不會這麼做的,我雖然不是他的親骨肉,但是我喊了他十多年的父王啊,他是愛我的!」

  謝余之替謝正淵辯解:「這一切都怪你,是你水性楊花,婚前與他人苟且,燭胎暗結,他才會這麼做的!」

  「喲喲喲……」莫仁在一旁冷笑:「這叫了十多年的父王,難不成還就真成了親骨肉啦?嘖嘖,你就是叫他一輩子的父王,也改變不了,你身上流淌著我的血脈的事實,你跟謝正淵,半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

  「你閉嘴!我要殺了你,殺了你。」謝余之像是一頭髮怒的小獅子下一秒就要將莫仁的喉嚨咬斷。

  沈清雲也惡狠狠地瞪了眼莫仁,莫仁摸摸鼻子,走開了。

  「你不相信嗎?你若是不相信的話,你就看看,謝正淵到底會不會來救你吧。」

  謝余之還抱有一絲希望:「父王會來救我的,一定會來救我的!」

  半大的孩子,還不知道成人世界裡的陰暗。

  「那你就等著吧。」

  沈清雲說完,抬頭,看向許婉寧和裴珩,眼神里都是哀求。

  距離謝余之被綁架,已經是第五天了。

  謝正淵昨天沒有收到綁匪的來信,他也樂得輕鬆自在,在福林院陪著董琳一天。

  他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在董琳的肚子上,兒子長兒子短地叫了一天。

  董琳聽了都好笑:「王爺,都還沒有生出來呢,您怎麼就知道是兒子呢?」

  謝正淵一本正經:「我就知道是兒子,一定是兒子,只能是兒子!」

  他眼神執著,執著得讓人覺得可怕。

  董琳下意識地就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隨口問了一句:"要是女兒呢?"

  「怎麼可能會是女兒!」謝正淵執拗地連吼了三句,「一定是兒子,一定是兒子,一定是兒子!」

  董琳都被嚇著了,沒有搽脂粉的臉嚇得煞白。

  好在這時,謝正淵有事被人喊走了,不然的話,董琳還不知道該如何接嘴。


  謝正淵一路走,一路嘀咕:「一定是兒子,一定是兒子,一定是兒子!」

  他嘀咕了一路,直到到了書房,見到隋今風,他才冷靜下來。

  「如何?找到沒有?」

  隋今風搖頭:「沒有半點消息。」

  「這群賊子!」謝正淵罵:「豎子豈敢!」

  「王爺不必憂心。這其實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不需要您的手,就能除去這個心腹大患,豈不是美事一件!」

  「可……」謝正淵嘆息:「本王並沒有想過現在就除掉他,畢竟他現在還是王府的獨子!有他在,本王勝算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王爺放心,姐姐不是已經有了好消息嘛。」隋今風寬慰道:「等到這春暖花開,入了夏,就能聽到姐姐的好消息了。若是王爺在這期間,得償所願,入了夏,姐姐誕下麟兒,那更是雙喜臨門啊!」

  謝正淵明顯被說動了,他點點頭:「你的人繼續去找,別讓外人看出來,我對他不上心。」

  「王爺放心,外頭但凡有人說這種話,他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那樁事,你與岳父大人籌備得怎麼樣了?」

  「屬下正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隋今風與謝正淵靠近幾步,二人小心翼翼地說話,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隋今風才離開。

  謝正淵則在書房裡又待了半個時辰,這才出來,抬頭看了看天。

  「天相師傅怎麼說,什麼時候會有大風雪?」他隨口問旁邊的護衛。

  「天相師傅說,七八日之後,就是風雪交加之時,大雪將連下半個多月。」

  「半個多月啊。」謝正淵笑笑,大踏步往外頭走,「通知下去,儘快採購物資,七日後關閉府門,所有人不得進出,所有外客全都不見。」

  「是。」

  隋今風帶隊全城尋找謝余之,他找得大張旗鼓,明目張胆,也興師動眾。

  「你們聽說了嗎?世子被賊人給擄走了,要王府七萬兩的贖金啊!」

  「七萬兩?那綁匪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誰能拿得出來七萬兩啊!」

  「那麼多錢,你說王府會拿嗎?」

  「怎麼能不拿,那可是世子,王爺的獨子啊!」

  「可王府能拿得出那麼多的錢嗎?」

  一個吃俸祿的王爺,若是一出手就拿七萬兩,這事兒要是傳揚到京都去,璋和帝第一個就要找謝正淵的麻煩!

  「我瞧著應該不會給。一來王爺沒有那麼多的俸祿,就算有,他也不會給,會惹禍上身,二來,你們沒看到嗎,官府已經在四處尋找世子的下落了。」

  「你說,抓得這麼緊,這要是惹惱了綁匪,綁匪會不會……」其中有個人用手抹了下脖子,意思是撕票。

  其他的人都不再說話了。

  最後幾人只得出了一個結論。

  世子怕是活不了了。

  這一切都是裴珩故意的!

  就是為了如謝正淵所願,讓別人知道,謝正淵沒錢,二來,也給了謝正淵名正言順的藉口,贖不回兒子,官府又四處尋找,綁匪撕票是遲早的事。

  謝正淵現在不需要謝余之,巴不得謝余之現在就消失!

  可他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

  隋今風派人在找謝余之,而謝正淵則是整日裡跑到涼州城大戶人家裡,借錢!

  七萬兩不是小數目,出得最多的也就是這家五千那家三千,可對於七萬兩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籌集了好幾日,也只才籌集到了三萬兩,加上謝正淵有的,他也只有五萬兩。

  他借錢的當口,就跟隋今風在街上碰到了,兩個人在大街上吵了一架!

  「我兒子呢?可有下落?」謝正淵跟要吃人一樣,待聽到隋今風說沒有消息的時候,謝正淵臉都是黑的:「廢物,你就是個廢物,連個孩子都找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

  他自言自語:「我就只差兩萬兩了,余之,你等等父王,父王馬上就救你出來。」

  就在謝正淵回到王府門口,又有一封信插在王府門口。

  贖金已經漲到了十萬兩。


  謝正淵直接跪在王府門口哀嚎:「我沒有錢啊,我借來借去就只借到了五萬兩啊,你突然又要十萬兩,我到哪裡去借啊!」

  寬闊的大街上有稀稀落落的行人,聽到了謝正淵悲愴的叫聲。

  一時之間對綁匪的恨意更深。

  隋今風帶著捕快全城進行搜捕,每一個犄角旮旯都不放過,這不是在尋謝余之,這是在送謝余之上路!

  「綁匪又改要十萬兩了?」裴珩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好笑。

  許婉寧說:「謝正淵都可以上台唱戲了,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贖身要十萬兩銀子了。」

  裴珩:「要這麼多錢,不就是想說他沒錢贖身,那就如他所願吧。」

  「要『撕票』了?」許婉寧問。

  「撕吧,早點撕,謝正淵也能放心。」

  全城戒嚴沒有兩日,一具臉已經被魚蝦吃得看不清原本樣貌的小孩的屍體就飄了上來。

  臉已經是半點分辨不出來了,不過他的身上的穿的衣裳,正是那日送葬時穿的,還有身上的玉佩。

  玉佩只有半塊。

  另外半塊在山上的墳墓旁,應該是那日綁匪擄走他的時候,謝余之曾經劇烈地掙扎過,玉佩碎了。

  而正是因為碎了,綁匪瞧著沒有價值,也就沒有取下來,正好用來證明這具屍體的身份。

  屍體打撈上來之後,隋今風先是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了死者的年齡之後,又對上了玉佩,這才讓人在河邊看著,自己去了王府稟告。

  隋今風面色沉沉,心裡卻長舒一口氣。

  這事情,委實解決掉了。

  他快馬加鞭,到了王府,此刻的謝正淵,正在福林院,躺在董琳的身側,撫摸著她的小腹。

  「琳兒,你的肚子,好像大了些。」謝正淵興奮地說道,他摸了又摸,激動得不行。

  董琳確實也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大了:「還不是王爺養得好。」

  「你多吃多睡,這樣咱們的兒子才能長得又好又壯,以後跟隨我射箭騎馬,將我畢生的功夫都交給他!」

  謝正淵充滿了期待。

  他已到中年,膝下卻無一兒半女,大業若成,何人來繼承?

  謝正淵必須有個自己的兒子!

  「我已經給兒子取好名字了,就叫謝業承。父業子承,我現在的一切,未來的一切,全部都歸他所有。」

  「我的兒子……」

  「我的兒子……」

  謝正淵張嘴兒子閉嘴兒子,眼裡的亢奮讓董琳既期待又害怕。

  兒子,兒子,兒子……

  可若是這肚子裡的不是兒子呢!

  董琳不敢說,她只得附和謝正淵的話,將肚子裡還未成人型的孩子說成是兒子!

  「王爺,隋大人來了。」外頭傳來通傳聲,謝正淵坐了起來,「隋大人來為何事?」

  「說是,世子找到了。」

  外頭的聲音有些低落,謝正淵聽聞默了默。

  董琳:「王爺,世子終於找到了。」

  謝正淵笑笑:「是啊,終於找到了。琳兒好好休息,我去把余之接回來。」

  隋今風正在書房等待謝正淵。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事兒成了?」謝正淵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隋今風點頭:「我已經看到了屍體了,確定之後,這才來稟告王爺。」

  「好好好。本王現在就去認屍!」

  謝正淵親自去河邊認的屍。

  他從王府踉蹌著出門,不要任何人的攙扶,哭著往河邊跑,踉踉蹌蹌,邊走邊哭,聲嘶力竭,絕望悲痛。

  「余之,余之,余之……我的余之啊!」

  哭聲響徹雲霄,讓人悲痛絕望,「你讓爹怎麼辦啊,爹沒了你娘,現在又沒了你,爹還怎麼活啊!」

  隋今風連馬都沒有騎,跟在後頭跑,一臉的凝重。

  踉踉蹌蹌的終於跑到了河邊。

  人群自發讓出了一條路,謝正淵眼瞅著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的模樣,腳步虛浮,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眼神虛無地望著前頭地上躺著的一具屍體。


  周圍安靜極了,只剩下呼吸聲。

  謝正淵跪在屍體旁邊,有人揭開白布,謝正淵先是看臉,接著目光在屍體身上搜尋。

  他哆嗦著手,拉著屍體身上穿的衣裳,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半塊玉佩上。

  謝正淵拿起那半塊碎掉的玉佩,顫抖著手,從懷中將他用帕子珍藏的半塊玉佩一合。

  合上了。

  一直都強忍著沒哭的謝正淵,此刻終於控制不住,撲在屍體上面嚎啕大哭。

  「我得余之,我得余之啊!」

  謝正淵本就三十多歲了,這麼多年,又只有一個獨子,他對謝余之的愛,整個涼州城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知道謝余之是謝正淵的命!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傳到旁邊的看客身上,也都跟著潸然淚下。

  「這是要了王爺的命啊!」有婦人跟著哭:「王爺對世子多好啊。」

  「是啊,這個賊人太可惡了,要那麼多錢,王爺借了那麼多家,都借不出來,可惡至極!」

  謝正淵哭得差點暈過去,隋今風哽咽地安慰:「王爺,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啊!」

  「我的余之啊!」謝正淵抱著屍體,悲痛欲絕。

  最後,他抱著屍體,在隋今風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往王府走去。

  全城的人幾乎都出來了。

  看到謝正淵懷中的小小的屍體,再看謝正淵那面如死灰的模樣,都知道,綁匪殺了世子,王爺白髮人送黑髮人。

  先且不說謝正淵在涼州城如何,單就是中年喪子這事,設身處地得想一想,誰都會難過。

  謝正淵抱著屍體到了王府門口。

  董琳早就得到了消息,如今帶著全府的人在門口等待,看到謝正淵一出現,董琳就帶頭,自發地跪下。

  下人異口同聲:「世子回府了,世子回府了!」

  哭喊聲響徹天際,王府還沒有撤下的白幡,又繼續派上了用場。

  因為謝余之這是夭折,喪事不能辦大,也不能太長,再加上,府上有喜,謝正淵很快就將謝余之給髒了。

  忙完這一切,天相師傅說的大風雪就來了。

  王府早就囤好了過冬的物資,謝正淵下令關上府門,不見外人,一心過冬。

  旁人或許可以理解成,宣平王接連喪妻喪子,沒有心思應酬,也沒有心思管理涼州城,所有的人都理解。

  只是這接連下的大風雪,壓垮房屋,受災的老百姓越來越多,民憤終於激發了!

  受災的老百姓在官府門口集結,要官府給他們安排安全的住所!

  好在這幾年吃過虧,老百姓自己自救,今年還沒有發生房屋壓死人的事情。

  「我們的屋子被壓垮了,我們現在要住的地方。」

  「我們過冬的糧食也全沒了,我們還要糧食過冬!」

  老百姓的要求很簡單,就只需要有住的地方,有吃的,可這麼簡單的要求在隋今風看來,就是無理取鬧。

  「你們的房屋壓塌了,糧食壓沒了,與官府有何干係?快滾回去,不然把你們抓到大牢里去了,讓你們蹲大獄。」

  官府門口站了十多個身強體壯的捕快,真刀真槍地擋在老百姓與官府之間。

  「我們是涼州城的子民,隋今風是我們涼州城的父母官,現在子民有難,他作為父母官,管我們不應該嗎?我們也只需要安全度過這個冬天,明年開春了,我們自己解決溫飽,絕對不勞煩官府!」

  「不勞煩?」有捕快嗤笑:「你們現在就是在勞煩官府,你們站在這裡就是給官府添麻煩!」

  「跟他們囉嗦什麼,轟他們走!再不走,抓他們下大獄!」

  長劍長槍全部都指向了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滾,不滾現在就抓你們進大獄。」

  老百姓嚇得往後縮,突然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群乞丐,人數怕是有五六十人,衝進了人群當中,不只如此,還有不少災民難民,也都跟著沖了過來。

  比剛才鬧事的隊伍龐大了好幾倍!

  只有十來個捕快在門口鎮壓,已經遠遠不夠了。

  好幾十張嘴在嚷嚷:「官府殺人啦,官府殺人啦。」


  「胡說八道,誰殺人了,不要胡說。」捕快辯解道。

  「沒殺人?」嚷嚷的人中,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他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唯獨眼神犀利。

  他站在最前方,身形高大,眼神灼灼,指著身後兩三百個百姓,振臂高呼,「這麼多人無家可歸,無食果腹,這麼冷的天,人不是凍死就是被餓死,死了這麼多人,不是你們官府的責任嗎?你們沒有直接殺人,可你們的不作為,間接害死了多少人!」

  「對,你們的不作為,間接害死了多少人!」老百姓跟著振臂高呼:「你們就是殺人了,你們就是殺人了。」

  其中有兩個衙役提著劍上前,想要制服帶頭的年輕人,可他們都是繡花枕頭,年輕人三兩下就將他們給打趴下了,無法動彈。

  年輕人步步緊逼,捕快步步後退。

  最後剩下的六七個捕快見狀,一擁而上,想要靠人多取勝,可年輕男子見招拆招,最後一腳踩在了其中一個捕快的胸口上,大聲疾呼:「我們是大越的百姓,是皇上的子民,皇上命隋大人來涼州城治理,那是讓他來給百姓謀福祉的,他卻將老百姓的命不當命,隋今風是替皇上效力,還是替董應弘效力?」

  聽到門口動靜,帶著幾十個捕快前來鎮壓的隋今風,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

  「來人啊,將這鬧事的刁民拿下!」

  隋今風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兩三百號百姓,他眼中並無害怕,反倒,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他一聲令下,帶來的捕快抽出劍想拿下年輕人。

  年輕人迎了上去,以一擋十。

  「想以少勝多,那就耗死你!」隋今風冷笑道,只要有兩三個捕快敗下來了,隋今風就讓人補上去。

  就想要搞車輪戰,耗盡年輕人的體力。

  哪曾想,人群中殺出來一個拿著棍棒的乞丐,與年輕人並肩作戰,棍棒所到之處,將捕快打得落花流水。

  「六叔!你功夫竟然這麼好。」年輕男子抬頭看向老乞丐,一臉驚艷,正是蘇毅。

  「你的功夫也不錯!」六叔抬眼看了看蘇毅,也讚許地點頭。

  二人並肩作戰,將捕快制服,而一些老百姓,則三五個一組,將已經被打趴下的捕快給按住,讓他們再沒辦法搞車輪戰。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隋今風身邊的幾十個捕快,一個都沒站起來,全部被人按住了。

  「廢物,廢物!」隋今風破口大罵,再看到蘇毅和六叔緩緩地走上台階,隋今風嚇得連忙往裡頭躲。

  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隋今風大喊。

  「造反啦,造反啦,快請涼州軍!」

  他語氣輕快,似乎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