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到,一個身形利落地女子悄悄地隱入了人群之中,還拉著一個一身枚紅色的衣裙,渾身塗抹著味道極重香味的女子。
她的衣裙領口開得很高,胸前的波濤呼之欲出,路過的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盯著年輕姑娘高聳的部位,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旁的婦人瞧見自己男人這麼沒出息的樣子,「啪」地一下子拍過去,破口大罵:「勾欄里的妖精,把你的魂給勾走啦!」
有婦人嘀咕:「這是碎玉軒姑娘穿的衣服,領口都那麼高!嘖嘖,有傷風化。」
有人接嘴:「她們只要把男人勾到她們的床上去就行了,本來就沒臉沒皮的,還要什麼風化。」
女人們把女子說的一文不值。
女子手不由自主地就放在了胸口上,妄圖用手將暴露的胸部遮住,可等她一看到站在台階之上,洋洋得意的衛起,她立馬收回了手,任由男人們盯著。
她則盯著台階上的男人,蓄勢待發,隨時出動,將上頭沾沾自喜的男人拉入地獄。
衛起一直沉浸在自己歡快之中,根本沒發現下面多了一個女人。
「江夫人,這是玉娘的肚兜,我與她早就情根深種,情不自禁,惺惺相惜,還望江夫人成全我與玉娘。」衛起聲音提的很高,在場所有的人都能聽得到。
他洋洋自得,帶著勢在必得,「玉娘已經是我的人了,江夫人,還是不要拆散有情人的好,免得作孽!」
江夫人:「……」
作孽哦,她才是作孽哦,她竟然會覺得衛起滿腹經綸,恭謙有禮,是個難覓得佳婿。
他現在竟然威脅自己,還把私事抖露出來,這哪裡是佳婿啊,這分明就是一頭狼心狗肺的中山狼!
「你,你,你……」江夫人被他氣得狠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指著衛起你了半天,胸膛起伏,差一點就要暈過去。
她也不會暈,畢竟是做戲。
後面的,就靠玉娘了。
躲在後頭,是沒辦法洗刷冤屈的!
衛起聲音放大,朝江家屋裡喊道:「玉娘,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看到了,聽到了,對不對?我們已經坦誠相見,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我在爭取江夫人的成全,你也出來啊,與我一塊,共克時艱,爭取江夫人的成全,讓她同意我們結成夫妻!」
屋裡的江玉娘,指甲已經插進了手掌心裡。
尖尖的指甲太過用力,手掌心沁出鮮血,滴落在地。
春喜看到了,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去掰開江玉娘的手,「小姐,您別這樣,快鬆手,鬆手啊!」
江玉娘鬆開了手。
盯著隔著她與衛起的影壁,突然說了一句:「他果然是個惡人!」
那夜,她但凡快一步衝進去,沒被那位姑娘拉住,今日的種種,都是她應得的。
江玉娘反倒放鬆了,拿了帕子,將手掌心的血擦乾,然後捆住,步伐堅定地走了出去。
「小姐,您別出去,夫人說了,讓您不要露面。」
江玉娘語氣堅定:「我怎麼能不露面,再不露面,豈不是要讓這個惡人毀了我,毀了整個江家!」
她走出了影壁,與衛起四目相對。
衛起大喜,深情款款,「玉娘,你來了,你終於來了。是江老爺江夫人將你困住,不讓你見我的是不是?」
這個男人,英俊的臉,卻說出如此不齒的話,是真的不給江玉娘一點點的臉面。
江玉娘走了出來,一臉莫名:「這位公子,你說誰啊?我與你素不相識,素未謀面,我認得你嗎?」
江玉娘又生氣又委屈:「我從未見過你,哪裡跟你來的什麼花前月下,私定終身,爹……」
江老爺聽到消息,終於趕來了,江玉娘瞧見,一把撲進了江老爺的懷裡,哭得歇斯底里:「爹,我根本不認得他,他污衊女兒的的名聲,嗚嗚嗚,這麼多人聽見,女兒不想活啦,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吧。」
白鴿身邊,還站著一個戴帷帽的女子。
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好戲,戴帷帽的女子興致勃勃,點評江玉娘剛才的戲碼:「不錯啊,天時地利人和,發揮得淋漓盡致。」
把衛起都給騙住了,搞蒙了。
要不是他見過江玉娘這張臉,他都要覺得江玉娘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玉娘,你生氣了?生氣我沒來提親是不是?你那日與我說的時候,我立馬就來提親了,我沒有耽誤,是他們,是他們不願意我們在一起,玉娘!」衛起連忙解釋。
江玉娘哭的更大聲了,「爹啊,我不活了,讓我去死吧。」
江老爺見有人污衊自己女兒的清譽,也是怒從心頭起:「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報官!」
一個小廝一溜煙跑了,報官去了。
衛起一點都不怕。
官府來?官府來最好。
到時候讓江家人沒有辦法抵賴,當著更多的人面,說什麼也要把江玉娘許配給他。
「玉娘,這是你的肚兜,你留給我的,你忘記了?」衛起展開一塊紅色的肚兜,深情地望著江玉娘:「那夜,你獨自一人前來,與我花前月下,私定終身……」
江玉娘盯著衛起手裡的肚兜,突然大聲說:「這不是我的肚兜,這不是我的肚兜。」
衛起一怔,愛憐道:「玉娘別鬧了,這就是你的肚兜,你瞧瞧,上頭還有你的玉字呢。」
江玉娘很認真地回答:「這真的不是我的肚兜,我所有的衣裳帕子,上面都不會繡玉字,只會繡個珠字。」
她甩開自己的帕子,讓眾人看,「因為爹娘說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所以我的小名叫明珠,我所有的東西,上頭都只會繡珠,不會繡玉。所以你手裡的這塊肚兜,不是我的!」
衛起不信:「怎麼可能,那一夜,你深夜前來,與我耳鬢廝磨,同床共枕……」
江玉娘歪著頭問:「那一夜?我病的起不來床,我娘在我床邊守了我一夜,我哪來的功夫去看你啊,再者說了,我與你素未謀面,你是誰啊,我三更半夜的去看你,我有病啊!」
衛起慌了。
江玉娘不承認,她竟然不承認。
惡毒的話語脫口而出:「江玉娘,你右邊胸口有粒紅痣,若不是我們坦誠相見,我怎麼會知道。」
江玉娘不說話。
衛起往前一步,還要進攻,就聽到後面有嬌滴滴的嗓音在說。
「衛公子說的是這粒紅痣嘛?」
聲音好熟啊,衛起身子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