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陽侯府內。
王興民親自去了一趟侯府,將事情一說,杜氏那張保養得當的臉差點繃不住了。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她是瘋了嘛!」
王興民拱拱手:「我如今正在處理這樁案子,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事情壓下去。侯府這邊也要壓一壓。而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少夫人自己出面澄清,東西是她送給夫人的,都是下人們之間的誤會,這事情也就圓滿解決了。」
他是真的要巴結侯府,將侯府要做的事情都給想清楚了。
杜氏聽見這個,遂點點頭,「我知道,我會讓她澄清的,不僅要澄清,還要當面給我道歉!」
賣她幾件陪嫁,竟然鬧到了官府,還弄得人盡皆知,這不是打她的臉嘛!
杜氏氣急了,送走王興民之後,就火急火燎地讓人去把許婉寧給帶回來。
這回派出去的是春嬤嬤。
春嬤嬤出馬,也就相當於杜氏出馬,諒許婉寧不敢不回來。
可許婉寧真的不回來。
她還跟春嬤嬤說:「你問陳管事去。」
春嬤嬤一愣:「這跟陳管事有什麼關係?」
許婉寧笑笑:「怎麼沒關係,當然有關係啦。他拿著侯爺的話當聖旨,說侯爺不回,我就不能走。」
「這是夫人要您回去的,侯爺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春嬤嬤自然不知道侯爺留許婉寧在莊子上幹什麼,但總歸不會比府裡頭的事情還大。
許婉寧往靠枕上一靠:「春嬤嬤,真不是我不走,實在是陳管事說了,侯爺不來,我不能走。」
春嬤嬤只得去問了陳明。
陳明聽了這話,滿頭冷汗是沒跑了,「少夫人,府上如今出了大事,您還是先回府吧,等侯爺回來了再說。」
「那可不行。」許婉寧認真到不行:「大哥,侯爺的話要聽,母親的話要聽,你的話也要聽,可這三人的話我只能聽一個人,我先答應了你,自然是要聽你的話了。」
陳明身上都開始冒冷汗了。
春嬤嬤想到上次讓下人來叫許婉寧回去,許婉寧說是陳管事不讓她回,就明白了,當下就冷了臉,「陳管事,說句不好聽點,往祖上倒三代,你跟我家侯爺也不沾親也不帶故,侯爺跟你做親戚,不過是看你們可憐罷了。可攀親歸攀親,你千不該萬不該,管起少夫人的去留來了。」
這話雖然在罵陳明,也是在給他台階下啊。
陳明不蠢,緊跟著就撲通一聲跪在了許婉寧的跟前,「少夫人,都是小的嘴拙。小的就是一個莊子管事,也是聽命行事,還望少夫人不要怪罪。夫人有請,請少夫人儘快回府吧。侯爺若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怪罪少夫人的。」
春嬤嬤也跟在一旁解釋:「侯爺看重夫人,夫人有急事找少夫人,侯爺那邊肯定能理解的。」
二人一唱一和,許婉寧難道就真的只能跟著回去了嘛?
不不不,許婉寧耍起無賴來,誰能奈她何?
「我不會走的。」許婉寧冷冷地看著二人:「你們的話,我是不會再聽了。是侯爺讓我留下的,那我就等侯爺唄,侯爺親口跟我說讓我走,我就走。」
春嬤嬤與陳明對視一眼,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感情她還要侯爺親自來請啊!
春嬤嬤見苦口婆心的勸說沒用,只得來硬得了,當下也變了臉:「夫人說了,若是少夫人不去,那就想辦法帶少夫人回府。」
許婉寧挑眉:「你要怎麼帶我回府?」
「少夫人,得罪了。來人啊,將少夫人給我帶上馬車。」
這是要來強硬的了。
春嬤嬤一聲令下,就進來六個身形高大的護衛。
看來她是知道可能這一趟帶不去人,早就有所準備的了。
六個身形高大的護衛往屋子裡這麼一站,陳明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塊黏皮糖終於可以摘掉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陳明覺得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陳望也不知道從哪裡躥出來的,以一敵六,三下五除二就干趴下了那些長的瘮人其實都是外強中乾的護衛。
一個個躺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著,春嬤嬤臉都嚇白了。
「你,你,你……」結巴了,你了半天什麼都你不出來了。
「陳望,送客。」許婉寧揮揮手,陳望就跟提溜小雞一樣,將那六個護衛給提溜出去了。
剩下臉色慘白的春嬤嬤,陳望就要上前提她的衣領,春嬤嬤嚇得慘叫一聲,「你不要過來啊!」
接著就要往外頭跑,踉踉蹌蹌摔了一跤,手腳並用地爬出去了。
好像一條狗哦!
「少夫人,你不跟奴婢回去,你可別後悔。」春嬤嬤在外頭頤指氣使。
青杏氣急了,「小姐,這嬤嬤好討厭,打一頓吧。」
陳望捏緊了拳頭,蓄勢待發。
許婉寧擺擺手,「陳望,你立刻回府帶吉祥出來,我怕侯府的人反應過來,會封了吉祥的嘴。」
吉祥可是親眼看到春嬤嬤闖進寧院偷東西的當事人。
陳望明白,「我這就去。」
「將人帶出去後,立馬讓吉祥去縣衙告狀。將事情原原本本地稟告王縣令。」
王興民不是想討好侯府想儘快將事情壓下去嘛,她偏不如他所願。
不僅不如他所願,她還要把城陽侯府趴在兒媳婦身上當吸血蟲的事情,鬧得全燕城沸沸揚揚。
雖然到最後可能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若是運氣好,能撈上幾條小魚小蝦,就當先收個利息。
春嬤嬤帶著六個中看不中用的護衛氣鼓鼓地回到侯府,杜氏見她一個人回來,當下就怒了:「她不回來?」
「嗯,說什麼一定要侯爺親自跟她說,她才肯走。」
「讓侯爺親自跟她說?她好大的臉。」杜氏氣急,踱來踱去,最後想到了崔雲楓:「你請不來她,讓她男人去請總行,她一個婦道人家,總不能自己男人的話也不聽。」
杜氏又去了楓葉樓。
春嬤嬤一塊陪著去。
就兩個人,從外頭一直走到主院。
偌大的楓葉樓,空空蕩蕩的,下人們還是不見蹤影。
都被支使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剛跨進主院一步,屋子裡傳來的孟浪的聲音差點沒讓杜氏背過氣去。
又在做!
那女人脫光一躺叫兩聲就舒舒服服的了,累得是她兒子。
只聽說有累死的牛,沒聽說有被耕壞的地!
這是要她兒子的命啊!
杜氏氣得不行,也管不了那麼多,一腳就將門給踹開了,屋子裡頭纏綿在一處的二人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崔雲楓嚇得當下就軟趴趴的了,慾火焚身發泄不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想死啊!」
「我看想死的人是你。」